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六層，葉楓發現有人在電腦上打遊戲。

  這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應該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他的電腦屏幕對著門口，見有人從門口走過，也不避諱，照打不避，而且還沉迷其中，升級升得熱火朝天。

  葉楓隻是記住這張辦公桌的位置和年輕人的臉，沒有走進去問。

  他走到六層最北側那間辦公室門口時，意外情況出現了。

  一個女孩突然從辦公室裏衝出來，慌慌張張地像在逃跑。

  她見門口出現一個人，想收腿卻已收不住，閃身也來不及，凹凸不平的身子直接撞在葉楓胸脯上。

  葉楓兩手反剪在身後，走得很悠閑，沒有防備有人會撞到他身上，被這個投懷送抱的女孩衝得往後直退。

  女孩很漂亮，身材也苗條，二十二三歲樣子。

  她身體濕潤香軟，衝動力倒也不小。葉楓被她衝得退到過道後麵的牆上才止步。他的兩手由於慣性作用，很自然地環抱到女孩的背後。

  這個倒沒什麽，主要是女孩的臉蹭到葉楓的臉上。葉楓感覺臉上貼著一張芳香的俏臉，感覺一爽。

  葉楓趕緊閃開臉，同時伸手去推她身子，卻正好推在她上身。他像被燙著一樣猛地縮回手，卻已經曉了。

  女孩站穩身子，俏臉一拉，揚手就打了他一個耳光，嘴裏輕罵：

  “流氓。”

  葉楓摸著被打了一巴掌的右臉，瞪著女孩說：

  “你撞了我，怎麽還打我？”

  “你耍流氓。”女孩紅著臉說。

  她見幾個辦公室裏的人出來看熱鬧，趕緊轉身走進自已辦公室。

  “這不是新總裁的司機嗎？”

  有人走到門口，看著葉楓說。

  葉楓走進實業管理部部長室。這個漂亮女孩是從部長室奔出來的，他想進去看一下情況。

  從裏麵走出來一個矮胖子，走路不快，眼睛銳亮，一臉沒有得逞的懊惱。

  剛才，那個女孩顯然是在逃避上司的騷亂。

  胖部長不認識葉楓，他見一個年輕人貿然闖進部長室，攪了他的好事，心裏很是不爽，皺眉問：

  “你是哪裏的？”

  葉楓說：“我是新來的司機。”

  “新來的司機？”矮胖子打量著他，輕蔑地說，“司機不在車隊裏呆著，上來瞎轉悠幹什麽？”

  葉楓不露聲色說：“我看看，你是實業部部長？”

  “對，你有事嗎？”矮部長態度傲慢，愛理不理。

  葉楓還是低調地說：“剛才那個女孩，為什麽慌慌張張奔出來？”

  胖部長一愣，結結巴巴地說：

  “她，她就是這個急性子，怎麽啦？”

  “她撞了我，還打我耳光，這也太野蠻了吧？”

  “你見她漂亮，是不是趁機向她伸鹹豬手？”

  “沒有，我隻是把她推開。她叫什麽名字？”

  “你問她名字幹什麽？你省省心吧，就憑你一個司機，想追她？不可能。她是個美女，又是大學生，眼睛朝天看的。”

  “她是你部下吧？剛才，你是不是想騷擾她？她才慌慌張張奔出來的。”

  “你再胡說，下心我揍你！”

  “要小心的是你！”

  葉楓警告了他一句，轉身往外走。

  經過那個女孩辦公室門前，他猶豫了一下，沒有走進去。

  “這個人是誰啊？這麽牛皮。”

  胖部長見他這樣說話，愣了好一會，才在背後說了一句。

  葉楓走上七樓，這裏是幾個子公司的辦公室。

  葉楓經過一個辦公室門口，見裏邊坐著一個漂亮女孩，走進去沒話找話地跟她搭訕起來：

  “這裏就你一個人？”

  女孩從電腦上抬起頭，看著他說：

  “其它人都出去了，你是哪裏的？”

  “我是新來的司機。”

  “新來的司機？”女孩眼睛一亮，“那你有空嗎？”

  “有空啊，怎麽啦？”

  “我要用一下車，你幫我開一下行嗎？”

  “行啊，什麽時候？”

  “下午兩點。”

  葉楓想，這是個一舉多得的機會：看她用公車辦什麽事？正好跟她接觸一下，從她嘴裏了解一下公司情況。

  他爽快地答應下來：“好，我來安排一下。下午兩點，我來叫你，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汪千雅。”

  “我們掃個微信吧。”

  汪千雅猶豫了一下，跟他掃了微信二維碼。

  加好微信，葉楓轉身走出來，感覺汪千雅跟剛才那個女孩差不多漂亮，性子好像沒有那麽烈，看上去比較溫婉。

  要是兩個女孩讓他選擇的話，他更喜歡汪千雅。當然，賬務部那個現金會計也不錯。嗯，這裏漂亮女孩真的不少，今天這樣走一下，就看到五六個漂亮女孩。

  葉楓走到一樓的集團公司辦公室，以總裁要車的名義，跟辦公室主任張美齊說了一下。張美齊把他領到車隊辦公室。

  車隊隊長是個中年黑臉男人，聽新總裁要用車，二話沒話，就把一輛奧迪Q5車鑰匙交給他。

  下午兩點鍾，葉楓跟溫含韻說了一聲，下去坐進車子，給汪千雅發微信：

  你下來吧，棕色的奧迪Q5，車子在停車場上。

  一會兒，汪千雅背著挎包走下來。她身姿優雅，臉蛋清秀，神情溫婉。盡管沒有溫含韻那麽嬌豔，卻也算得上是個絕色美女。

  她找到奧迪Q5車，走過來拉開副駕駛室的車門，坐進來對他說：

  “麻煩你了。”

  “到哪裏？”葉楓看著她曲線分明的側影問。

  “先到我家裏，拿些東西，再送到醫院裏。”

  葉楓心想這是公車私用，但他沒有說，隻是問：

  “誰在醫院裏？”

  “我爸爸。”

  “你用手機設置一下導航吧。”

  葉楓把車子開出去，裝作隨意的樣子，跟她聊起來：

  “雪豹置業下麵有幾個公司？”

  “總共有六個一級置業公司，十二個地區分公司。”

  “總部有幾個人在辦公，辦公室裏怎麽隻有你一個人？”

  “總共有八個人。”汪千雅看了葉楓一眼，壓低聲說，“平時，來這裏辦公的人很少，都在外麵辦事。但有些人，辦的是私事。”

  “是嗎？”葉楓心頭一跳，口氣平淡地問，“他們都在幹什麽呢？”

  “都在外麵給人家介紹項目，撈中介費。他們賺的錢，比工資高得多。有人還損公肥私，大撈外快。”

  汪千雅歎息一聲說：

  “以前還有人管管，這塊是屬於溫興華管的，現在沒人管了，新總裁來後，什麽事也不管。你知道，大家背後都叫她什麽嗎？”

  “叫她什麽？”

  “溫怡集團頭號花瓶。”

  “把她說成是花瓶？”

  汪千雅不知是出於正直，還是心裏不平衡，一開腔就說個不停：

  “有人公車私用。有人出公差辦私事，回來差旅費報銷外，還有出差補貼。”

  “這不是在挖集團公司牆腳嗎？”

  “唉，上梁不正下梁歪啊。公司蛀蟲太多，我們都替溫怡集團很擔心，擔心大廈被蛀空，轟然坍塌。”

  葉楓聽得驚心動魄。

  “集團辦公室，不是有黨委和紀檢等部門嗎？他們不查不管嗎？”

  “查誰好啊？”

  汪千雅有些不安地說：

  “我看集團公司至少有一半的人有問題，你說查誰好？原來的高管都有問題，下屬紀檢部門誰敢查？怎麽查？”

  葉楓更加驚訝：

  “你是說，原來的副董事長溫興華，副總裁溫興中都有問題？”

  汪千雅吃了一驚，掉頭瞪著他：

  “你怎麽知道？你不是說剛來的嗎？”

  葉楓笑了一下，說：“我也是聽人說的。”

  汪千雅見他笑得有些神秘，就謹慎起來，輕咬貝齒，不再說話。

  葉楓還想從她嘴裏知道一些情況，沒話找話地說：

  “六樓實業管理部，部長室南隔壁辦公室裏，那個漂亮女孩叫什麽名字？”

  汪千雅掉頭看著他問：

  “怎麽？你看上她了？”

  “哪裏呀？上午，我無緣無故被她打了一個耳光，氣死我了。”

  “啊？她無緣無故打你？”

  葉楓把情況說了一遍，才說：

  “這個女孩性子剛烈，我隻是推開她，她就不問三七二十一，揚手揙了我一個耳光。”

  “該打。”

  汪千雅態度鮮明地說：

  “誰讓你伸鹹豬手的？換了我，也會打你。”

  “我不是故意的。”葉楓引開話題說，“她慌慌張張從裏麵奔出來，是不是受到胖部長的騷擾？”

  汪千雅說：

  “這是肯定的。於詩曼因為長得漂亮，名字曖昧，也愛打扮，眼睛嫵媚，聲音發嗲，受到好幾個上司的追逐。以前是溫興華，一直在找她談話。”

  “但他是不是已經得逞？我們都不知道。現在溫興華降職，要調到海外去，胖部長劉育興才敢騷擾她。”

  葉楓更加吃驚，感歎道：

  “我看溫怡集團除了溫家內鬥外，風平浪靜，一片興旺。原來在平靜的外表下，還有這麽多問題，曖昧暗流也如此嚴重。”

  汪千雅又語出驚人地說：

  “你看到的情況，恐怕還隻是冰山一角。”

  葉楓問：“那你是不是也受到過騷擾啊？”

  “你說，我跟於詩曼誰漂亮？”

  “你比她還要漂亮一些。”

  “那就可想而知了。”

  汪千雅說了一句，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