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七章 自殺
作者:簪花帶酒      更新:2020-12-15 19:13      字數:3450
  這調查員愣了愣,咬著牙齒說道:“我們聽看守所的同誌說,他同意交代犯罪事實和背後的主使了!”

  “真的?”趙冷忽然一顆心就吊了起來:“這不是好事嗎?”

  “可,可,可是。”一見到趙冷有些亢奮的情緒,這調查員的臉色就變得很難堪:“半個小時前的最新消息,我們再回到看守所準備提人的時候……才發現,發現他已經死了……”

  調查員結結巴巴地說道。

  “死了?”趙冷不敢置信,狠狠搖動調查員的肩膀。

  老馮立刻扯開她:“是自殺,小趙,你先冷靜下來聽我說,這件事我們都有責任……”

  “自殺??”趙冷愣了,他的臉色變得很奇怪,就好像是聽到了一個難以理解的故事一樣:“怎麽會這樣??他,可,這是……老柴他。”

  老馮見趙冷有些失控,忍不住拽住她的手腕,臉色變得冷漠起來:“小趙,你是警察,不要意氣用事!任何時候,任何情況,都不要失去冷靜!”

  趙冷被老馮洪鍾般的嗓音震得頓了頓,這才鬆開這名調查員。

  “我就是不明白,活生生的一名重要證人……怎麽,怎麽就能在眼皮子底下,沒就沒了……我還是難以接受……我,我很不服氣,很不甘心。”

  老馮搖搖頭道:“要論不甘心不服氣,我隻比你更難平靜。畢竟這件案子,事關重大,我又是主要負責人,就算是上麵開始清算責任,頭一個要處理的,就是我這把老骨頭了。你說,該操心的是不是我?”

  趙冷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可……老柴他……”趙冷開始後怕。時間越拖越久,事情好不容易有了些微進展,居然還是讓人捷足先登,先一步把證人掐滅在了繈褓當中。

  這種感受實在讓她難以接受。

  老馮平靜地來到趙冷背後,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事情還沒有到最後關頭,柴副是我們團隊的核心,我相信,他沒那麽簡單被解決。”

  “廢話……”趙冷帶著哭腔說道,她不知道為什麽,心底裏有一塊軟綿綿的地方變得又酸又痛。

  “可……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趙冷忽然蹲下身。

  瞧見她縮在角落裏,紅了鼻子,臉頰上微微隆起,哭哭啼啼地抽動著身子,老馮心裏也深深感覺到,這畢竟隻是一個半大不大的娃娃,讓她承受這些,的確太過沉重。

  “小趙。”老馮也跟著蹲下腰,不過他體態臃腫,下身有點兒不便,索性兩腿盤起,蜷在趙冷一旁。

  “你知道,柴副在接這案子之前說過什麽話?”

  趙冷眼眶通紅,她一抬起頭,梨花帶雨的濕潤眼眶頓時模糊了。使勁蹭幹淨眼窩裏的淚珠,趙冷咬緊牙關,道:“他說什麽?”

  “他說,無論出什麽意外,他也不會有事。”老馮說道。

  “你騙我……”趙冷卻擺明了不相信。

  “我或許會騙你。但是柴副不會,你不願意相信他麽?”老馮問道。

  “我……”趙冷低下頭:“可是……現在情況那麽危急,他當時說這話的時候,大概還不知道敵人有多麽恐怖,你們幾個警探,又有什麽用呢?”

  老馮笑了笑,說道:“他怎麽想的,我這腦子的確是想不出來。但是柴副說過的話,一次也沒有食言,就跟他平時的推理一樣。”

  “真的?”趙冷將信將疑地抬起頭來。

  “當然。”老馮咧嘴笑道:“更何況,還有後半句。”

  “後半句是什麽?”趙冷下意識問道。

  “後半句是,就算他遇到再大的麻煩,也會有人來救他。”

  趙冷一瞬間破涕轉笑:“這倒像是他會說的話。”

  見趙冷情緒穩定了下來,老馮也跟著笑了笑,說道:“柴副一直如此,神秘莫測,但是卻總能讓人放下心來。”

  趙冷緩緩站起身來,抽抽搭搭地擦幹了眼淚,吸了吸鼻涕,問道:“老馮,現在該怎麽辦才好?”

  “柴副常說一句話。”老馮說道:“任何證物的價值,都比不上第一現場。”

  “你是說……”趙冷微微蹙眉。

  “我想,答案就在看守所裏麵。”

  “好,我們別再耽誤時間了!”趙冷說完,立刻他就扭頭,腳步如風,急忙地拽著老馮來到了看守所。

  看守所裏這時候非常混亂,四周來來回回的人在穿梭,所有人其實都像沒有頭的蒼蠅一樣到處亂竄,趙冷來到看守所裏,察覺到氣氛有些異樣,他帶著老馮來到了看守所深處,不多時找到了關押被告的監牢,老遠就瞧見空中搖蕩的身影,在黑色的幕布之下顯得十分詭異。

  趙冷的眼睛瞪得老大,他看著被告的身影,肥碩的身軀在一根細長的繩子上,搖曳著動來動去,看起來,就好像是扭曲的冤魂一樣,這種情景實在是太過可怕。

  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獄警呢?負責他的獄警哪裏了?老馮在一旁冷靜的看著,她第1次看到他如此的失去理智,簡直像是嘶聲裂吼,在整個看守所裏就像一頭,發了狂的母獅。

  小趙,你冷靜下來。老馮生怕她又想不開。

  “冷靜……冷靜……冷靜……說的真簡單!你叫我怎麽冷靜?”

  確認了唯一證人的死亡,對趙冷的打擊十分大。

  “這可是唯一的線索是,是已經找到了端倪的線索,現在現在老柴他們那邊很危險啊,馮局長,你知道我的心情了,我們現在好不容易才邁出了這麽一步進展,結果到底是誰……是誰?”

  趙冷失去了冷靜,兩手按在太陽穴上整個人來回踱步,始終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勸服自己,

  “就算是屍體,也不代表一切信息都沒有了,趙警官你辦過這麽多案子,這點常識應該還是有的。”

  老馮搓了搓手上的灰塵,開始檢查屍體。

  “這也是老柴的 原話?”趙冷眯著眼睛問道。

  “這是我的經驗,嘿嘿。”老馮笑了笑,說道。

  “我知道,可時間不等人啊,據線報調查得知,老柴他們現在生死一線,我看,撐不過幾天了,如果我們再找不到凶手的線索,查不到他們的蹤跡的話,這……”

  “小趙,你現在的狀態不好。”老馮搖搖頭。吩咐了身邊幾名警員幾句,負責看管看守所的警察和相關人士,已經被帶到他們兩人麵前,老馮板著臉先把他們罵了一頓。

  “小趙,你看我給你帶什麽來了?”老馮臉上露著笑,把看守所負責警備的同誌都帶進了審訊室裏。

  趙冷有些心不在焉,老馮喊了她好幾次,她才回過神來。

  “啊?哦……這,這些人是?”她目光掃過老馮身後幾人。

  “涉案人員。這姓陳的是我們的工作失誤,人死不能複生,小趙你也別太鑽牛角尖。活著的人總不能因為死人糾纏不休。我看,還是從他們身上找出一些線索的好。”

  “可,他們是我們的同事啊!”趙冷搓了搓手背,心裏心亂如麻,瞟了一眼負責看管的兩名警察,兩人都是年輕幹員,看起來有些惶恐。

  “同事?背叛的人不能叫同事。再說了,現在隻是初步判斷線索,小趙,你不要有負擔,有什麽問題,問就是了。”

  趙冷猶豫好一會兒,才開口,衝一人瞟了兩眼,從這名年輕警員幹事的眼裏窺見到恐懼,於是問道:“是誰先發現這個情況?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們又在幹什麽?為什麽沒有人勸阻?”

  兩人麵麵相覷,其中一個膽怯的伸直了手,看著她的臉孔仿佛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好半天才哆哆嗦嗦的把事情交代清楚,他說道:

  “趙警官,我,嗯,當時是我值班,我剛剛負責輪班接替,大概上崗十五分鍾。。”

  趙冷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不用害怕,你把你看到的做到的告訴我就行了,如果你沒有什麽失誤的話,我也不會追究你的責任,我隻是想知道,被告在身亡之前到底經曆了什麽?發生了什麽?這些對我們來說很重要。”

  這個警察聽了趙冷的話,才稍微冷靜了一些,點了點頭說道:“我……我知道了,當時,當時這個嫌疑人跟我說,他有點餓。一開始我沒當回事,誰知道他還會耍性子……說,嗯,說他晚上睡不好覺,我又想起上邊的吩咐,一定要照看好他……就……我就去拿了些吃的喝的給他。”

  這年輕警員說起話來十分生澀,頭也不敢抬。

  “隻有吃喝?”趙冷又問。

  “……有一次不是,找我借了一些草席和幹草,說是床壞了。我也沒多想,正好手邊有一些多的,索性都給了他。”

  趙冷點了點頭,又問道:“就算如此,他也沒有機會自殺,那繩子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她搓了搓陳某脖子上解釋的草繩,問道。

  這警察咽了咽口水,使勁的搖頭,看起來他並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另一邊的警察也站起身來說道:“這話不對,我看——”

  趙冷的目光一瞥向旁邊這另一名警察,就看見他臉色通紅,就好像是被吃了蠅一樣難看:“你這話說的就有問題,什麽叫做他向你提出要求?在你換班接班之前,我就已經滿足了他這些要求,包括床墊包括食物,你這,你這話。”

  這名警察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趙冷冷靜的看著兩人,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你們的意思是說,這嫌疑人分別跟你們兩人都索要過類似的東西?”

  氣鼓鼓的另一人搖了搖頭,惡狠狠地說道:“但凡我要是知道他找我們倆都要,早把他腿給打斷了!要不是看他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