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小紅撲在禁製上便啃，十分上道。

  “你這隻老鼠有點意思，”高漸離又問向桃花，“這是公是母？”

  “咱怎麽知道。”桃花一臉稀奇，她養的東西哪有什麽公母，滾子喜歡男人就算作是母，小紅得等到開竅以後才知道。

  “若生了崽，送我一隻如何？”

  “好說好說。”桃花看向小紅，一臉欣慰，這孩子哪裏都好，就是說話像放屁。

  偌大的禁製，若是人為破壞，費時費力不說，還會把人招來，這蟲吃鼠咬的一點點來，才會安全放心。

  很快，禁製被開了個小口，一股細細的海水順著口子流了進來，將小紅衝到一邊。

  “噗！”小紅很快站起身，張牙舞爪地用嘴堵住了口子，毛嘟嘟的身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大起來。

  隻要有個口子便好辦了，桃花將小紅從那口子摘掉，順手塞入懷中，一個錘子便將這口子打得更大，一聲悶響過後，海水嘩啦啦地流入二人所站之地，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口子出現在二人眼前，狀似狗洞。

  “高師叔請！”桃花啪啪兩聲抻了抻自己的衣服，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高漸離看了那眼狗洞，也知道不是矜持的時候，當即鑽了出去。

  “高師叔鑽得甚妙，身姿優美，體態自然啊。”桃花也馬上鑽了出去，二人一並向海上遊去。

  “我看大器鑽得也甚好，”高漸離不為所動，“鑽得幹脆利落，率性無邪。”

  “多謝師叔誇讚。”桃花笑嗬嗬看著上方，好些日子沒吹風，都不知道現在開的是哪些花兒，能吃什麽味兒的糕。

  “在底下沒覺得，這梧廟竟然如此之深。”桃花回頭看看那方宮殿，已經是巴掌大小，珊瑚林，＝海沙溝的顏色更淺，已經遠得不像話了。

  “梧廟建的深，那時沒有禁製，折損了不少人修。”高漸離眉眼處淡淡的，情緒無波無痕。

  “說到此處，咱還撈了隻靈寵，以後過海還坐什麽船，坐這小魚……”

  桃花看著手中奄奄一息的鯉魚上附著的小紅，不禁一怒，“這可是你往後的姐姐，你怎麽能咬人家！”

  看著鯉魚的尾巴生生被咬下了半拉，桃花又將小紅放在腦袋上，溫柔地喊著鯉魚的名字，“小細，小細～咱來救你了，不要怕～”快醒過來，載咱一程。

  高漸離別過頭不再理會，倒是小細，那圓溜溜的眼珠子動了一動，看起來是回過勁兒了。

  “你是誰？”小細嬌聲問道。

  “咱是救你的煉器師啊。”桃花笑得很努力，看樣子是費了點力氣，笑得又溫柔體貼，又大方可人。

  “哦。”小細說了一聲便不回聲了，直挺挺地躺在桃花手上，又做回了死魚。

  “……”，什麽叫“哦”，且不說救命之恩難得一報，好歹花點心思幫著遊兩下也是好的啊。桃花皺著眉頭看向小細，這魚還真是笨到家了。

  高漸離見桃花吃癟，有了些笑意，遊水的速度倒是更快了些。

  桃花悶悶不樂地將小細收到懷裏，隻好待到了海麵再好好說道說道。

  上方的光線更亮了，可以看到有海鳥略過的影子。

  二人都不說話，隻卯足了勁兒往上遊，波浪的形狀越來越清晰可見，海浪聲離耳畔越來越近。

  “嘩啦！”桃花終於冒出了腦袋，看著藍天白雲快要激動得落淚。

  “小細，你快看看，這就是海麵，你以前沒見過吧。”

  “……”小細依舊挺屍，哪條魚沒上過海麵，除了珊瑚海藻那些死物沒見過世麵，幾乎所有的海獸都出來看過。

  “小細，以後你就是咱的靈寵，好歹是一家人，你就馱我們一程吧。”桃花好聲好氣地說著，手中的小細終於有了動靜。

  “誰要當你的靈寵！我要回家。”小細彎起魚身權當是坐了起來，上麵的風太幹了，吹的身子有些不舒服。

  “老話說得好，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好歹咱救了你一命，總該有些報酬吧。”桃花一臉的為難。

  “那好吧，不過我的身子虛，馱不了多久。”

  高漸離就在旁邊幹看著，若是有東西坐，他不介意省點力氣。

  小細蹦下海水，左右遊了一圈。忽然叫道，“我的尾巴！”

  小細魚頭追著魚尾遊作一個紅圈，一個勁兒的反複確認著，“我的尾巴怎麽隻剩下一半了！怎麽隻剩下一半了，我的容貌身材！全都沒了啊……”

  “一半也是能遊的，小細，咱們走吧。”桃花耐心地催促著。

  “我不要！尾巴都沒了，還遊個什麽勁兒！”

  “……”桃花吞下一口火氣，輕聲安慰道，“你是想死嗎？想死咱可以送你一程。”

  水中的鯉魚突然變大，大到兩個人都能乘坐的程度。

  “真乖。”桃花一屁股坐了上去，高漸離坐到了桃花身後，盡量不將屁股留給桃花。

  小細挑準一個方向便遊了過去，索性四下看不見島，桃花便讓小細自己遊動起來，估摸著她也不想馱太久，定會找一個最近的島嶼。

  一路上很平靜，偶有不長眼的海獸跳出來挑釁，不是被桃花劈焦，便是被高漸離一劍穿喉，死的很痛快。

  小細愈加地細心穩妥，有時還會細心關懷桃花，坐的是否安穩，遊得是快了還是慢了。

  行了十日，一行人終於看到土地，均是激動萬分。

  日夜在水上飄著，豈一個無聊可講。那小細也早受夠了桃花二人的摧殘，隻想早日回家，從今以後，日日灌水，月月燒香。

  天長水闊，鳥細魚清。

  煙消炊長，樓宇胚門。

  眼見著近了近了，身下的小細卻一個縮身，令桃花二人皆入了水。

  隻見小細翻著白眼，亮著肚皮，半隻尾巴隨著浪花搖啊搖的，一副死狀。

  “高師叔，那咱們走吧。”

  “好。”

  二人甫一動彈，立馬察覺出不對。

  海麵圍起一圈海獸，淩光一身黑色長袍，騷包地自水下緩緩升起，“不道聲別便走？嗯？”

  “多謝淩大人的熱情招待，咱在此別過，來日有緣再見。”桃花躬身行禮，看起來真切萬分。

  “你說那……”

  淩光還未說完，便見桃花騰空而起，竟在海麵飛奔起來，不由得臉黑了大半。

  高漸離不知何時扔出一件小舟，極速向那島上奔去。

  桃花見狀，驚怒萬分，還未來得及罵上兩句，那舟便沒了影子。

  “看來是被拋棄了呢，小桃花。”淩光不去追高漸離，隻和桃花較上了勁。

  淩光大人被此女打完腚拋棄了去，看到了此女和他人私奔也不怒不恨，隻是擔心此女的心情……淩光大人真是癡情人啊，一眾海獸腦補無數，令人咂舌。

  若讓桃花聽到，定會大罵不止，核桃大的腦仁隻想著情愛，活該被釣了吃。

  “姑奶奶偏不信這個邪！”桃花暴喝一聲，極速遁去，若是細品，哪裏見過如此快的人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