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神色緊張，預感要出事。譬如，實業管理部部長劉育興，聯華超市總經理林群芳，服裝公司總經理袁珊珊，投資公司總經理許龍強，和其它二三十個有病自得知的人。

  葉楓發現，袁珊珊、林群芳等人坐進來，把巴結目光朝他投過來。他垂下眼皮，把它們擋在外麵。

  兩點鍾一到，集團核心層高管溫玉剛，溫含韻，溫曉芬，溫國豪，王大偉，溫曉芳和葉楓等人走進會議室，在會議桌兩邊分序坐好。

  會議由第一副總裁王大偉主持。

  溫玉剛聽取葉楓建議，開始重用有能力的外姓人。

  坐在溫玉剛左側第二個位置上的王大偉幹咳一聲，開口說：

  “好，現在會議開始。在溫怡集團承上啟下的關鍵時期，今天，我們召開一個集團全體中層以上幹部會議，意義十分重大，內容非常重要，請大家高度重視，認真聽會。”

  “第一個內容，對公司進行清理。下麵請集團辦公室副主任，紀監委主任顧小天同誌講話。”

  王大偉話音未茖，會議室裏起碼有三分之一人臉色劇變，有的人手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溫怡集團紀監委主任顧小天，翻開放在會議桌上的日記本看了一眼，才抬起頭來掃視著會場說：

  “各位領導，同誌們，首先，我要在這裏作個檢討。我在溫怡集團當了四年多紀監委主任，雖然能夠自律，沒犯錯誤，但嚴重失職失察，不作為，致使集團內部滋生了許多蛀蟲和蠅貪，吃回扣現象嚴重，貪腐成風，風氣不正，工作環境不佳，效率低下，造成集團經濟效益連年下滑，後果嚴重。對這樣的後果，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所以在這裏，我誠懇請求集團領導，對我進行處分。”

  會議室裏鴉雀無聲，氣氛十分緊張。

  “幸虧集團領導安排來幾個新生力量，及時發現這些問題。”

  他不點名表揚和感謝葉楓：

  “向我們作了反饋，我們馬上組織相關人員，進行明查暗訪，調查取證，初步查出一些問題，下麵，我宣布有問題人員的名字。”

  “啊？”

  會議室裏發出一片驚訝之聲。

  “劉育興，朱時林，郭家玉，胡小琴，莊小花，袁珊珊。林群芳，許龍強。”

  顧小天看著日記本，一個個名字念著，一下子念出二十七名字。

  其中十一個人不在會議室裏，是一般員工。

  被念到名字的人，臉色鐵青，低下頭，手發抖。

  顧小天念完二十七個名字後說：

  “還有準備卷款潛逃的計劃財務部部長李小明，搞非法集資的雪豹科技公司總經理花一發等十多個人，已經被抓起來。”

  他說完這句話，抬起頭朝門外看。

  這時，從外麵走進來一大批穿監察製服的人。剛才被念到名字的人嚇得魂飛魄散，有的人癱坐在位置上，兩腿顫抖得站不起來。

  “剛才念到名字的，請站起來，跟市監察局同誌走，接受進一步審查。”

  顧小天衝會議室裏說。

  “劉育興，出來。”

  兩個監察人員找到劉育興，把他從人群中拉出來，押出去。

  “朱時林，過來，跟我們走。”

  “你叫袁珊珊吧？站起來。”

  兩個女監察官到人群中，把袁珊珊拉起來。

  袁珊珊經過葉楓身邊時，瞪了他一眼，嘴裏嘟噥：

  “我恨你！”

  葉楓坐在那裏不動。會議室裏其它人這才明白，原來就是他發現這些蠅貪的。

  把會議室裏有問題的十六個箮理人員押走，會議繼續進行。

  其它十一名一般員工，被監察人員押到停在下麵院子裏的兩輛大客車上。

  會議室裏慢慢安靜下來，氣氛比剛才更加嚴肅和緊張。

  王大偉說：

  “我在這裏說一下，在座各位中，凡是有問題的，請主動到集團公司紀監委，或者到市監察局投案自首，這樣可以減輕處罰。如果不去投案，被其它人揭發出來或者牽連進去，那是人要罪加一等的。”

  這樣一說，會議室裏出現一陣騷動。有人嚇得臉色大變，也有人臉色鎮靜，兩腿卻在瑟瑟打顫。

  “剛才是清理，下麵進行整頓。”

  王大偉說：

  “清理隊伍中的蛀蟲和蠅貪，就要純潔我們的管理隊伍，正本清源，嚴肅法紀，健全規章製度，振興華隆集團。下麵，請溫怡集團總裁溫含韻同誌講話，大家歡迎。”

  會議室裏發出一陣不冷不熱的掌聲。

  “各位同誌，我跟顧小天同誌一樣，也要先作個自我檢討。”

  溫含韻上任後第一次麵對這麽多部下講話，有些緊張。她臉色微紅，心跳加快，聲音發顫。

  說了幾句，她鎮靜下來，說話也流利起來：

  “有些同誌批評我說，她上任後，什麽事也不幹，是個花瓶。她工作懈怠，散慢，不敬業等等。我承認，我確實有這些問題，我要在這裏，向大家誠懇地作檢討，並下決心，以後改正這些缺點。”

  會議室裏所有人都凝視著她的豔臉，臉上泛出不相信的神色。

  溫含韻手頭的發言稿，是葉楓幫她重寫的。她作了檢討，說了開場白後，開始看著講稿念起來。

  “針對溫怡集團出現的問題，我們要采取以下整頓措施：第一，任人唯賢，重組管理隊伍，提高工作效率。”

  昨天晚上，溫含韻把這個發言稿給爺爺看過，得到他同意後，她才在這裏一字不漏地宣讀的：

  “我們要對溫怡集團所有中層以上管理人員，進行考核打分，重新選拔任用。對子分公司和實體企業主要負責人，麵向全社會招聘能人，實行績效掛鉤責任製。打破任人唯親局麵，不吃大鍋飯，不拿死工資，多勞多得，績高酬多。”

  會議室裏發出一片驚噓聲。

  “第二，健全規章製度。”

  溫含韻越說聲音越響，慢慢找到總裁的感覺：

  “從明天開始，實行嚴格的出缺勤和上下班考核製度。每天上下班，每個員工都要到門口刷卡機上刷卡，由集團辦公室進行匯總，每星期公布一次。”

  與會者看她的目光變了。

  “這才像個總裁的樣子。”

  有人小聲議論起來。

  “這樣做，雪豹才有希望。”

  “第三，嚴格監管製度。集團總部要建立遠程監控室，對下屬各子分公司和實體企業，以及集團總部各職能部位，車庫等進行二十四小時全方位監控。派專人負責，發現問題及時反饋，盡快采取措施。”

  會議室裏出現一陣騷動，對這項措施反映不一。有人麵麵相覷，有人神采飛揚。

  溫含韻接著又說了四條具體措施，與會者原本失望的臉上，漸漸泛起希望的亮光。

  她一說完，會議室裏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

  “清理整頓後，就要開始振興。”

  王大偉帶著幽默的語氣說：

  “下麵，我們請總裁助理葉楓同誌講話，大家歡迎。”

  掌聲稀稀拉拉，不夠熱烈。

  會議室裏有一半以上的人不認識葉楓。下麵子分公司來的人見總裁助理是個年輕土氣的小夥子，都搖著頭，不認可。

  葉楓幹咳一聲，沉著老練地說：

  “各位同事和同仁，我們都知道，清理和整頓的目的，是為了振興。振興溫怡集團，迫在眉睫。因為不振興，溫怡集團有危險。隻有振興溫怡集團，我們才有希望，才有奔頭。”

  葉楓沒有看講稿，說得這麽老練和流利，簡潔正確。與會者精神都為之一振，都一眼不眨地盯著他，認真聽起來。

  “那麽怎麽振興呢？嘴上說說，是振興不了的。”

  葉楓看了一眼發言提綱說：

  “我想了一下，覺得目前我們可以先從這樣幾個方麵入手。第一，開源節流，加強清欠力度，盤活周轉經濟。也就是說，我們要盡快把應收款收進來。這一點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比較困難。”

  葉楓脫手脫腳地看著大家說：

  “集團總部有人說，公司有錢要不進，馬上資金鏈斷裂，連工資都發不出了。所以人心浮動，工作無心，有人要跳槽走人。”

  “呃，我在這裏，負責地告訴大家，這是謠傳，根本沒有的事。上個星期，我就問關氏集團要回五千萬。他們欠我們的另外四個多億資金，我保證在這兩個月內全部要回來。”

  與會者眼睛都瞪大，感到很振奮。

  連溫含韻也驚訝不已，拿眼光來看他。葉楓與她對視了一眼，我這樣說是為了穩定軍心。

  “第二，挖掘潛力，提高效益。第三，實現戰略轉移，向高科技領域進軍。”

  葉楓一口氣說了八條具體可行的振興措施。

  他發言結束，贏得一陣熱烈的掌聲。

  最後由董事長溫玉剛講話，這是大家最期待的。他溫怡集團創始人，最高決策者。

  “最後，由董事長給我們作重要講話，大家歡迎。”

  王大偉話音未落，會議室裏爆發出一陣熱烈掌聲。然後肅靜無聲，充滿期待地看著頭白花白的溫玉剛。

  “各位同誌，我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開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