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發女孩放包的動作引起了葉楓的注意。

  她沒有把自己的雙肩包放在她那排位置右上方行李架的空檔處，而是跳過兩個包，放到高挑女孩雙肩包一起。

  同樣的包，一樣的鼓，裏麵塞滿了東西，又放到一起，這是巧合嗎？

  車廂裏的乘客都在低頭看手機，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細節，隻有葉楓敏銳地捕捉到了。

  葉楓繼續看著窗外的風景，隻用眼角的餘光留意著短發女孩的一舉一動。

  高鐵列車像箭一般往前疾馳，很快就到了徐州站。

  車廂裏的報站聲一響，短發女孩就從位置上站起來。她環顧了一下車廂，才伸手去拿行李架上的雙肩包。但她沒有拿左側自己的包，而是拿右側高挑女孩的包。

  高挑女孩還在睡覺，對這個發生在她麵前的調包計渾然不知。

  短發女孩拎著雙肩包，就往車廂右側的門口走。

  “你拿錯包了。”

  葉楓猛地站起來，一把抓住短發女孩的右手腕。

  短發女孩一愣，掉頭看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地說：

  “你看錯了，這是我的包。”

  “放下，這是她的包。”

  葉楓朝前麵兩排的高挑女孩看去。

  高挑女孩還沒有醒來，歪著頭睡得很沉。

  “不要多管閑事。”背後傳來一聲輕喝。

  葉楓突然感到腰間被人用硬物頂住。他身子一震，以為是手槍的槍管。

  她還有同夥？

  那就可以肯定，這是一個有預謀的調包計。

  葉楓馬上感覺頂在他腰間的不是槍管，而是男人的兩根手指。他的手指非常堅硬，像一根帶尖的鋼筋。

  他隻要一頂，就能頂破他的腰眼。

  這個人暗勁巨大，絕對是個高手。

  葉楓身子往前一挺，躲開他的手指，同時以極快的動作，伸出左手捉住他的左手腕，兩手同時輕輕一捏。

  “噢——”

  “啊——”

  短發女孩和平頭男人都痛得身子亂抖，汗如雨下。

  葉楓的手也很平常，隻是手心裏和手指上有些老繭，卻比鐵鉗還要堅硬強大，隻輕輕一捏，兩人的手腕骨就要斷裂，痛得鑽心。

  車廂裏的旅客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紛紛掉頭來看他們。

  “怎麽啦？他們是小偷？”

  有人見葉楓捏著一男一女的手腕，都好奇地猜測。

  葉楓將短發女的右手往上一拎，她手裏的雙肩包就掉到地上。

  “喂，她拎的是你的包。”

  葉楓對剛剛被鬧醒，一臉懵懂的高挑女孩說。

  高挑女孩看著行李架上的雙肩包，搖著頭說：

  “我的包在上麵，這個不是我的。”

  短發女孩聞聲一喜，連忙掙脫葉楓的手：

  “放開我，我拿自己的包，你抓我幹什麽？神經病啊。”

  平頭男是個一陽指高手，臂力達千斤，手指運勁後硬度比鋼筋還硬。他以為能嚇退這個看上去不起眼的年輕人，沒想到他的臂力和指勁遠甩他幾條街。隻輕輕一捏，他的骨頭就要迸碎，劇痛無比，而且怎麽也掙脫不了。

  “放開啊，你這是賊喊捉賊吧？小心我們告你。”

  平頭男也抖著身子大叫。

  “這個小夥子是誰呀？怎麽亂抓人哪？”

  旅客們議論紛紛。

  高挑女孩摘下口罩，真的很漂亮。

  葉楓對她說：

  “美女，你快看一下你的包，是不是被她調包了？”

  高挑女孩叫秦梓嬌。秦梓嬌從行李架上拿下雙肩包，打開看了一眼，說：

  “沒有，這是我的包。”

  短發女孩和平頭互相男人看了一眼，連忙大叫起來：

  “她都說沒有拿錯，你還抓住我們幹什麽？你這個人怎麽這樣啊？”

  葉楓相信自己不會看錯，又對秦梓嬌說：

  “你把包裏的東西拿出來，看對不對？”

  秦梓嬌這才把裏麵一個很大的文件袋拿出來，她一看上麵的封條，就大驚失色：

  “啊，這個文件袋，不是我的。”

  葉楓對她說：

  “你看這個雙肩包裏，是不是你的東西？”

  秦梓嬌從地上拿起雙肩包，打開一看，裏麵的文件袋才是她的。

  “你們是哪裏的？為什麽調我的包？”

  她睜大眼睛瞪著短發女孩，揚手就是一個耳光：

  “你們是哪個單位派來的商業間諜？”

  “不，是商業大盜！”

  秦梓嬌糾正說：

  “這是八個億的一個養老建設項目，明天上午九點開標，我誌在必得。投標文件被他們偷走，我隻能棄標，一個多億的利潤就沒了。”

  “你們是不是宏大集團派來的？想竊取我的標底，不等於就是盜竊我一個多億的利潤嗎？”

  秦梓嬌一把扯掉短發女孩臉上的口罩。

  短發女孩垂下頭，不吱聲，臉色變得煞白。

  “吱，吱，吱。”

  列車要關門了，平頭男子想拉著短發女孩逃跑，卻被葉楓捏得動彈不得，隻好低頭認栽。

  “現在還有這種小偷？”

  “你沒聽她說，不是小偷，是商業大盜。隻是調個包，就能盜到一個多億的利潤。”

  乘客們越發好奇。

  這時一個乘警走過來，葉楓將這兩個商業大盜交給他，並隨他去做筆錄。

  這兩個商業大盜交待，他們就是宏大建設集團派出來的間諜，已經跟蹤秦梓嬌一個多星期了，目的就是竊取她的標底。

  做完筆錄，葉楓跟秦梓嬌走回車廂，坐到一起，聊起來。他們越聊越投機，互相交換了手機號碼，掃了微信。

  在徐州站，秦梓嬌要下車，葉楓跟她搖手告別。

  下午三點多鍾，高鐵達到華中市。

  葉楓走出高鐵站，在高德地圖上搜索金百匯俱樂部的地址，才往出租車處走去。

  這時，他突然發現後麵有人跟蹤。這兩個寸頭黑臉男人，他在高鐵上看到過，雖然不在一個車廂，但他們多次到車廂連接處來轉悠。

  他們好像在中海站就上來了。

  葉楓敏感地意識到，他們很可能是藍天酒吧老板金鑫鑫派來的殺手。

  排了十多分鍾的隊，葉楓坐上一輛出租車，開出火車站，往那個俱樂部駛去。

  半個多小時，網約車開到目的地。

  後麵有尾巴，先要解決掉，才能去俱樂部裏找妹妹。

  葉楓隻好在附近找了一個旅館，先住下來。

  在一個小飯店裏吃了一份客飯，葉楓走出來，到前麵那條河邊的樹林裏漫步。

  我感覺殺手已經到了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