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穀衍和霍家耀找到了PTX康複研究所租用的那棟樓，從房東手裏拿到了租客的信息，可惜這些信息隻不過是一家假公司而已。

  霍家耀本以為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沒想到現在和尚也跑了廟也沒了，不禁有點沮喪。

  梁穀衍卻有了新思路，那就是從苗可可的同事身上著手調查。

  誰知打通電話之後苗可可卻說這條路也走不通，因為潛家早就查過了，她之前的同事全都被辭退了，她們也不知道研究所現在搬到了什麽地方。

  原來，這個研究所的工作人員主要分為兩類，一類是博士和他手下的研究員，另一類是苗可可這樣的護理人員。

  研究員同時也是研究所的管理人員，平常很少跟護理人員接觸，彼此都以姓氏稱呼，比如王醫生、李護士，底層的護理人員根本連研究人員的全名都不知道。

  除了苗可可之外，研究所還有其他三名護理人員。這些護理人員與其被稱為護士，倒不如稱為護工。她們的工作很簡單，隻是對病患提供日常的看護照顧而已，她們對患者的病情並不了解，更不知道研究人員所做的研究是什麽。

  這些護理人員都是從當地招聘的，也跟苗可可一樣簽了保密協議。所以當潛家的人找到她們的時候，她們都對PTX康複研究所諱莫如深，不肯輕易開口泄露任何信息。

  不過潛家手眼通天，有的是辦法讓她們開口。然而她們的供述卻讓人非常失望——她們早就已經被研究所解聘了，根本不知道研究所搬家的事。

  梁穀衍聽苗可可說完，感覺猶如被當頭潑了一盆冰水下來，澆了個透心涼。但是同時他心裏又生出一個疑問：博士為什麽會這麽突然的倉惶搬走呢？

  在跟房東交涉的時候，梁穀衍曾經問過房東，租戶是什麽時候搬走的。房東回答說他根本就不知道租戶搬走的情況，租戶還有一年多房租才能到期，都沒有來找他退錢，就這麽不聲不響的悄悄走了。直到有人找上門來打聽租戶的信息的時候，他才知道那處廠房已經人去樓空了。

  於是梁穀衍趕緊追問了一下苗可可，她以前的那些同事是什麽時候被解聘的。苗可可回答了之後，他稍一推算，那個時間差不多正好是自己蘇醒的日子。

  掛斷電話之後，梁穀衍陷入了沉思。

  霍家耀覺得很奇怪，就問道：“你問苗可可她同事被解聘的時間幹嘛？”

  “那個時間正好是咱們蘇醒的日子，你不覺得奇怪嗎？”梁穀衍反而問他道。

  “呃……”霍家耀沉吟了一下，接著說道：“這沒什麽奇怪的吧？博士怕咱們蘇醒之後找他麻煩吧，所以就夾著尾巴逃了唄。”

  梁穀衍瞥了霍家耀一眼：“博士怎麽會知道咱們蘇醒了？”

  霍家耀轉念一想：“是啊，也對啊！那老小子在咱們蘇醒之前就被抽離了啊，他壓根就不知道咱們蘇醒了……哎呀！他連坦克已經犧牲了都不知道，他是斷然不會覺得咱們蘇醒之後會找他麻煩的！”

  梁穀衍點了點頭：“沒錯，博士被抽離之前，跟我算是有一點兒摩擦，也算是當著大家的麵泄了底，暴露了他能夠安排自己被抽離的事。

  但是這些事都不算什麽，要說對他的影響，也不過是等他再回那個世界之後，我們會不信任他、質問他被抽離的真相。

  他並不知道我們恨他是因為坦克的犧牲，也不知道我們逃出了那個世界，更不知道我們又聚在了一起，還找到了苗可可……在這種情況下，他在現實世界中是不會受到威脅的，那麽他為什麽要倉皇而逃呢？”

  霍家耀撓了撓頭：“這個嘛……我就想不通了……”

  梁穀衍想了想，接著說道：“要是說能對現實世界的博士構成威脅的話，那就隻有一件事了——苗可可還活著。

  博士安排坦克幹掉苗可可，坦克一開始是不同意的。後來坦克護送雕青回來之後，對我們謊稱苗可可已經死了，老謀深算的博士可能看出了坦克沒說實話。而在現實中博士又不知道苗可可在哪裏，沒辦法徹底除掉她，所以被抽離之後就趕緊開始了善後工作。”

  霍家耀點了點頭：“你這麽說倒是也能說得通，不過博士又不知道苗可可能不能蘇醒過來，他有必要立馬就搬家嗎？這是不是有點兒太誇張了？”

  “可能這也從側麵反映出博士的謹慎吧”梁穀衍答道，他解釋說：“一旦苗可可蘇醒的話，肯定會揭發他的罪行。與其到時候被動挨打，還不如提前跑路，不管苗可可能不能蘇醒過來，他都不用擔心這個隱患了。”

  “嗯，有道理”霍家耀點了點頭，他又補充道：“一開始就用假公司跟外界打交道，從根兒上杜絕了後患，這麽狡猾的老東西，的確能幹得出這麽謹慎的事來。”

  梁穀衍歎了口氣：“正因為他這麽謹慎，才能像個幽靈一樣存在於世上，連手眼通天的潛家都查不到他的一絲一毫信息。”

  霍家耀也歎了口氣：“連潛文茵她們家都找不到博士和PTX康複研究所，憑我們倆的力量恐怕就更難有所作為了……咱們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梁穀衍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托著下巴思考了起來。

  沉默了良久，梁穀衍抬起頭來說：“潛文茵她們家都是從大麵上著手調查，比如順著金錢流向調查之類的。博士對這些偵查手段早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所以怎麽查都查不到。

  但是有道是飛鴻踏雪，就算博士他再謹慎，也不可能不留下一絲痕跡。咱們從細枝末節上入手，說不定反而能夠查到點兒東西。”

  “從細枝末節入手？”霍家耀有些不理解。

  梁穀衍點了點頭，解釋說：“咱們就用最笨、最原始的方法，既然博士他們的研究所在這個地方，他們的人總是會在附近出沒的。咱們就去查附近的監控，我就不信拍不到他們的行蹤。隻要在監控上找到他們了，再順藤摸瓜，必然會有收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