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不出所料
作者:
漁火愁眠 更新:2020-12-15 19:29 字數:4065
黑衣男子蘇禍麵無表情,看得出來,這等事情,他做的不是第一次。又或者說,金樅指使他做的不是第一次。
這些年,因為這浪蕩登徒子喜歡,而被他糟蹋後又拋棄的姑娘,簡直數不勝數,其中被他蘇禍以這種方式擄掠去的,更是大有人在。
自打進入房間,蘇禍雙手便一直放在腰間,緊緊握住刀柄。
此時要將床榻上的白衣女子擄掠去,便隻得騰出雙手。
這也是這個毒蛇一般的男子,整日裏刀不離身,手不離刀,所為數不多的破例時候。
蘇禍抬起雙手,剛剛接近辛瑤,便隻覺得全身上下汗毛炸起,渾身冰冷刺骨。
這種感覺,如同墮入冰窖,和死亡沒什麽分別。
心中驚濤駭浪,知道今日碰上岔子,蘇禍急忙後退,兩隻手飛速抽離,想要去抽腰間的短刀。
龔慶破門而入,哪能讓他如願。
蘇禍身形後退,雙手剛剛搭在腰間,準備立即抽出。
一個幹枯的手瞬間捏住了他的脖子,蘇禍滿臉通紅,渾身如同被抽幹了骨頭和血液一般。
他努力睜開眼睛,隻看到一個形如枯槁的老頭捏著他的脖子。
老頭雖然眯著眼睛笑,可這可愛可親的笑容,如今在他看來,卻令他不寒而栗,渾身如同墮入冰窖一樣。
龔老頭嗬嗬一笑,道:“小娃娃,如此少年有這等本事,卻行為不端正,老頭子這就來教化教化。”
說著,龔慶手中使勁。
隨著渾身氣機被一一抽離,蘇禍覺得,自己竅穴似乎都被封閉,便隻得不甘心沉沉睡去。
閉上眼的最後一刻,他眼神如同毒蛇,但是和捏住他脖子的老者相比。
如同螢火比之皓月,土丘比之泰山耳。
………
將手中已經不省人事的黑衣男子丟掉,龔慶拍了拍手,道:“不錯,這小子的本事,也就如同那劉家小子一樣。”
趙政微笑著推門進入,看了看牆角的蘇禍,又瞅了瞅穿上已經昏睡過去的辛瑤,似乎鬆了口氣。
“如何龔爺爺”
龔慶身子又佝僂起來,樂嗬嗬道:“殿下放心,天亮之前,起不來。”
趙政點了點頭,便前去扒那黑衣男子的外衣,同時給自己穿上。
龔慶看著正在忙碌的太子殿下,試探著問道:“殿下,果真要如此做麽?”
趙政已經將蘇禍外頭的黑衣給爸了個幹幹淨淨,套在自己身上。
二人身形胖瘦高低,都差不多相同,因此足以以假亂真。
趙政從自己懷裏拿貨一片黑布,將自己口鼻遮住,道:“信我,龔爺爺,這次肯定有收獲。”
龔老頭點了點頭,隨即伸手,指間赫然出現三根銀針。
隨意一揮,將銀針刺向牆角蘇禍,又將其五花大綁起來。
龔慶道:“如此。老頭我也陪你走一趟吧!”
趙政瞅了瞅牆角的蘇禍,又看了看龔慶,試探問道:“這小子會不會跑了?”
龔慶咧嘴,眼中閃過戲謔,道:“放心,莫說是個入流了的武夫,就算是真正登堂入室,成就牛鬥的小宗師,給人封了經脈竅穴,也如同常人一般,放心就行了。”
趙政點了點頭,對於眼前的老頭,他是一百萬個放心。
周身收拾停當,趙政朝著龔慶道:“過會兒混進濟世堂,龔爺爺你就在頂上注意著,我有什麽生命危險您再出手,沒有你就看著就行。”
龔慶點了點頭,便是他同意。
趙政微笑,隨即走上前去,將躺在床上,昏睡的女子扛在肩上。
手中朝上摸索了些許,趙政嘴角揚起一抹弧度,道:“嘖嘖,還挺翹。怪不得無缺那狗日的整天說,這世上最是小娘的屁股最翹。。。”
說著,趙政翻窗過去,經過夜裏最為寂靜的水月巷,朝著今日回來的濟世堂走去。
…………
不比其他商鋪,座位藥材鋪子外帶半個醫館的濟世堂,隻能是燈火通明。
身上扛著辛瑤的趙政,又或者更應該叫“蘇禍”的黑衣男子,邁步進入鋪子。
店裏值班的小夥計剛抬頭。
“蘇大……大人……”
“蘇禍”一言不發,自顧自朝著樓上走去。
吱呀吱呀的聲響傳來,底下看堂的小夥計歎息一聲。
“又是個可憐的姑娘,唉……”
上了二樓的“蘇禍”依舊一言不發。
似乎早早就在等待,已經有些許不耐煩的金樅依舊一襲紅衣。
看到今日出去,此時方才回來的“蘇禍”,金樅明顯的不耐煩加怒火中燒。
“蘇禍,你今日怎麽回事,怎麽回來如此之晚,讓本少等了多久!”
說著,金樅起身,隨手拿過桌上的水杯,一股腦潑在蘇禍還在蒙著的臉上,道:“真是廢物一個!”
趙政一言不發,隻是將肩上扛著的辛瑤輕輕放下,金樅順勢將趙政懷中白衣女子抱過去,“狗奴才!滾!”
說完,金樅回頭看向自己懷中,那令自己今日思念了整整一日的白衣女子,舔了舔嘴唇。
金樅低頭,在女子腰間猛地吸了一口,隨即恍惚,似乎欲仙欲死一樣,道:“果真是人間絕色!人間絕色!”
趙政四處打量著這濟世堂的二樓。
金樅眉頭緊鎖,回頭道:“沒聽明白麽?狗奴才,我讓你滾!不要打擾本少的好事。”
趙政那蓋著黑色麵紗下的嘴角,微微揚起一抹弧度,道:“狗奴才,說的不錯,你的確!適合做個狗奴才,又或者說,你連狗都不如。”
說著趙政右手伸出,突然死死捏住眼前紅袍男子的喉嚨,令其發不出丁點聲音來。
金樅眼神大驚,從嘴裏及其艱難的蹦出幾個字來。
“你……究……竟……是……誰!!!”
趙政微笑,道:“我是誰,我也是個如同你一樣的紈絝子弟,隻是……”
趙政偏頭看了看那床榻上躺著的辛瑤,道:“隻是我不是個禽獸不如的紈絝子弟罷了。”
金樅嘴裏含糊不清,努力想說句話,卻一丁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趙政揮手,指間也是顯現一根細若發絲的銀針,隨即便插進金樅喉嚨,更是連咳咳咳的聲音都消失不見。
這一手刺穴封印的法子,也是老頭龔慶教給他的。
趙政將手中仍然捏著脖子的男人丟在地上,俯身道:“我能讓你說話,但是你若是發出聲音的話……”
趙政右手摸索下去,將蘇禍帶的那柄短劍抽出,抵在金樅喉嚨口,道:“你就可以先你爹行一步了!”
欺軟怕硬,隻知道整日沉迷酒色的男子哪裏有這分骨氣,見麵點頭,眼神裏透露出恐懼和害怕的神色。
趙政微笑,將金樅喉嚨處的銀針拔出。
身著紅衣的男子眼神驚恐,隻是聲音顫抖,輕聲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趙政轉著手中的短劍,冷聲道:“我問,你說,我沒問的,就閉上嘴。”
金樅噤若寒蟬,點了點頭。
“這次劉太尉兒子娶媳婦,你知道吧!”
金樅點了點頭。
趙政仰頭,道:“那金二少爺知不知道,你爹和劉太尉已經咱們的刺史大人,此次給朝中都安插了哪些人呢?”
金樅眼神驚恐,道:“我……我不知道,這些都是我……我爹知道的事。”
趙政沒有意外,他也僅僅隻是試試問了一下而已,如此辛密,他也不抱什麽希望,眼前的紈絝子弟能知道其中內容。
趙政思慮片刻,又道:“那再問一件比較遠的事情,當年秦破趙國的時候,相比金二公子肯定見到過不少,每日來你們金家的陌生人吧!”
趙政如此問,隻是想乍一乍眼前的男子,他也不清楚,當年這些個趙地士族突然崛起,有沒有和那轉門暗殺偷襲的人世間勾結,加害大秦官員。
因此他也說的極為模糊,隻是問問眼前的紈絝子弟,有沒有記得那許多年前的事情。
金樅眼神惶恐。
上一個問題,他已經沒有答上來,這第二個問題,他若是再一問三不知。
他可不敢保證眼前的黑衣男子,會不會覺得他沒有一丁點利用價值,將他宰殺滅口。
金樅努力回想,突然道:“我記得!我記得!”
趙政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也有一抹欣喜,他不知道,今日還真的能有一些意外收獲!
“知道,那就說來聽聽麽。”
身體由於恐懼似乎都顫抖的金樅牙齒磕磕絆絆,道:“我記得,那時候,的確有一些陌生的人,那些人也是蒙麵素衣,我小時候都不敢靠近的,他們沒次來都是找父親,在……在父親的書房裏說話來著!”
金樅邊想邊說,將自己兒時看到的東西,一股腦給竹筒倒豆子一樣,給倒了出來。
趙政眼神微眯,點這頭,嘴裏的弧度越來越大,隨即道:“嗬嗬,那是自然了,人世間的殺手麽,怎麽會不陰森寒冷呢。”
金樅瞪大眼睛,心中震撼也是無以複加。
他也想不到,曾經兒時總是和父親以及其他劉叔叔,於伯伯總是商量事情的人,會是人世間的人。
趙政手掌作刀,將地上躺著的男人放了個兩眼泛白,昏了過去。
趙政解下臉上掛著的黑色麵紗,眼神陰冷。
果真不出他的所料,當年這些個趙地士族能飛快排除異己,在大廈將傾的趙國作威作福,成了大秦最後插都插不進去的土皇帝。
真的有人世間的身影!
“狗皮膏藥,真的是哪裏都要插一腳!”
趙政罵了一句,隨即回頭看向床上仍然睡得香甜的辛瑤。
眼睛放光,趙政突然想起什麽主意來,嘴裏賤笑連連,朝著床上躺著的白衣女子,一步步走去。
隨手將女子身上衣衫扯亂一些,又將辛瑤鞋襪盡數脫掉,趙政笑的極為洋溢。
地上的紅衣金樅已然睡得不省人事,趙政眼光看向他,隨即腦子一轉,將其拖到了不遠處的屏風後頭,藏匿起來。
做完這些,趙政這才回頭,看著床榻上橫躺著的辛瑤,連連壞笑。
手中銀針刺出,床上女子似乎吃痛,皺了皺眉頭,隨即悠悠轉醒。
趙政眼神突然變得憂鬱同情,可憐兮兮地看著床上的白衣女子。
辛瑤睜眼,隻覺得身下感覺不同,渾身衣衫都有被動過的痕跡,又看向眼前端詳著自己的趙政,和四周逐漸變得不一樣的場景。
辛瑤眼神倉促慌亂,閃過恐懼。
趙政嘴角揚起一抹苦笑,裝的極為逼真,道:“瑤瑤,我得告訴你一件消息,非常不幸。”
床上突然發現自己又赤腳的辛瑤腦袋裏一片空白,呆呆地點了點頭。
趙政心中早已經笑的前俯後仰,卻隻能表麵裝的很像,道:“你還記得今日出來買藥的時候,那位一看就圖謀不軌的紅衣男子麽?”
辛瑤眼神木訥,一動不動,她的心裏突然咯噔一下,似乎也遇料到了,事情會朝著哪裏發展下去。
趙政嘖嘖,歎息一聲,道:“不錯,那個禽獸,他夜裏派人將你偷偷劫到這裏,我和龔老頭不久前發現,可是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說著,趙政上前,突然緊緊抓住辛瑤的雙手,涕泗橫流,繪聲繪色,道:“我來的時候,那畜牲已經把你輕薄了,當時你一絲不掛,這身衣服,還是我替你穿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