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被雁灼眼
作者:
漁火愁眠 更新:2020-12-15 19:29 字數:2858
辛瑤神色厭惡,一股子打心眼裏湧現出來的排斥之感,令她不想和眼前的紅袍男子說哪怕一句話。
雖然不知道眼前瘦小的紅衣男人意欲何為,但是他的眼光卻令她格外反感,自然失去了與之交談說話的興趣。
“不了,不會喝酒,我就在這裏等吧!”
辛瑤眼神不再和眼前的紅衣男子碰撞,轉頭看向一旁,免得髒了自己的心境心情。
無意中轉頭的一瞬間,辛瑤突兀瞥見,前方的藥架子上,放著一個血紅色靈芝狀的東西,她竟然沒見過。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滑天下之大稽,按無缺的話來說那就是:打鐵的漢子不會燒火——丟了外層的臉皮了。
為何?
對於旁人來說,這也許說明不了什麽東西,天下之大,稀奇古怪的東西多了去了。
那能讓你見一個認一個,如今趙政把安陽城裏那“賽天堂”裏的花魁姑娘,小紅小紫小綠的,都沒認全。
可是話說回來,對於能從閻王爺手底下撈死人,更有“道回春”美譽的張雲閣的唯一徒弟,若是突然遇到個不認識的藥材,可真是奇了怪了!
而且無比奇怪。
辛瑤看的認真,仔細在腦海中回想,卻也一無所獲。
被人無視,坐了冷板凳的紅袍男人眉頭微皺,似乎眼前不會看眼色行事的女子,令他不太滿意。
他是誰?
整個幽州壟斷幾乎整個藥材買賣的金家二少爺金樅。
在這竺昌城中,幾乎沒幾個人不認識。
盡管這位二少爺的名頭,都是因為好色成性,吃喝嫖賭造就的。
因此,突然見到一個似乎還冷冰冰的美人兒,金樅更是來了興趣。
這種冰山雪蓮一般的濯清女子,若是能在自己胯下承歡,自然有無比巨大的成就感。
金樅就有這種無比變態的成就感。
………
望著藥架上叫不上來名字的古怪藥材,辛瑤終究還是沒有認出。
她邊起身緩步,朝著那束自己並不認識的藥材走去。
身後眼神玩味的紅袍男子金樅摸了摸下巴,也跟了上去。
走近仔細端詳了些許,辛瑤卻還是不明白,這位藥應叫什麽名字,苦思冥想。
身後繼續裝模作樣的太子殿下卻是眼前一亮,這味藥,他認識!
而且是無比的熟悉。
第一次去龍牙山向張雲閣老頭索要能盡快通透經脈法子的時候,那老頭忽悠他跳進去泡泡藥浴,裏頭最後就丟了一味這種藥材,如今卻看到辛瑤似乎不認識。
趙政心中腹疑,莫不是那老道士藏拙,沒把壓箱底的本事教給這位小徒弟不成?
不過這個可能性,就是零。。。
“瑤……小姐,這位藥有什麽不對麽,我看小姐的師父藥房裏,有這位藥來這,怎麽,不認識?”
趙政油腔滑調,語氣輕挑道。
這個看似靈芝一樣的血紅色藥材,他也隻是在張雲閣給自己泡的藥浴中見到過,想來應該是疏通經脈,固本培元之類的用途。
辛瑤搖了搖頭,道:“的確不曾見過,掌櫃的,這味藥叫什麽名字?”
灰袍掌櫃心中古怪,不知道為何這位姑娘要問這種藥,本想張嘴插話,卻被自家少爺搶先一步。
金樅袖袍一揮,胸前本就袒露出來的胸膛,又扯開一大片。
如今想來,算是一報還一報了。
趙政心中腹誹,這次回了龍牙山,張雲閣這老小子說什麽也得扒他一層皮下來。
天下都是本太子戲耍別人,哪裏有反客為主,被人戲耍的道理?
…………
辛瑤猛地抬頭,也是領悟了些許話中的意思,當下麵色有些尷尬,手足無措,臉色也微紅起來。
金樅嗬嗬一笑,身子微微湊近了一些,道:“若是姑娘不相信的話,去樓上在下可以為姑娘親自試藥,看看它是否真的能夠——吊百斤。”
辛瑤臉色依舊平淡如水,盡管聽到這登徒浪子嘴裏汙穢不堪的閑言碎語,卻也並沒有令她有太多反應。
“不用了,公子上頭自己試吧,我是來買藥的。”
被拒絕的金樅臉色頓時不好看下來,黑如鍋底。
姓周的掌櫃心裏哇涼,緊緊攥住的手心裏,握的是滾滾汗珠。
辛瑤已經離去,隻留下紅衣金樅一個靠在那櫃台怕你,以背示人。
不消片刻,金樅轉頭,麵色不在寒冷,反而緩和不少。
沒在上前,金樅嗬嗬一笑,對著一邊的周掌櫃道:“既然如此,周掌櫃的便給這位姑娘取藥吧!我還有事,便上去了。”
說完,他便晃悠著腳步,徑直上了樓梯,吱呀吱呀的聲音逐漸消失。
姓周的掌櫃有些迷茫,雖然不知道為何自家少爺今日如此好說話,麵對這樣一個水靈靈的美人也沒有強搶。
不過如此最好,他自然也不願看到這個整日沉迷酒色的浪蕩公子,再去禍害其他姑娘。
鬆了口氣,掌櫃的賠笑,對著辛瑤道:“姑娘,店裏最貴的前三中藥材,是不論斤兩賣的,我們也隻有一個,要的話就給您裝上。”
辛瑤語氣淡然,又露出一絲狡黠俏皮,看了看一邊依舊平淡如水的太子殿下,道:“都要!”
掌櫃的兩眼放光,道:“好嘞好嘞!”
趙政嘴角終於抽搐了一下,這掌櫃的將眼前的買藥女子看的如同活菩薩一樣,殊不知,他才是今日任人宰割的肥羊。
…………
抱著二喵,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辛瑤隻是看了看自己身前的大箱子,裏頭裝的東西瞧都不瞟一眼,隻是說了句付錢,指了指趙政,便朝著外頭揚長而去。
等著裏頭人出來,趙政摸了摸自己已經行將餓死的錢袋子,滿麵愁容,無處可說。
不過好在十幾種藥材,百十斤的重量倒不用他們自己拿。
藥店裏頭專門差了幾個夥計,抬著木箱跟在這二位,方才出手闊綽的公子小姐身後,得送到才行。
趙政覺得,這玩意算是這走了一遭,買的最合算,最有價值的東西。
懷中揉捏二喵毛茸茸腦袋的辛瑤壞笑幾分,便身形蹦跳,朝著來時的路走去。
趙政跟在身後,卻是回頭看了一眼那“濟世堂”的鎏金門匾,似笑非笑。
那身著紅袍,沉迷聲色的金大公子,有些不太對勁。
男人將那已經褪下的紅袍又給套回身上,看向那漸行漸遠的辛瑤,嘴角突然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回頭朝著床榻走去,金樅伸手接過一杯美酒,入口即化。
“蘇禍”
金樅朝著門口喊了一聲。
一名身著黑色軟甲,腰間跨雙刀的青年男子走進來,抱拳跪地,道:“少主,請吩咐!”
金樅繼續飲酒,語氣悠揚卻又有些許迫不及待,道:“方才樓下的那名白衣女子,你可認清楚了?”
被金樅喚作蘇禍的男子點了點頭,道:“認得清,請少主吩咐!”
金樅眼中yin邪神色乍現,將杯中最後一口酒水一飲而盡,道:“今夜子時,本少要在這楠木床榻上,看到那名女子一絲不掛,楚楚可憐。”
下方跪地的蘇禍眼神平淡,卻是遲疑些許,道:“老爺吩咐,這幾日竺昌城裏有大人物,告誡公子不得亂來的!”
金樅將手中酒杯砸碎在地,嗬斥道:“蘇禍!本少才是你的主子,主子讓你幹什麽,你就得幹什麽!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蘇禍低頭,思慮片刻便起身,道:“是!”
說著,他轉身朝著門外走去,不消片刻就消失在二樓,卻是一丁點吱呀吱呀的聲響,都不曾發出。
也是個氣勁練家子。
金樅眼神突然柔和起來,繼續換了個杯子慢慢品酒。
他看了看一旁躺在地上半死不活,如同一攤爛泥般的赤裸女子,語氣冰冷,道:“今日本少要抓一隻金絲雀來,你可以滾了。”
那女子嘴裏含糊其辭,艱難的轉了轉身子,道:“多…多謝金少爺體…體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