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山野賊寇
作者:漁火愁眠      更新:2020-12-15 19:28      字數:3149
  趙政和吳老漢一行人分開沒多久,來時的方向便慢慢悠悠的走過來兩個騎馬的人來。

  前麵打頭的是一個晃晃悠悠好似快要喝醉酒的白衣青年,青年騎著一匹純白純白的駿馬,人和馬一起搖搖晃晃,身後跟著一個臉蛋抹著些許泥巴好似大花貓的姑娘。

  姑娘沒再騎著那匹從馬販子手裏廉價買的劣等馬,而是換了一匹,但是此時她胯下的那匹馬場主人口中“已經是最快的了”的馬也已經吭哧吭哧渾身躁動,眼看就半死不活的樣子。

  前麵的青年擦了擦頭上的汗珠,伸手解下一旁的葫蘆,咕咚咕咚灌了幾口,這才有些精氣神地說道:“我說女俠啊!我這幾天已經帶著你一直抄著近道走的,你怎麽還這麽不滿意,這一路上馬都被你累壞好幾匹了,你看看我這夜照玉。”

  青年說著雙腿夾了夾馬的肚子,一身鋥亮白色毛發的寶駒輕聲嘶鳴了了一嗓子,隨後又很快的蔫兒了下去,猶如霜打的茄子,看的喝酒的青年男子一陣的心疼。

  臉上抹著髒兮兮的泥土的姑娘也已經香汗淋漓,她也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抄起隨身的水壺灌了幾口,看了看自己胯下已經快要累死的馬匹,似乎也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青年轉身,有些引誘的說道:“我知道你想快點見到你的小情郎,我們這幾天也抄近道趕了很久了,說不定你的小情郎已經被咱們落在身後了,我覺得我們可以歇一歇了。”

  喝了口水覺得舒爽不少的姑娘看了看前麵這個狡猾的李劍仙,別過嘴去,道:“你隻管以最快的速度帶我去巴中就行了,難道我一路上的沒酒還沒滿足你麽。”

  李卜愕然,隨即咂了咂嘴,這一路來的酒水可是讓他喝的美美的。身後這個地主老財一般的闊綽姑娘向來保量不保質,讓向來兜裏幹淨的李卜過足了癮。

  因此現在與其說是郭芷蘭要跟著李卜去找她的“政哥哥”,不如說是李卜要跟著郭芷蘭去找他的“酒妹妹”。

  李卜搖了搖頭,似乎奸計沒能得逞,又道:“前麵就是龍牙山了,穿過山脈就是巴蜀,我倒是還知道一條近道兒,不過嘛!”

  郭芷蘭見魚兒上鉤,嘴角微翹,道:“過路的酒水我請客!”

  “好嘞!”

  李卜撫了撫夜照玉的鬃毛,朝著後麵的姑娘道:“往臉上再抹點泥巴,一路上要不是你這張臉咱們一天前就到龍牙山了。”

  郭芷蘭麵色尷尬,生平第一次覺得長的漂亮也是件鬧心的事兒,一路上不知多少大大小小地登徒浪子想要來試試運氣,最後不得已隻能往那張白白淨淨地小臉上塗抹些東西,出來帶的胭脂抹完了就用泥巴,耽擱了不少時間。

  將臉上的泥土抹勻了一些,郭芷蘭看向前方綿延幾千裏的龍牙山脈,心裏有些激動。

  與吳老漢分開,單人一騎的趙政直直上了蜀道,去找尋自己所謂的的江湖。

  整條蜀道橫穿龍牙山脈,聯通著巴蜀和大秦,也算是整個大秦朝廷控製巴蜀的重要通道,即是糧道也是官道,但是奇險無比。後來郭起帶著軍隊將原先的蜀道又給完完全全擴修了一遍。現在的蜀道最陡峭的地方勉勉強強通過一輛不大不小的馬車,但是碰上極端的天氣比如大雪大雨封路便是萬萬不能走了,容易連人帶馬一股腦摔進旁邊的萬丈深淵。

  趙政牽著馬,馬蹄鐵叮叮當當的撞擊著腳下的花崗石,在夜色逐漸深沉的蜀道上顯得格外寂靜,不是他心疼寶馬不願去騎,實在是路不好走容易扯蛋。

  趙政心中有些納悶,不是說去巴蜀的人這幾天多的很麽,怎麽這道上就他一個人。轉念趙政知道了原因——大概沒人願意大半夜的上山,除了自己這個愣頭青和走近道要做生意的商隊。

  隨腳將一塊石子踢下懸崖,趙政繼續自顧自往前走,順著山道往上,路是越來越難走,又是爬了半個時辰,趙政終於爬到半山腰上,這裏道路消逝,眼前出現一片較為平坦的地方,旁邊的山坡也不再非常陡峭,也不知是本來就是這樣還是後人為了歇歇腳逐漸場平了這麽一塊兒地方。

  趙政將馬拴在一旁草木茂盛的地方,撿了幾根柴火開始籠起一堆火來,木頭有些潮濕,燒的劈裏啪啦!

  山上不比山下,和吳老頭一起走的時候晚上找個拉貨的馬車支起來就是當床睡,現在要是在這麽睡第二天得凍死。

  趙政搓著手,順便看看這荒山野嶺的地方哪裏能將就一夜,明日翻過第一個嶺子就有開在穀底的官家驛館了。

  趙政四處張望,忽然眼睛定格在不遠處的山坡上,他眼神微眯盯著那處地方似乎發現了什麽。

  不一會兒,幾個拿著鐵片子一般大刀的壯漢從那裏走了出來,圍擁向前,每個人都看著眼前蹲在地上撥弄火堆的富家公子模樣的趙政,眼裏露出貪婪之色。

  “小子,第一次來這裏?要去巴中賞花?”

  為首的一名黑臉大漢提著刀指著趙政,一臉的凶神惡煞。

  趙政看著眼前這幫一看就是幹慣了打家劫舍勾當的賊人,一臉的笑意,道: “是第一次來,不過不是看花去的。”

  “喲!不是看花去的?難不成是北邊的青樓裏的花兒酒不好喝,你還得伺候伺候南邊的?”

  幾個劫匪聽了大哥的汙言穢語,具是仰麵大笑,醜態百出。

  趙政自然知道這滿臉橫肉的大漢嘴裏的“花兒酒”是什麽東西,不過說實話,他還真是沒去過,簡直遺憾。

  趙政咂咂嘴,有些惋惜。

  為首的大漢嗤笑,冰涼冰涼的刀刃一下子就貼在趙政白淨的脖子上,稍稍用力就能割出一個口子來,讓這位白白淨淨的公子哥血濺當場。

  大漢又使刀挑了挑趙政的下巴,道:“小爺我也不跟你在這大冷天的打哈哈,看你身著華貴也是個大戶人家的公子哥,識相的拿出幾張銀票來,小爺我就讓你從這道嶺上完完整整的下去,不然…”

  大漢突然使了使手上的勁,趙政脖子便被劃了一道淺印,滲出一縷紅絲。

  趙政吃痛,伸手撥開橫在身前的刀,冷冷道:“沒錢”

  “沒錢!”

  大漢臉色冷了下來,覺得被這小子給嘲諷了,當下惡狠狠道:“我看你小子是覺得大爺我在逗你玩,先切一塊給你瞅瞅。”

  說著大漢舉起刀來砍向趙政的左手,就要砍下來一塊給他瞧瞧。

  側身躲過大漢的刀鋒,趙政猛地伸出雙手握住眼前的刀柄,直接折了大漢的胳膊,順手奪來了刀。

  趙政雖然貴為太子,但是打小手上的功夫可是沒白練,禦林軍的左右統領親自教導,時不時在向自己的便宜嶽父討教討教,對付幾個山野毛賊自然是手到擒來。

  大漢還沒有沒有反應過來,便隻覺得整個手臂已經使不上勁來,接著一股鑽心的疼痛自右手傳來,頓時山穀間回蕩著殺豬一般的嚎叫!

  另外幾個賊寇看著領頭的被廢,當下嚇傻了眼就要逃竄,全然不顧地上那個剛才還一口一個大哥的漢子。

  “站住!”

  趙政一聲訓斥,嚇得幾個轉身的山賊再也不敢動彈,臉頰上直直的冒汗。

  趙政看著在地上打滾逐漸冷靜下來的山賊頭子,道:“你們好大的膽子,連我都敢搶,說,今天劫了幾個過路的人?”

  趴在地上的剛才還囂張跋扈要切一塊給趙政瞧瞧的山賊頭子現在猶如拔了牙磨了爪的狗,腦袋伏在地上道:“是小的瞎了眼敢打爺的主意,是小的眼瞎,今日劫您就是頭一個,您饒好了我吧!我以後保證不幹這檔子事兒了,爺。”

  被卸了胳膊的山賊說話顫顫巍巍,言語間盡是懇求,不知道是疼得還是嚇得,生怕眼前這個看著文弱實則不然的白衣公子一個不高興伸手砍了自己。

  趙政自然不信這賊寇的滿嘴胡話,挑了挑眼色,微笑道:“這樣吧!你剛才要劫我的,技不如人現在就換我劫你了,現在趕緊把身上的銀票錙重都拿出來,否則我也要切一塊給你瞧瞧了。”

  幾個聞言的山賊連忙跪在地上,將身上這幾日收到的“過路費”和自己的零星錢幣都放在地上,磕頭認錯。

  趙政看都不看地上的銀子銅板,達成自己的惡趣味,丟了手裏的劣刀,冷冷道:“滾吧!”

  幾個丟盔棄甲的山賊連忙磕頭道謝,匆匆架起軟在地上像一攤爛泥一般的頭子,飛一般逃下山去了。

  趙政搖搖頭,回到自己方才的籠起的火堆旁,準備靠在一旁的石頭上湊合一夜。

  “嗬嗬,小哥兒可真的是好身手,這夥兒賊寇可是劫了不少的過路人呢。”

  一道陌生的聲音突然傳來。

  趙政渾身一激靈,四處看了一圈,道:“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