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孤想試試
作者:漁火愁眠      更新:2020-12-15 19:29      字數:3282
  抱貓的白裙女子眼神疑惑,癡癡望向前方朝那少年揮手告別的太子殿下,有些不明所以。

  看著阿狗跑到村裏,趙政這才回頭,瞅了瞅立著一臉疑惑的美貌女子。

  “愣什麽?走唄!”

  趙政語氣輕鬆,說完轉身離去,辛瑤看了看蹦跳離開的少年,也是跟上。

  帶著辛瑤,趙政朝著那已經開拔待發的八百禦林軍走去。

  拔寨的軍營已然整整齊齊,楊孝早已經在等待,還有那昨夜就在村裏胡老頭的酒肆待了一夜的龔慶老頭。

  老頭龔慶樂嗬嗬,看著走來的兩個人,搓著手,不停朝著自己的小政兒眨巴眼睛,意思不言而喻。

  趙政走前,直接無視這老頭子,直奔那邊停放的四駕馬車,一溜煙鑽了進去,落得清淨。

  老頭龔慶吃了個癟,便湊到那亭亭玉立,有些氣鼓鼓看著上車的太子殿下的白裙女子麵前,臉色和善語氣溫和。

  “姑娘,看你身體抱恙,上去歇著吧!這一路,長的很呢!”

  說著,身形顫悠的老頭,伸手從車尾取下來一個木頭墩子,放在車旁,示意辛瑤踩著上車。

  遲疑了未幾許,抱貓的姑娘還是輕輕跺了跺腳,臉色嗔怒,朝這和藹可親的老人家道了個謝,便踩著上車了。

  老頭龔慶收拾停當,便上了馬去了前頭,和領頭的楊孝一道兒走,一直咧著嘴笑。

  “怎麽,龔老總管,車裏不舒服,要出來透透氣麽?”

  前麵騎馬號令開拔的楊孝,瞅了瞅坐在馬上,有些格格不入,隨時都快要掉落下來馬匹的瘦小老頭,隨意道。

  龔慶嘿嘿一笑,眼神瞥了瞥後頭跟著的馬車,道:“老頭子待著,殿下不是施展不開麽。”

  聞言,身子一歪,差點栽落馬下的天衣指揮使楊孝,被這老頭子繪聲繪色的暗喻給搞得不知所措。

  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華貴四駕馬車,仔細看看,似乎真的有左右搖晃的樣子和景象。

  咂了咂嘴,楊孝大概“猜的到”,此時馬車裏的太子殿下,是何等的風流舒爽。

  ……

  實際上,此時馬車裏,本來應該舒服無比的太子殿下趙政,卻也不怎麽舒服,先進來準備占位置的他,卻偷雞不成蝕把米。

  小姑娘辛瑤今日格外野蠻霸道,上了車就占了大半個地方,整個個坐在車裏,不僅自己得暢快一些,二喵也得有個趴著的地方,擠的趙政隻得略微蜷縮,像極了被輕薄調戲過大姑娘小媳婦。

  眼瞅著眼前美麗的白裙女子,趙政摸了摸鼻子,道:“怎麽?想不通方才為何對阿狗如此?”

  今早起來方才擦了藥酒,上了金瘡的辛瑤,也沒了昨日的拘謹,自顧自脫了左腳的鞋子,身子斜倚,懶散的換了換姿勢。

  “怎麽不好奇,為什麽不把錢給劉姐姐,阿狗丟了怎麽辦?”

  辛瑤看著麵前正襟危坐,麵露微笑的太子殿下,說的認真。

  趙政瞅了瞅麵前霸占自己底盤的蠻橫姑娘,歎息一聲。

  “寡婦門前是非多的道理,你明不明白?”

  辛瑤心中鄙夷,眼神斜了下這腦子不正常的登徒子,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說法。

  “那你還給錢,還想把這個是非坐實不成?”

  趙政嗬嗬一笑,繼續解釋,道:“我說了,我爹告訴我: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所以不能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軟。”

  趙政說道言辭懇切,聽這話的辛瑤卻嘁了一聲。

  “阿狗病傳染給你了。”

  趙政才懶得理會這尖酸刻薄的話語,繼續說道:“天下的人哪!都見不得別人好,見得別人好了,就拐著彎使絆子,可若是見著別人慘了,就又同情的不得了。”

  趙政掀開簾子,望了望已經漸行漸遠的不知名小村莊,道:“書上說的賤骨頭,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聞言,方才還一臉的不以為意,此時的辛瑤終於正色幾分,試著問道:“所以你在村頭故意欺負阿狗,讓所有人知道你去人家裏吃了頓白食?”

  趙政臉色黑了黑,道:“什麽吃白食,那是說豬的!”

  辛瑤哼哼唧唧,大致意思就是,你也差不多。

  趙政撣了撣身上,裝模作樣,道:“若是當著別人麵給了銀子做個聖人,此時那小山村裏,我與劉大姐的莫須有事情,早都傳開了。”

  辛瑤也是掀開門簾,眼睛瞅著外頭那棵,此時隻能看見村口的老槐樹,道:“想不到,你這個紈絝太子,還有這份細膩的心思。”

  掀開簾子的小姑娘沒有注意,還在繼續看著外頭,卻不知道,此時車裏,她腳下踩的什麽東西。

  辛瑤不將腦袋收回來,趙政語氣古怪起來,道:“當然細膩,你現在覺得細膩否?”

  “細……”

  探頭看窗外的女子回過頭來,卻見得麵前臉色淡然的太子殿下,而自己探頭出去,腳下借力的地方,正是麵前男子,那不可描述之地。

  辛瑤腦子一片空白,愣神之餘連那伸直的左腿都忘了收回,身子僵直。

  “踩的舒服麽?”

  趙政語氣淡然,詢問道。

  此時終於反應過來,麵色通紅的女子連忙收回自己那白嫩如玉的小腳,蜷縮在角落,急忙將頭埋進雙膝之間。

  一抹紅潤,從女子雙頰開始,一直延伸道雙耳,還在漲。

  當真是!羞死個人。。。

  失地複得的趙政急忙身子滑了下去,靠在車身,卻是眼神一直看著麵前女子的窘迫之態。

  不理會辛瑤此時羞憤欲死的模樣,趙政繼續火上澆油,腆著老臉。

  “皇城裏有許多達官貴人公子少爺,對那二八年華的女子的柔嫩玉足癡迷的緊,房事之中自有妙用。”

  趙政咂了咂嘴,道:“新羅繡行纏,足跌如春妍。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辛瑤將頭埋的更低,自小飽讀詩書的她,恨不得自己此時目不識丁,好充耳不聞這登徒浪子嘴裏的汙穢之語。

  趙政偏頭,看了看自己周圍的赤腳女子,突然臉色猥瑣,道:“孤也想試試。”

  辛瑤此時羞赧窘迫無以複加,急忙穿上白靴,惡狠狠,道:“淫賊變態!”

  趙政唇舌反譏,道:“沒說你,年老珠黃的人了,和豆蔻年華的小姑娘怎麽比。”

  “你……!”

  辛瑤立馬閉嘴不說話,知道和這個無賴太子扯下去,自己又得氣個半死。

  ……

  回家的阿狗心裏美滋滋,蹦蹦跳跳,路過村口時,也不去和幾個平日裏玩耍的夥伴一起去打鬧。

  隻因為今日身上揣著整整十兩銀子,還有娘親交代給自己,要在家看家的任務。

  槐樹下幾個真正人老珠黃的中年婦女,整日裏嘴碎,這是鄉下田野村中的標準配置。

  幾個婦人等到阿狗徹底蹦進村口,又窸窸窣窣交頭接耳起來。

  “阿狗這小子不會腦子被那惡棍少爺給打壞了吧!”

  “唉,這孩子也是苦命,他娘也是,留這公子小姐住什麽,吃了白食不說,還讓人家把孩子欺負了。”

  “就是就是……”

  “唉!這女人也是,心底太過善良,不見得好。”

  ……

  如趙政說道一般無二,天下人都是見不得人好,見得人慘。

  若是當著這幾個村婦的麵上,遞給少年阿狗十兩銀子。

  此時這幾個人談論的,怕就是昨夜那姓劉的寡婦,如何如何在那富甲公子哥身上賣弄風騷,方才賺了這些紋銀了。

  可能當真是個,所謂的“賤骨頭”。

  ……

  去鎮上交洗過衣服的劉妗,今日回來的很晚。

  阿狗自己在家裏對付過了午飯,門外來了孩子找他出去玩,也未曾答應,而是死死頂著屋裏,桌上的十錠小碎銀子,不敢離開半步。

  這是鄭公子,給他的媳婦本。

  門外,去時交了貨,回來時又抱了滿滿一大盆衣服的劉妗臉色很好,今日收獲頗豐,洗完這些衣服,又能換幾十個銅板,補貼家用。

  這個整日給自家孩子告誡的女子,想送阿狗去上學。

  “阿狗!阿狗!快看娘親給你買了什麽!”

  放下木桶,笑吟吟開門的女人手裏,拿著一杆紅彤彤快要滴糖的糖葫蘆。

  阿狗鬼鬼祟祟,看了看門外,卻沒有伸手去拿劉妗手裏的糖葫蘆。

  劉妗疑惑,道:“怎麽了阿狗?不喜歡吃了麽?”

  伸出雙手的少年磨磨蹭蹭,攤開手掌,囁嚅道:“這是鄭公子硬塞給我的,說是住宿費。”

  看著孩子手裏整整十個的一兩銀子,劉妗先是一愣,接而莞爾一笑,將手裏的糖葫蘆塞進阿狗手裏,又看了看門外,仍然麵帶笑意。

  “阿狗!鄭公子是個好人,你得記住他。”

  少年點了點頭,卻有些不解道:“可是,今天有很多人說,鄭公子是個惡棍少爺,因為他今早打了我一巴掌,還當著張大娘王嬸嬸的麵說,不給什麽住宿錢。”

  聞言的女子笑的更為開心,摸了摸手裏拿著糖葫蘆卻不吃的孩童,道:“那鄭公子就更是個好人了,快吃吧!”

  不明白其中所以然的少年,隻是茫然地點了點頭,將手裏的糖葫蘆,送進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