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偉站起來搖搖晃晃的，不客氣得指著幾個年輕的警官，罵道：“我就不去，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說不動我！商祺也敢隻叫你們這群小年輕來請我，他自己怎麽不來？他不來是不是看不起我？我不去，你們要怎麽樣？要給我也戴上手銬直接帶走？”

  “……”

  幾個警官隻能連連往後退，麵對精神不振，還神誌不清的人惹不起隻能躲得起了。

  “黎先生，還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警方又重複了一遍，黎明偉哪裏肯聽，直接把人往外趕，“走走走，趕緊給我走！都給我滾出去！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了！”

  “黎先生，請你不要這樣……”幾個小年輕被推搡著趕了出來，黎明偉砰地一聲關上了門，回頭大吼了一聲，“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再放不相幹的人進來！”

  家裏的傭人大氣都不敢出，連連說是。，“再去給我拿兩瓶酒來，我要喝酒！”

  “不準去。”

  沈明玉一出現，傭人們仿佛看到了救星降臨，甘芳揮了揮手，所有人逃命似得跑了。

  “不準？那我就自己去拿。”黎明偉回頭跟母親對視了一眼，轉身自己搖搖晃晃地去地下酒窖裏拿酒。

  沈明玉把手裏的拐杖砸了過去，黎明偉腳步錯亂差點被絆倒，愣在入口，“我現在想喝酒都不可以了嗎？”

  “黎明偉，你除了喝酒現在還能幹什麽？這個家都要散了，剛才你還趕走了警察，我倒是要問問你，想幹什麽！”沈明玉本下定決心不再過問，可黎明偉是自己的兒子啊，哪裏有做媽的能看到自己的兒子一蹶不振呢？

  黎明偉悶不做聲，一腳就把剛才扔在了自己腳邊的拐杖給踢下了樓，“我想幹什麽？這不都需要您來決定嗎？我的好母親。”

  “什麽？”沈明玉懷疑自己聽錯了，剛才是黎明偉在跟自己說話嗎？

  黎明偉冷冷一笑，帶著渾身臭了的酒氣朝著母親走了過去，嗬嗬地笑著，陰森恐怖，甘芳連忙護在了沈明玉跟前，黎明偉嘲諷地看了她一眼，“還真的是有比我還要聽話的狗啊。”

  “黎明偉！”沈明玉氣的發抖。

  “是不是沒想到我會這麽跟您說話？”黎明偉冷聲道：“這麽多年您一直都在管控我壓製我，公司家裏甚至我當初的婚姻都要聽您的安排，沒出事兒的時候當然還好，如果出事兒了，您是覺得您一點責任都不用負嗎？”

  “事情鬧成現在這樣，我失去了漫佳，現在就連姚璐也保不住。安安跟我有深仇大恨，瑩瑩做了太多錯事，我的妻子我的孩子，我都保不住，我還算什麽男人？”黎明偉用力地拍著自己的胸脯，質問著沈明玉，“對啊，我就是一點用都沒有，我就是除了喝酒什麽都不會做，怎麽？不是還有您嗎？”

  “嗬嗬……事到如今，我是絕對不會去做我不想做的事情了，而我的母親大人，您隻手遮天了這麽久，該要付出代價的時候，是不是要主動一點？那些人來找我去接受調查就是找錯了人，他們應該找您去才對啊。”

  黎明偉指了指外麵，“他們肯定現在都還沒有走，您要是願意去的話，我現在就去找他們回來。反正我知道的不知道的您不是都知道嗎？”

  “啪——”

  黎明偉被打的歪過了頭，顫巍巍的腳步不穩，後退了幾步。沈明玉打了之後又心疼，慈母多敗兒，到了她這裏可算是應驗了。

  “甘芳。”沈明玉喊了一聲，甘芳上前：“您不能去。”

  “去把外頭的警官請進來，我有話要說。”沈明玉不聽甘芳的阻攔，“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快去。”

  甘芳並不情願，可是拗不過老太太的堅定，還是去了門口請了等候著的警官們進來。

  “十分抱歉，你們有什麽想要了解的，問我也可以。”沈明玉的態度截然相反，十分配合，但，姚璐隻答應見黎明偉。不過如果有另外的突破口的話，或許也會有意外的收獲。

  警官們沒有耽誤，做了筆錄，最後幾個人看著手裏的材料，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說什麽好。雖然有了意外的收獲，可眼下的情況更加複雜嚴峻了起來。

  沈明玉代替黎明偉見了姚璐。

  “我要見的人可不是你。”姚璐對沈明玉從來都沒有尊敬，以前委曲求全都是看在她還活著，要是黎明偉硬氣一點，哪裏還有這個老太太說話的份兒？現在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別說是沈老太太了，就算是穆紹霆來了，也撬不開她的牙齒。

  審訊室裏她們兩個人麵對麵而坐，門口站著兩個女警，以防突發狀況。

  商祺站在外頭的監控室裏盯著兩個人，聽到沈明玉回答：“我知道，你恨得人一直都是我。明偉不會來見你的。”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不過他不來，我是什麽都不會說的。”姚璐堅持自己的態度，看向了審訊室裏的監控。

  “商祺，我要見的是黎明偉，否則你們想知道的我一句都不會說。要是超過了時間，你們也不能一直把我關在這裏，不是嗎？”

  監控室裏站著不少人，紛紛看向了商祺，有一個人問道：“怎麽辦？商局，傳喚，拘傳的時間不能超過十二個小時。”

  “這不還有半小時。”商祺抬頭看了一眼時間，足夠了。

  “你要等的人，以後都不會來了，姚璐，你要的不過是錢，公司裏周轉的資金已經被你拿走了一半，你還想怎麽樣？”

  “我想要的不僅僅是這些，老太太，都是年輕時候過來的了，你能夠成為今天掌管大權的女人，靠的不也是心狠手辣嗎？”姚璐的手還被拷著，不過這絲毫不影響她的動作展示。

  很久之前，她也是個演員。

  “你跟我，能比嗎？”沈明玉瞧不上姚璐不是一天兩天了，瞧不上就是瞧不上，哪怕把柄捏在了敵人的手裏，也永遠都不會妥協。

  不過她有句話沒說錯，姚璐的手段不過都是她年輕時候玩兒剩下的，既然都知道，還這麽不自量力，就是她的不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