“說！”

  趙政嗬斥一聲，道：“楊孝叫你們來平等王府外頭，是來做什麽的！”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麵麵相覷，不敢抬頭說話。

  趙政嗬嗬笑了笑，道：“不說？不說現在就跟我去天衣大營，當場和楊孝說！”

  說著，趙政便要上前，將這兩個人拿下，去天衣大營當麵質問楊孝。

  “別別！太子殿下，別！”

  二人中的一個看出來趙政的企圖急忙揮手示意，說道：“殿下你本事大，就當今夜沒看見我二人，如何？”

  趙政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道：“放了你們？你們當自己的屁麽？說放就放！”

  另一個人眼珠子轉了轉，嘀咕道：“把我們當成屁也不是不可以。”

  本以為這句話不會被趙政聽見的那名天衣衛，看著臉色瞬間變得和苦瓜一樣的太子殿下，不由得緊忙解釋，道：“殿下！殿下消氣，其實我二人不是楊指揮使差來的，楊大人哪裏來的這等膽量啊！”

  趙政眉頭皺了皺，道：“不是楊孝？那是誰！”

  話音剛落，趙政心中便咯噔一下，一個人的身影便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的確，這普天之下，除了楊孝能直接差的動這天衣衛，還有膽量差人來這平等王府外頭監視的人，不在乎隻剩下那一個。

  趙政長長出了口氣，道：“他差了多少人來王府外頭監視！”

  被問到話的二人再次麵麵相覷，其中一個麵露苦色，道：“殿下這就為難我等了，天衣衛的規矩殿下是知道的，隻明白自己的任務就好，不過問其他任何東西。”

  趙政皺著眉摸了摸額頭，便揮了揮手，示意二人離開。

  二人互相對視一眼便轉身離去，不消片刻，便消失在這黑色的夜空中。

  趙政望著身後，心中五味雜陳。

  終於，他歎息一聲，朝著東宮的方向走去。

  ————

  趙俊獨自坐在若雲宮中的禦書房裏，底下站著的卻已經不是了太監王賓，而就是方才趙政攔住的那兩個在平等王府鬼鬼祟祟的天衣衛。

  二人將自己今日在王府中見到的一切，對上座還在批閱奏折的趙俊和盤托出，便戰戰兢兢的跪在原地，沒在說話。

  趙政將手中最後一封奏折畫上最後一筆，目光這才移向下跪的二人，道：“你是說，今日王爺出門打獵了？”

  二人中的一個拱手，道：“回陛下，的確如此，還帶著小郡主。”

  趙俊點點頭，接著又道：“你說你二人方才被太子抓住了，他可曾說了什麽？”

  二人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發起也不敢出。

  趙俊笑了笑，道：“無妨！朕不會給你二人當做任務失敗的，朕隻是想問問，你二人趕緊說吧！”

  聽見陛下開口給自己寬心，二人這才長出口氣，道：“殿下沒說什麽，隻是問我們王府外頭有多少天衣衛？”

  趙俊眉頭皺了皺，道：“他直接就如此問的？沒問你二人為何在那裏否？”

  說話那名天衣衛正欲開頭，說趙政是先問了誰派他二人去的，才問了這句話，卻被旁邊的人搶先打斷。

  “陛下！殿下沒問別的，隻是問了我等二人外麵有多少天衣衛！”

  趙俊眼睛微微眯著，道：“好的！朕知道了，你二人下去吧！”

  “諾！”

  朝著旁邊還在懵的同事使了個眼色，方才搶話的那位天衣衛便帶著另一個出了這禦書房，消失在外頭。

  趙俊起身，也是來到門口，微笑著看向遠處，道：“政兒，我猜你還問了一句，是不是朕派他們去的！唉！政兒，朕的確是自私了一些，可總歸這個法子管用了一些。”

  趙俊說著話，方才不知道去了哪裏的太監王賓匆匆前來，朝著眼前的人俯身作揖，道：“陛下！”

  趙俊頭也不回，道：“怎麽樣了？北邊有什麽消息沒有？”

  王賓恭恭敬敬，道：“回陛下！北上的軍隊穩如磐石，和王爺不在的時候沒什麽區別。”

  趙俊笑著點點頭，又道：“李信接到信沒有，有沒有什麽舉動。”

  王賓麵色變了變，道：“回陛下，李將軍收到了陛下的旨意，可是據探子來報，他好像沒有回來的意思，從北上河南回安陽城至少快馬也得七天之久，如今已然是來不及了。”

  趙俊臉上笑意更濃，朝著一旁的王賓揮了揮手，道：“王總管你先下去吧！朕想一個人待一待。”

  王賓嘴唇動了動，想說話卻被趙俊打斷：“行了，朕知道，今日公事已經處理完了，朕不會再熬夜了。”

  王賓識趣地閉上嘴巴，隻是點了點頭，便退後幾步，接著轉身厲害。

  趙俊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許久沒有出來。

  ————

  回到東宮的時候，月亮都快要爬到正空當頭。

  趙政回去的時候門都是自己開的。

  而進門之後，整個東宮也是異常冷清。

  趙政苦笑。

  本來這太子東宮裏頭，隻要他趙政不回來就寢，一個人都是不敢睡的，而如今能有這等局麵，趙政閉著眼睛也知道是青鳥那丫頭吩咐的眾人下去睡覺去了，不等他。

  搖了搖頭，嘴裏嘀咕一句“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卻不曾有絲毫動怒的太子殿下，便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突然，眼神餘光瞥見客廳中燈火還亮著，趙政不由得有些好奇，便想前去看看，是誰半夜還在這裏。

  走進一瞧，大廳中桌上赫然擺放著飯菜，都是用碗盆扣著。

  而坐在下座的一名小姑娘則是一隻手托著下巴，眼睛已然緊緊閉合，腦袋晃晃悠悠，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卻一直沒有趴下去。

  不是春菜，還能是誰？

  趙政突然覺得心中暖和，伸手將一隻碗打開，裏頭的菜還微微冒著熱氣。

  不過看的出來，因為重新熱了不知道多少遍，菜已經快要變成菜糊了。

  趙政將碗又扣了回去，搖頭笑了笑，便看向一旁嘴角已經微微向下流起口水的春菜丫頭，低聲說道：“春菜！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