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五章 我說的
作者:漁火愁眠      更新:2021-02-04 00:05      字數:2136
  二人來到王府中的客廳,殷粟便自己坐在那主人之位上麵。

  趙政自覺坐在下麵,自然是屁也不敢放一個。

  太子殿下這如此坐了許久,這才微微抬頭,看了一眼那上座,明明說著要“待客”的王妃。

  今天這個客,他是做不得的。

  殷粟注意到趙政在抬頭看著自己,便眼神朝著那邊撇了一瞥,嚇得趙政急忙又轉頭,不敢去看這個恐怖的女人。

  “殿下,眼看著離九號不過幾天,殿下莫不是又想跑了?這次跑的時候,還要多帶一個我兒麽?”

  殷粟的語氣間沒有絲毫客氣的意思,滿滿的都是鋒芒畢露,聽的趙政渾身哆嗦。

  自打回了安陽城,趙政也知道,這個月的初九,便是趙俊在欽天監給自己挑的成親好日子。

  而今日已經是初二,距離著那初九的大婚之日,也僅僅剩下不過七天。

  趙政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訕訕一笑,道:“王妃說笑了。。。”

  “說笑了?”

  殷粟眉頭一挑,繼續道:“太子殿下這才是說笑了吧!這整個安陽城的人都被太子殿下玩的團團轉,太子殿下可莫言說笑才是。”

  趙政苦笑。

  眼前這個猶如羅刹一樣的女子,看起來對自己的怨念極深,若不是因為眼前是自己的女婿,殷粟怕是都想生吞活剝了他。

  趙政自知理虧,兩年前從大秦逃出去也的確是他小子的錯,怨不得別人。

  殷粟冷冷哼了一聲,語氣突然放的緩慢了一些,又道:“殿下!老身也不是真的為難你,隻是殿下逃婚這等舉動,實在是為天下人不恥,我女兒怎麽說也是這大秦平等王唯一的千金,貴為郡主雖然不及殿下這般尊貴,可是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不是?”

  趙政已經頭也不敢抬起來,隻得賠笑,道:“王妃說笑了,是我的錯,不該如此魯莽。”

  殷粟又冷冷看了這個不過七天就要成為自己女婿的男子,最終歎息一聲,道:“殿下,老身問你一句話,還望殿下如實回答,如何?”

  趙政聽著這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多歲,卻在臉上看不出一丁點歲月痕跡的年輕美婦,總覺得一口個“老身”,有些不太適應。

  可對方終歸是自己長輩,如此說來好像也沒有多少問題。

  趙政抬頭,臉上露出認真的神色,道:“王妃請講,小王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殷粟看了趙政許久,終於問道:“殿下是否真喜歡小女,又是否願意娶她為妻呢?”

  趙政有些愣神,不知道眼前這位王妃為何能問出這等問題來。

  他身子挺了挺,認認真真道:“王妃放心,小王對蘭蘭真心實意,自然也是極為可以娶她為妻的!”

  殷粟眼神猶如毒蛇一樣盯著趙政,道:“那為何殿下能幹出逃婚這等荒唐事情來,讓天下人都恥笑我郭氏一族?”

  “我……”

  趙政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許久,他終於長長出了口氣,臉上竟是露出幾分灑脫的笑容來,說道:“王妃說得對,此舉的確是讓王爺和王妃乃至蘭蘭蒙羞,也是我趙政個人考慮不周,我沒有理由可找,隻是懇求王妃再信我一次,我對蘭蘭絕對真心實意,此言若是有假,便讓在下不得好死!”

  說著,他緩緩起身,朝著麵前上座的女子深深躬身下去,行了個端端正正的禮數。

  王妃殷粟許久不語,終於,她深深歎息,道:“殿下不必如此,老身知道,你們這些個年輕人都心中想法甚多,殿下身為這大秦儲君,更是肩上擔子極為重要,免不了心中有些想法,甚至覺得這兒女情長之事,耽擱了自己的宏圖霸業。”

  趙政身子顫了顫,滿是羞愧。

  殷粟起身,朝著趙政走來,伸手將這個自己的女婿給扶起來,看著他說道:“隻是老身今日想提醒殿下一句,男子漢大丈夫心懷“治國平天下”之願,可是若連修身齊家都不曾做到的話,還去哪裏談那所謂的治國平天下呢?”

  趙政臉色驚詫,似乎對於眼前這個女子,又有了不一樣的認知和欽佩。

  殷粟看著眼前麵容俊朗的青年,又突然板著臉,道:“可是殿下也莫怪老身心直口快,老身是個粗鄙人家的女子,卻眼光極高,對我來講,你這個大秦太子的身份不值一提,做我的女婿我也是不滿意的很,可是蘭蘭喜歡你,做父母的自然希望兒女都能開心快樂。所以盡管我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也隻能將這個唯一的丫頭交托給你,還望你好自為之,莫要負了她才好!”

  趙政耳朵裏聽著這些紮心卻十分實打實的話,不由得連連苦笑。

  殷粟好像也失去了和這位未來女婿說話下去的意思,轉身揮了揮手,便說道:“蘭蘭和王爺今日一早外出遊玩打獵,估計晚些才會回來,殿下若是想等便等,若是懶得等了,便就輕便吧!方才未能好好招待殿下,請恕老身怠慢之罪。”

  趙政臉上哪裏敢帶著半分不樂意不喜歡的神色,急忙道:“滿意滿意,我等著蘭蘭!王妃有事便忙去吧!”

  殷粟回頭看了看趙政一眼,便點點頭準備離去。

  趙政似乎想起了什麽事情,又道:“王妃留步!”

  “怎麽了?”

  殷粟回頭,臉上露出幾分疑惑神色。

  趙政尷尬笑了笑,道:“不知道王妃昨日有沒有因為蘭蘭逃出王府找我的事情,責罰與她,這事情怪不得她,都是我一人過錯,還望王妃不要怪她!”

  殷粟看了趙政許久,這才露出幾分微笑來,道:“殿下這幾句話,方才有幾分男人本色,敢作敢當!”

  趙政麵色尷尬,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殷粟回頭,踏步離去。

  “我就生了這麽一個寶貝女兒,哪裏舍得怪罪,不過若是殿下昨日送小女回來這平等王府裏頭,老身說什麽也得留著殿下一會兒,陛下來了也攔不住我!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