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刀來給眾人送水，無意中聽到了大家的談話，就問了起來。

  梁穀衍心想：也不知道他偷聽了多少，與其冒著走漏風聲的風險遮遮掩掩，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從他開始攻心戰吧。

  於是梁穀衍一上來就給五指刀拋出了一個問題：他和洪老大誰更有可能帶所有人離開這片極北空海。

  五指刀雖然不是個聰明伶俐的小鑽風，可是也聽出了梁穀衍的言外之意。

  他把臉一沉：“梁穀衍，你少來這套！我對洪老大可是忠心耿耿，你在這兒挑撥離間是沒有用的！”

  “忠心耿耿？嗬嗬”梁穀衍冷笑了一聲，他指了指玉羅刹又說：“那你說，這位的忠心比你怎麽樣？”

  五指刀把嘴一撇：“她怎麽能跟我比？她早就跟你們串通一氣了，要不然能那麽拚命的護著你，不讓洪老大殺你？”

  玉羅刹哼了一聲道：“五指刀，我一直覺都得你沒能當上頭領挺可惜的，可是今天我才知道，原來你還真不配當頭領！就你這麽愚蠢的人，能當上頭領才怪呢！”

  “你特麽罵誰呢？”五指刀立馬不樂意了。

  玉羅刹都沒正眼看他：“這還用問嗎？我罵的是你啊！我罵你愚蠢難道不對嗎？你也不動動腦子想想，要不是我攔著洪老大，後麵這又是測水流方向，又是計算水流速度的，這些事誰來做？

  我讓他別殺梁穀衍是因為我跟梁穀衍串通一氣嗎？我那是為了咱們一船人的命著想！可洪老大倒好，反手就給我扣了個大帽子，把我打成了叛徒！

  你自己尋思尋思，這些年替他洪老大出力最多的是誰？對他最忠心的又是誰？不都是我嗎？我這麽忠心的人現在都捆在這兒了，你還指望自己那一斤二兩忠心能有個好？你這不是愚蠢是什麽？”

  五指刀被玉羅刹一頓搶白，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大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梁穀衍看著五指刀的窘相微微一笑，跟破傷風要來香煙遞了一根給他：“兄弟，借個火唄，咱們抽根煙，慢慢說。”

  五指刀給梁穀衍把煙點上了，自己卻沒抽：“我擦，這嗓子本來就呼呼冒煙了，現在我可抽不了。”

  梁穀衍故作驚訝的說：“怎麽，你也像我們這些階下囚似的，沒有水喝？”

  五指刀沒答話，隻是默默的撇了一下嘴。

  玉羅刹見縫插針，冷笑著問：“你嗓子冒煙了，那你沒問問洪老大嗓子冒不冒煙？”

  破傷風見梁穀衍和玉羅刹一唱一和，唬的五指刀一愣一愣的，也忍不住插嘴道：“這還用問嗎，現在水肯定是緊著洪老大自己喝啊，他怎麽可能嗓子冒煙呢？”

  梁穀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哦……現在還有點兒水，所以兄弟們都還能分上那麽一小口，可是過兩天水快要喝完的時候……哎，兄弟，你說到時候洪老大還能分給你嗎？”

  “那肯定不能了”五指刀答道，他愣了一下，接著叫道：“哎，不對！媽蛋，險些著了你的道兒！我就說你想挑撥離間吧！咱們還有兩天就到岸邊了，可是水還有四天的量！

  洪老大這叫未雨綢繆，現在大家喝水都省著點兒，是為了以防萬一。你特麽盡在這兒顛倒黑白、搬弄是非，挑撥我們的關係……”

  “嘖嘖嘖”梁穀衍連連咂舌，打斷了五指刀的話。

  他看了看眾人，又朝五指刀努努嘴：“瞅瞅，瞅瞅，什麽叫愚忠？這就叫愚忠！”

  眾人很配合的笑了起來，都是一臉的鄙視和嘲諷。

  五指刀有些惱了：“我擦！老子可沒工夫跟你們在這兒浪費吐沫！”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

  “等等！”梁穀衍喊住了五指刀，接著說道：“我就問你一句，你怎麽知道還有兩天就能到達海岸了？！”

  五指刀回過頭，一臉的懵逼：“這不是你算出來的麽？你自己都忘了？”

  “這不就完了麽，說來說去，你不還是得參考我的意見麽？”梁穀衍笑道。

  笑罷，他把臉一沉，正色的說：“之前說漂流回東海岸需要五天時間，這確實是我算出來的。但是，那是在我沒完全了解情況的時候。現在我已經了解了更多的情況，五天這個數就不好使了！”

  五指刀聽到這兒又轉身回來了：“咋……咋就不好使了？”

  梁穀衍答道：“我去找洪老大，跟他說咱們看到的小島始終是同一座，你以為我是鬧著玩呢？我那是打算救你們的命！

  今天我就把話給你撂在這兒了，咱們再過兩天絕對到不了東側海岸！而且，再過三天咱們還得再看到那個小島一次！

  話我已經給你挑明了，相信我，你就能有條活路，不相信我……哼哼……我該說的都說了，想怎麽著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梁穀衍往艙壁上一倚，悠閑的抽起煙來了。

  五指刀見狀反而沒底了，走到梁穀衍身邊坐了下來，滿臉疑惑的說：“不是，你這話也沒挑明啊！為什麽兩天後到不了東海岸，為什麽三天之後還會看到小島？你這些話都說的不明不白的呀！”

  梁穀衍見五指刀坐了下來，心裏就有數了，知道他已經上套了。

  於是又裝模作樣的沉思了一會才說：“我本來不想說的太細，不過我聽無藥說當時遭到水觸手攻擊的時候，隻有你敢跟它交手，我敬你是條漢子，所以也就不瞞你了。

  你是不是覺得那能奪人心智的噪聲、卡在船體裏的屍體和水觸手就夠詭異了吧？其實這片海還有更詭異的地方呢！

  這片海有種神秘的力量，它想把咱們困死這裏，咱們現在已經遇到鬼打牆了，可惜大家都還不知道呢。要是繼續這麽漂流下去，大家最後都得死在這片海上！”

  “鬼打牆？！你怎麽知道的？”五指刀低聲驚呼道。

  玉羅刹道：“你怎麽這麽糊塗啊！梁穀衍為什麽那麽在意那座小島，因為它就是證明鬼打牆的證據啊！”

  梁穀衍接著說道：“你現在不信也不要緊，兩天之後你就明白了。不過到時候可就什麽都晚了，大家就隻有死路一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