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六章 莊嚴的屍檢報告
作者:簪花帶酒      更新:2020-12-15 19:13      字數:3275
  蔣維維臉色蒼白的軟在原地,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她咬著牙齒心中頗有不甘。

  “其實我倒是能理解你的心情,畢竟被那樣一個可恨的老頭控製著自己的人生,並不覺得有意思,而且對你來說,你的事業才剛起步,就受到他的鉗製和虐待,對你來說很痛苦,可是你別無選擇。”

  “你為什麽會知道?”

  趙冷道,“老頭的手機裏麵就有答案,那可能是你們一起時的照片,對他來說是一個美夢,對你來說卻像是噩夢,其他的我也不多說了,不過我建議你不要上訴,警方會給你一個公正的判決,庭審將在三天後舉行,我們會給你準備好的房間,你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蔣維維沒了進來時候的銳氣,。她茫然無措,整個人就像是失了神的木偶一樣被扭送離開了看守所的審訊室。

  趙冷抵著自己的下巴,冷靜的看著這一切,這時候屋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她低沉地說了一句。

  “進來。”

  來的人是錢斌跟柴廣漠。

  錢斌臉色憔悴的推著柴廣漠的輪椅到了她跟前,兩人似乎欲言又止,想說些什麽,趙冷的預感開始生效了。

  “你們有什麽事?”

  錢斌想了想說,“前輩,你你先坐穩了,我有件事情得告訴你。”

  瞧他這扭捏的模樣,趙冷覺的有些詭異,柴廣漠卻一把攔住他說道,“算了,我直接說吧。”

  是莊嚴那邊的消息。

  趙冷心裏咯噔一聲,像是什麽東西碎裂了一半,她咬住嘴唇,低了低頭說,“他順利潛入了麽?”

  柴廣漠停頓了片刻,搖搖頭,道:“不,他失敗了。”

  “失敗?”趙冷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也就是說,”柴廣漠眼光銳利:“他已經死了。”

  趙冷背過身去沒有說話,氣氛一度僵到了極點,也像是急速降溫的空氣一般凝固。

  錢斌,支支吾吾想要解釋說些什麽,卻都被柴廣漠給攔住,趙冷一言不發,她背部開始有一些顫抖,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有些像啜泣,但仍然沒有流下一滴眼淚。

  “這,這樣嗎,他,他是怎麽,怎麽犧牲的?”趙冷問。

  “大約半天前,在他潛入敵方行動之後,沒多久我們就在臨河的河床上發現他的屍體,身上有被拖行的痕跡,有中槍的痕跡也有刀叉和棍棒敲打的痕跡,慘不忍睹,屍體已經被泡的腐爛,但死亡時間推測應該是在淩晨左右。”

  趙冷沉默著不吭聲,這件事情就好像告訴她一切都沒有改變,甚至變得更加更加恐怖了一樣,淩晨的噩夢不僅沒有消失,甚至變得變本加厲,就連警察他們都已經開始了被滲透和反噬。

  “老馮呢?”趙冷問。

  “他說想一個人靜一靜,現在把自己鎖在辦公室裏,一下午都沒有出來,我們是等到你的審問結束才來找你,怕影響你的心情,不過現在看來什麽時候來找你,意義也不大了。”

  趙冷看了眼柴廣漠,點點頭說,“那下午的聚餐?”

  “取消了,”柴廣漠點點頭說,“現在大家都沒有心情吃這個飯了,所以自然就取消了,眼下我們該努力的方向是不能讓莊警官的死,沒有價值。”

  趙冷按住自己的太陽穴,感覺整個人都像是飄飄浮浮的在雲上。一切都顯得極不真切,甚至有些虛幻,就好像是迷蒙的夢中一樣。

  整個警察局裏也像是一樣的氣氛,所有人都沉默不語,對莊嚴的犧牲,有些人知道有些人甚至連莊嚴是誰都不清楚,可是被這氣氛所感染,幾乎所有人都有一個共識,那就是,臨城的黑惡勢力似乎是不可戰勝的,似乎是無法磨滅的,又似乎讓人難以接受。

  柴廣漠坐在輪椅上,望著自己受傷的小腿,雙手緊緊的攥住把手,所有人都把自己關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就連平時一向開朗的小王此時也一言不發,氣氛真的是沉默到了極點。

  到下班前,老馮才把自己放出來,他推開門,身上滿是煙味,甚至還有一股酒氣的味道,也不知道他在裏麵幹了些什麽。搖搖晃晃的老馮拖著疲憊、困倦的身體出來的時候,警局內所有人的目光唰的落到了他身上。

  “都幹什麽呢?”老馮貼著牆站穩了腳步,扶著自己的身體,望了望眾人說道,“你們沒事可忙嗎?現在情況不緊急嗎?還有功夫在這看著我幹什麽,都忙起來,今晚加班。”

  雖然沒有人敢忤逆他,但也沒有人爆發怨言,隻不過一聲不吭的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沒有人搭理他。

  老馮找到柴廣漠的時候,這小子全身縮著,沮喪地靠在角落裏發愣。老馮拍了拍她的肩膀:“隻要你還在,那就還好。”

  “隻怕是有一天我也不會在了,”柴廣漠苦笑,“現在大家士氣都沒有了,莊嚴的死就好像是告訴我們兩件事情。”

  老馮接過話頭說,“第一證據鏈斷了,找不到劉誌遠的消息,就摸不清這個姓郭的等一係列黑惡勢力的證據,摸不清證據我們就沒法定罪,沒法定罪就得等他們報複,最近又回到了原點。”

  柴廣漠點點頭,說道,“至於第二,你我都明白,莊嚴一死,之前所有的臥底行動都前功盡棄,整個敵人內部恐怕已經沒有我們的人了。”

  老馮歎口氣,撇下一根煙,遞到柴廣漠手裏,自己也抽了起來,“恐怕以後行動是越來越難了,怎麽樣?老柴,多年不見,看來你也受傷了,不僅把自己混成這個淒慘的模樣,沒想到連這樣的案子也破不了了。”

  柴廣漠笑了笑,望著老馮那哭喪的臉說道“,彼此彼此吧,你也比我好不到哪去。”

  兩人如此寒暄,這時候趙冷突然衝出來給了兩人一人一個爆栗,狠狠的說道,“你們到底玩的什麽呀?這都什麽時候了?你們還有心情能笑得出來,案子破不了,莊嚴白死了,這些哪一個是好消息?為什麽你們還能在這裏談笑風生,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呢?”

  老馮仍舊笑著,他放下煙頭,眯著眼看著趙冷問道,“那我問你了小趙,我如果愁眉苦臉,怨天尤人,在這裏檢討自己的過失行動,為自己打上30大板,難道事情就能有轉機了嗎?”

  趙冷搖頭。

  柴廣漠也跟著說道,“不是我說你啊,趙冷,如果你真的想破這個案子的話,現在應該做的就是笑到最後,而不是哭到最後,怎麽說也不能哭著個臉,那可是很難看的,難看的臉就沒有好運氣了,沒有好運氣你還拿什麽破案呢?”

  趙冷竟然無言以對,她緊緊的咬著牙齒,狠狠瞪了兩人一眼說道,“那我倒是想知道兩位有什麽高見。”

  老馮拍了拍趙冷的肩膀。

  “不要被自己的情緒蒙蔽了雙眼,莊嚴的死一定有它的意義,再小的意義也是最大的破綻,既然敵人惱羞成怒的殺了他,我想,他們也不可能全身而退,莊嚴這個人我是知道的,不到萬不得已他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柴廣漠跟著點頭說道,“沒錯,我想莊嚴一定是有自己的想法,以他的身手和計謀,要脫身並非難事,但如今依然選擇了死亡,那麽這裏麵一定有什麽貓膩。”

  “那我們現在到底該怎麽辦?”趙冷問。

  “我一直強調一句話,”老馮說道,“屍體也是會說話的,現在既然敵人已經無法處理屍體,證明他們內部也亂了套,這是最好的信號,莊嚴並不是白死的,我們先去看看他的屍體。”

  趙冷瞪大了眼睛問道,“難不成你想解剖?可他都已經死了他,我們怎麽能這麽對他。”

  柴廣漠意味深長的看了趙冷一眼,笑道,“不是我們能不能這麽對他,而是已經做了。”

  “什麽?”趙冷傻了眼。

  老馮遞給趙冷一張紙,上麵寫著解剖報告。

  “下午我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說冷靜之外,還有一件事情就是等這個東西。 ”

  “怎麽樣?現在到底是誰放棄了?是你還是我呀?”老馮笑了笑說道。

  趙冷真是被兩人的這一出雙簧整的是哭笑不得,又想哭又想笑,情緒頂到胸口,也不知道該如何釋放。

  她狠狠的從老馮手裏搶過這張驗屍報告,直跺腳的說道,“你們真是過分,有什麽事情居然不早告訴我,把我蒙在鼓裏,逗人很好玩是嗎?”

  柴廣漠卻搖頭“老馮這的確是為你好,以你的情緒、把控能力,知道這件事情的同時又要看解剖記錄,恐怕你會撐不住的。”

  趙冷的確沒有自信,她不可能在得知自己的同伴死亡之後,還能一門心思的鐵心去查案,同時還要去解剖自己的好友,這簡直太讓人難以接受了。

  “行啊,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們做,你還不如留在辦公室裏等消息?”老馮問。

  “不可能,”趙冷再一次的拒絕,“你們休想一次又一次的拋下我,這一次我一定要追查到底,讓我去驗屍房。”

  趙冷戴上手套,抓著手裏的驗屍報告記錄單,雷厲風行的走在兩人前頭。

  柴廣漠聳了聳肩,嘲弄的掃了一眼老馮,似乎在說我早告訴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