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院長上前握住葉楓的手說：

  “小夥子，不好意思，發生這樣的醫冷事件，我這個當院長的，也有責任，我向你賠禮道歉。”

  葉楓說：

  “林院長，你這樣說，我心裏就感到了溫暖。我有個要求，不知能不能說？”

  “你說吧。”

  “給我媽開刀取膽結石，我要參加。我有些不放心，所以要見證這個過程。不是怕你們報複，而是怕醫生刀術不過關。”

  林院長有些為難地說：

  “這個，恐怕。”

  “或者這樣行不行？林院長，我問你們借一下手術室，我自己為我媽開刀取膽結石。”

  “你會開刀？”

  林院長和幾個醫生都驚訝不已。

  葉楓想到自已沒錢給媽住院開刀，萬一趙含韻不肯借錢給他，他不要出洋相嗎？就說：

  “但你們要免收我媽的手術費，我們隻出藥費，你看行不行？”

  林院長和幾個醫生麵麵相覷，驚愕不已。

  他們從醫這麽多年，從來沒有碰到過這樣的事。

  “並不是我手術有多高明，而是我知道我媽膽管裏的結石有多大，在什麽位置。”

  葉楓解釋說。

  他越解釋，院長和醫生越驚訝。

  這時，趙含韻急匆匆趕到了。

  葉楓接過她手裏的針盒，對她說：

  “謝謝你幫我送來，我媽打了杜冷丁，疼痛好多了。”

  林院長看著他手裏的針盒，問：

  “你想用針灸，給你媽減痛？”

  “對，實在沒辦法，我隻能這樣做。”

  林院長說：

  “看來你真的會醫術，行，就讓你親自動手術。手術費，可以免收。”

  “謝謝林院長。”

  葉楓愉快地說。

  要開刀取膽結石，就必須先消除膽囊的炎症，得住院吊水。

  葉楓讓趙含韻照看他媽，他拿了醫生開的單子，到收費去繳費。

  排隊排到窗口前，他把單子遞進去，收費員一算，抬頭對他說：

  “總共5896元，你是掃微信，還是用支付寶？”

  葉楓窘迫地說：

  “我身上沒有這麽多錢。”

  他稍微猶豫了一下，後麵就有人不耐煩了：

  “這點小錢都沒有，來看什麽病啊？”

  “快讓開，我們要緊繳費。”

  葉楓尷尬地讓開，站在那裏發呆。

  沒辦法，他隻得去向趙含韻開口。

  葉楓走到媽媽的椅子前，有些難堪地搔著頭發說：

  “含韻，再問你借六千元錢。”

  趙含韻猶豫。

  劉玉蘋以為兒媳婦不肯借，就按著肚子站起來說：

  “葉楓，我現在不痛了，回去吧，不要看了。”

  葉楓趕緊上前拉住她說：

  “媽，不看怎麽行？你的膽管裏，最大的結石有雞蛋那麽大。不把結石挖掉，你的膽囊炎一直要發的。”

  “你怎麽知道？”

  媽也疑惑地問，還是堅持往外走。

  “你這病發起來痛死人，要是以後開了餛飩店，你的病再發怎麽辦？”

  葉楓勸著媽。

  趙含韻跟上來說：

  “媽，你的病不冶不行。我去繳錢，這點錢我還有。”

  她說著接過葉楓手裏的單子，就去收費處繳錢。

  葉楓把媽媽拉回椅子上坐下。

  媽媽坐在那裏不出聲。她這病因為沒錢開刀，拖了十多年。

  這次，要不是兒子在，她就痛死了。可兒子沒錢，她又不想為難他，心情很矛盾。

  不一會，趙含韻亭亭玉立地看過來，對他們說：

  “繳好了，藥我也拿來了，在外科病房602室。”

  “謝謝你，含韻。”

  葉楓感激地說了一句，就領著媽媽朝住院部大樓走去。

  住進病房一會兒，護士就來給劉玉蘋吊水。

  “含韻真是個好兒媳。”

  劉玉蘋歎息一聲，內疚地說：

  “作為婆婆，我好慚愧啊、一樣東西沒給她買，還借錢給我治病。”

  “這有什麽啊？”

  趙含韻說：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葉楓，快想辦法去掙錢，掙了錢，也讓媽做做人。”

  劉玉蘋感慨地說：

  “沒錢就不是人了，所以有窮鬼一說。真的，人窮了，就是鬼。”

  “媽，不要多說了，我知道。”

  葉楓也不安地說：

  “等你開好刀，出院後，我們就去開店掙錢。”

  吊了兩天鹽水，劉玉蘋的炎症退掉，就可以開刀了。

  劉玉蘋的主治醫生叫郭剛。

  郭剛戴著一副眼鏡，態度溫和友善。他把葉楓請到醫生辦公室，對他說：

  “葉楓，林院長同意讓你給你媽做手術，而且是主刀。”

  葉楓點點頭，心裏有些緊張。

  “你是學醫的？”

  “我不是學醫的。”

  “不是學醫的，怎麽做手術？”

  郭剛驚訝地看著他說：

  “林院長隻說讓我輔助你，做這台手術。”

  一個身材苗條的漂亮女護士走過來，問葉楓：

  “你做過手術嗎？”

  “沒有。”

  葉楓實話實說。

  “沒有做過手術，也不是學醫的，你開什麽玩笑？”

  漂亮護士擰起越眉說：

  “開膽結石，可是大手術，而且風險很大。”

  郭剛看著葉楓，善意地提醒說：

  “葉楓，現在改變還來得及。說實話，現在膽結石開刀的，已經不多了。因為開刀，膽結石很難清理不淨，就是清幹淨了，還會再長。所以現在都改為用激光照，或者機械粉碎後，再排出去。”

  葉楓問：

  “用機械粉碎療法，需要多少錢？”

  “稍微貴一些，估計在五萬到十萬元之間吧。”

  葉楓心裏一緊，我哪有這麽多錢啊？就說：

  “還是做手術吧。”

  郭剛說：

  “你自已做手術，不到一萬元錢就能搞定。但風險很大，我要給你說清楚。你在手術責任書上簽字，才能做手術。”

  他拿出一份手術責任書，遞給葉楓。

  葉楓接過一看，心裏也有些緊張。他畢竟沒有親自開過刀，要是鑷子取不出結石，搛不淨小結石，出現什麽意外，怎麽辦？

  可不簽這個字，改為機械粉碎治療，他又沒有那麽多錢。

  無奈之下，葉楓下決心說：

  “簽就簽吧。”

  葉楓拿起筆在責任書簽上自已的名字，丟下筆轉身走出去。

  走進病房，他對媽媽說：

  “媽媽，下午三點鍾，我親自幫你做手術。”

  “什麽？”

  另外兩張病房上的病人和家屬，都驚得差點掉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