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硯南歸      更新:2020-12-15 17:18      字數:5541
  對於書中自有顏如玉這句話, 在顏如玉成真以前,在她心裏僅指代美人。而在顏如玉出現以後,左玟發現,美人的實用性, 還要遠遠大於她的觀賞性。

  身為不知道存在了多久的書中仙靈, 對於書本知識, 她幾乎無所不曉。所有典故她都能找到出處, 如數家珍。

  科舉相關的名篇名作, 孰優孰劣,亦有自己的見解。宛如一個古代靈異版本的度娘。

  有趣的是,顏如玉同樣也會琴棋書畫,可最精通的還是科舉相關的內容。從蒙學到官員奏表, 民生民情,地理水文, 甚是了解。反倒閑詩作畫要差一些,隻是正常水準。

  左玟猜測,這與“書中自有顏如玉”這句詩有關。

  過往顏如玉指代美貌女子, 而從那首勸學詩出現以後, 則加上了讀書人對功名的追求。流傳愈廣,對顏如玉的影響就越大。

  得書靈指點, 左玟的進步日新月異。短短兩日功夫, 想到分班考試, 她已經是胸有成竹,再不會心虛了。

  故而對顏如玉也愈發愛重, 既為知己, 也是先生。

  分班考試前一日, 左玟將顏如玉標注好修改意見的文章帶給了李磬。

  她得李府恩惠, 又與李磬關係好,多受照顧。自己有明燈指導,肯定也不會讓表哥在黑夜裏打轉。

  雖然將顏如玉的存在告知了他,然書院到底人多嘴雜,總不好讓李磬日日賴在自己房裏。所以大多由左玟轉述。

  講完了最新的策論,李磬看著左玟感歎,

  “真是服了你了,連宛如在這等才女你都能拒絕?不知玟弟你到底想找個什麽樣的,天上的仙女嗎?”

  左玟:……

  別問,問就是後悔!

  之前拒絕時還覺得自己習慣了,心態略麻木。相處日久,才知之前的麻木都是因為還不知道小姐姐有多好。

  顏如玉不似牡丹妙真那般,初見就驚豔到極致的衝擊力。知性美人的魅力如同香茗美酒,越品越覺得甘甜,餘韻悠遠。

  美人已是難以拒絕,還能助你走向成功,攀登科舉入仕的高峰。

  試問,世間有哪個書生,能夠抵抗顏如玉呢?

  左玟:不才正是在下……

  次日,是左玟蘇醒後在這個世界參加的第一場考試。雖然隻是書院內部分班考試,也值得慎重以待。

  進了考場,本來還有點緊張,待看到題目。心中一定。

  題目不難,和陸長庚給她的往年試題相等難度。以她這幾日複習的水準,是沒問題的。

  把草稿紙鋪開,落下筆墨,她心裏已經沒有緊張了。心態平穩得如同往日做題一樣。

  秀才試是兩文一詩。這次考試隻考了一篇策論一首詩。

  考完後與考場的李磬碰麵,得知李磬自我感覺也不錯,比院試時發揮要好。遂放了心。

  此時已至日暮,左玟悶著讀了幾天書,也不著急回去。便沿著書院裏的水渠一路漫步到小蓮池。

  快走到藏書樓的時候,迎麵就碰上了另一條路過來的陸長庚。

  陸長庚著一身藏青色的勁衫,長劍挎在腰間,身上還帶些薄汗。比之往常少了些文雅,卻凸顯了他身上慷慨仗義的豪邁之氣。

  看到左玟,他便笑道,“觀玟弟有胸有成竹之態,想來今日考的不錯?”

  左玟笑著謙虛了兩句,問陸長庚,“陸兄這是要往哪裏去?”

  陸長庚道,“練了會劍,打算去看看衍之。”

  他說到此處,麵露遲疑之色,道,“玟弟和衍之住得近,可知他近況如何?我本也不該幹涉他,隻不過聽齊英說見到衍之向人代買女兒家的釵環首飾,才想去問一問。”

  “釵環首飾?”

  左玟微微一怔,不確定地道,“我近來閉門讀書,倒是很少看見顧兄。偶爾在膳堂見過兩次,他都是行色匆匆,故而也沒說上話……”

  她想了想,又安慰道,“書院按理說沒有接觸女子的機會,顧兄擅畫美人,說不定是為了作畫?”

  這話說著心虛。畢竟她天天都接觸女子,自己還是個女子。

  陸長庚聞言點點頭,“我也這麽認為。”

  雖然這麽自我安慰,但陸長庚還是不放心,要去看看。

  左玟想到自己從顧衍之那裏得來了顏如玉,哪怕不怎麽想與其人打交道,看在贈書之情上,也不能太過冷漠。

  便跟著陸長庚一同前往。

  藏書樓離齋舍已經不遠,二人沒過一會兒就到了顧衍之的書齋。

  齋舍門窗緊閉,密不透風。也不知顧衍之在裏麵幹什麽。

  走到門口,好像能聽到裏麵不甚清晰的聲音。

  “真…求…出來……見”

  陸長庚左玟都沒有聽牆角的習慣,對視一眼,直接敲門。

  “咚咚咚——”

  “誰?”

  他二人來敲門時,顧衍之正在討好真真。

  自那一夜後,顧衍之得知畫裏的真真活了,非但沒有害怕,反而欣喜萬分。

  日日期盼著,真真能夠出來與他相會。

  遺憾的是,真真對他這個創作者並不熱情,反倒格外在乎自己的臉。

  顧衍之為博真真歡喜,托人去金華城買了好看的釵環首飾。真真看到喜歡的東西,才願意現身。

  但最多也隻是伸出手臂,不願整個走出。

  “真真,你看這根桃花簪,喜歡嗎?出來好不好?”

  畫中靜止的女郎將視線從銅鏡上移開,紆尊降貴一般看了眼顧衍之手中的金簪。

  她的狐尾輕輕擺了擺,又轉過頭回去。這便是不喜歡的意思了。

  顧衍之心裏沮喪,苦苦哀求他最愛的作品能出來一見。

  正是此時,敲門聲響起了。

  “誰?”

  “衍之,是我。陸長庚和左玟左兄。”

  左玟!

  顧衍之瞳孔一縮,身子猛地顫了一顫,宛如驚弓之鳥。

  “不許進來!”

  “你在忙嗎?”

  “等著!”

  他慌亂了手腳,取下壁上真真的畫卷,低聲道了句,“真真你忍忍”,便匆忙卷起了畫卷,混進書桌的畫軸中。才捂住撲通亂跳的心髒,走過去打開了門。

  陸長庚不同於上次被攔在門口的左玟。顧衍之的門一打開,他就大步走進了門。

  不動聲色地環顧一周,見一根金釵平擺在桌上,與畫軸放在一起。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女子的痕跡。

  又看顧衍之的臉,皺了皺眉。

  道,“總不見你出門,我和左兄特來看看你。”

  顧衍之臉色發白,眼睛微紅,還帶了點血絲。怎麽看,都是一副憔悴的模樣。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臉色肯定不佳,遂輕咳兩聲。刻意避開左玟,隻對陸長庚翻了個白眼,答道,“前兩日偶感風寒,已經好了。還值得你跑過來打擾人?”

  陸長庚看了眼桌上的桃花金簪,語聲關切,“你病了怎麽不告訴我?姨父若知曉,定要怪我有負所托。”

  顧衍之一把奪過金簪,冷笑道,“他怎麽會怪你?他巴不得你才是他兒子。”

  “衍之……你才是姨父的親子,他……”

  這兄弟二個吵架,左玟帶著也覺得尷尬。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今天的顧衍之,像是在刻意回避於她。

  一時不知該借口離開,還是留下繼續當透明人。便隨意拿起一副畫軸打開。

  才打開些許,隻看見落英繽紛中一對白色毛絨的狐耳,桃花眼嫵媚多情……還有點眼熟。

  她這邊尚未看完臉,那顧衍之登時成了一隻炸毛的獅子。

  三步並作兩步跨過來,將畫軸粗魯的奪走。竟是一點讀書人的風度都不要了。

  怒氣衝衝,“你亂動什麽!”

  左玟被他的態度嚇了一跳,上回這人還邀請她看畫,怎麽今日就怒成這樣?

  “抱歉,我……”

  顧衍之不想聽她的聲音,更不想看到她。推搡著喊,“出去!你們都給我出去!”

  陸長庚攔在左玟前麵,抓住顧衍之的手,皺眉道,

  “衍之!你昏了頭了,怎能這般失禮?”

  陸長庚跟顧衍之兩人幼時跟著同一位武師學習,顧衍之劍法雖不如陸長庚,但氣力也不小。

  使勁甩開陸長庚的手,顧衍之一臉怒色,“陸長庚,你跟我互不相幹就行,做什麽來多管閑事找麻煩?要打架是不是!”

  看他們互相怒視,左玟連忙過來,試圖勸架。拉著陸長庚的手道,

  “兄弟間以和為貴,是在下的不是,陸兄莫要衝動。”

  顧衍之冷冷瞥了左玟一眼,目光極其排斥。“你算什麽——”

  “顧衍之你夠了!”

  陸長庚及時打斷了他的話。先對左玟歉然道,“抱歉。他應該是風寒剛好,今天狀態不佳。玟弟先回去吧,改日我帶衍之上門賠罪。”

  左玟也知道自己不適合留下幹涉人家,道了聲無事,便告辭快速離去。

  今夜妙真小七就要回來,漂亮的姐姐妹妹不香嗎?誰稀罕跟糟心的顧衍之吵架?

  不來了,以後再也不來了。

  待左玟離開後,陸長庚便冷下臉。

  拽著顧衍之出門,嗬斥道,“你想打架?出去打,輸了就跟我去賠禮道歉。”

  顧衍之握緊了拳頭,跟著陸長庚走出去。卻是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落日餘暉散盡,天色已變得暗沉。

  顧衍之一瘸一拐地走回來,打開齋舍的門。邁入門檻後,立馬回頭把門關緊。

  他點燃了蠟燭,將室內照亮。

  燭光映出一張陰沉的麵孔,眼眶發青,嘴角破皮出血。

  他摸了摸嘴角,看著自己身上皺巴巴,混著灰塵泥土和汗液的衣服,臉色更難看。

  “該死的陸長庚,下手那麽重……”

  這般呢喃著,他起來,換了身幹淨衣物。又擦幹淨了手臉。方才小心翼翼地拿起桌上那副畫軸,緩緩鋪開。

  溫柔道,“真真,我回來了……”

  顧衍之以為會和前幾天一樣,看到隻照鏡子不理人的真真。可很快,他知道他錯了。

  狐女沒有照鏡子。相反,那雙深情又清澈的桃花眼凝視著畫卷外麵的他,無比專注。

  顧衍之心中一喜,驚喜道,“真真,你想我了嗎?”

  畫中狐女沒有立刻回複。她作出轉頭尋找什麽的動作,看了一圈,沒有找到。才失望地把視線投給顧衍之。

  “他呢?他在哪裏?”

  顧衍之怔住,“誰?”

  “那個跟我長得很像的人。”真真說到這裏,臉上露出癡迷的羞紅。“帶我去找他。”

  顧衍之如遭重擊,“你……要去找他?”

  “對,我要找他。”

  狐女的話語驚呆了顧衍之,他不敢置信地看著畫中女郎,

  “為什麽?你,你應該喜歡我!我才是創作你的人!”

  狐女皺起眉頭,淡淡道,“你是創作我的人。可是你用了三年,給我畫了他的臉。”

  她的目光清澈如鏡麵,忠實地照映出他的卑劣。

  “那隻是一張臉而已!”顧衍之手指握緊畫卷微微發顫,指骨因為過於用力而青筋暴出。

  真真勾起嘴角,麵容仿佛透出一股邪性,冥冥中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使得顧衍之一看到她,便失去了理性。

  真真輕聲道,“你那麽在乎那張臉,我自然也喜歡。”

  顧衍之一下子傻了。

  怎麽會,怎麽會變成這樣?真真應該喜歡的,難道不是他嗎?

  他並不知曉,隻因為他對完成畫作的執念,擅自用了左玟的麵孔作畫,才導致畫中人生了靈性。

  固然他顧衍之才是作畫的人,可使真真活過來的,卻是與左玟的五分相像。顧衍之和真真都不知這點緣由,但冥冥之中的因果,卻使真真的心念向往本能地偏向了真正讓她活過來的“臉”。

  眼看顧衍之傻愣住不動。真真大概知道指望顧衍之不行,又或許是心急了,竟然從桃花樹上站起身,邁出了畫卷。

  這是第一次,顧衍之看到出現在現實中的真真。

  她和他想象中一樣美。妖嬈嫵媚的身段,白色裙裝鬆鬆垮垮,長腿在裙下隱隱若現。

  她的神態是那樣單純,目光清澈執著,又透出天然的妖魅。純,且欲。

  他癡癡凝望著真真的全貌,哪怕狐女並不給他一個目光,隻一心離去。

  門,開了……

  他如夢初醒。

  扔下那張隻剩下桃花樹與小狐狸的半空白畫軸。顧衍之的目光往邊上一瞥,頓了一頓,咬牙用發顫的手拿起桌上的燭火——

  “真真,你不能走!”

  ……

  與此同時,金華城外。

  白日裝作離開金華的牡丹妙真和龍女小七已悄然回來,化作一紅一金兩團靈光交談著飛向城外的麗澤書院。

  紅光裏妙真道,“終於能回到左郎身邊了。”

  金光裏小七冷哼,“還不是你跑去跳什麽舞,害得我們要演這麽多天的戲。”

  “是是,是我不對。七公主大人大量,就別跟我計較了。妙真保證不會有下次!”

  “哼……我就是看在左郎君的份上,不跟你計較……”

  如此說著,金光卻是顯得雀躍靈動不少。

  黑夜中,一團黑色的怨氣勾勒出一個修長的人影,與黑暗融為一體。

  一雙猩紅的眼死死盯著飛向麗澤書院的靈光,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一路尾隨。

  “恩公……”

  沙啞的聲音飄散在空中,透出難言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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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有人要眾籌給女主買吉爾?讓我康康有多少,吉爾可貴,太少不行的(狗頭)

  這本比較瘦,喜歡的小可愛可以看看南南的完結文:截教小師妹(洪荒封神)

  順便再求一次預收文嚶~《我調戲洪荒大佬的那些年》

  上古洪荒,巫妖二族為取人族魂魄煉製殺伐寶物,瘋狂屠戮新生人族。

  人族,舉步維艱。

  在此危急存亡之時,作為人族部落中修為最高最能打的女人,玄黎義不容辭站出來,振臂高呼——

  “別慫,幹他們!”

  巫妖一開始不以為意,小小人族能奈我何?

  打過以後——

  特娘的怎麽人族這麽能打?為何聖人門下都來助她?

  為什麽紫霄神雷專盯著她的對手劈?說好的天道至公!

  天道呢,出來解釋一下!

  天道:裝死.jpg

  巫妖二族:……

  不打了!跪求和平共處。

  和平多年後,聽聞初代人皇玄黎發布征婚啟事。

  曰:隻娶不嫁,有意者請自行上門。

  於是次日裏——

  妖庭送來了東皇太一,祖巫送來了祝融共工,西方教送來了準提(?)……

  各族大佬齊聚人皇帳前,眼看就要勾起舊怨大打出手之時。三清聖人同時從人皇帳子裏走出來,直接放出了太極圖盤古幡誅仙四劍——

  各族大佬:……

  所以,人皇到底是選了一個,還是三個?

  玄黎:你們猜~( ̄▽ ̄~)~

  女主人皇美強蘇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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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在2020-08-29 15:45:19~2020-08-30 16:56: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火箭炮的小天使:錦瑟年華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胖虎 40瓶;塵世有點沉 30瓶;曲南 20瓶;颯 15瓶;GLORYeX 10瓶;年糕 8瓶;歡樂的小宇宙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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