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瑤苦笑的搖搖頭：“我也是今天才認識她的。”

  剛剛她的矛頭還指著舒如雪，結果這麽快就轉向了她，她還真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她了，來知音會這麽久，也隻和她說了一句話而已。

  “你們在說什麽，不會是和我有關吧！”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譏諷，陡然間響起。

  孫靜好嚇了一跳，尷尬的紅了臉，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嗤！”張楚楚冷冷的嗤笑了一起，帶著一絲了然，還有不加掩飾的嘲弄。

  如此一來，就算沒有因為張楚楚的話尬尷，依然保持冷靜的林佳瑤，臉上的表情也不禁出現了裂痕，這個張楚楚的性子，竟然是如此的尖銳，完全沒有辦法相處。

  張楚楚看著孫靜好和林佳瑤，目光夾帶著明目張膽的譏諷，冰冷道：“背後說人，可不是什麽光明磊落的行徑。”

  孫靜好自知理虧，脹紅了一張臉，卻是說不出話來，若讓她向張楚楚道歉，她又做不出來，畢竟她還真沒有說張楚楚什麽話。

  林佳瑤有些繃不住了，她淡淡的看了一眼張楚楚道：“我們也隻是提起關於你的隻字片語，隻是犯了口舌之忌，對你也沒有什麽好抱歉的，若說是背後說人，我們可不敢認，還望張小姐不要再咄咄逼人才好。”

  林佳瑤總覺得這個張楚楚給人一種違合感，頗讓人有一種看不透的感覺，此人喜怒無常，陰晴不定，無論是說話，還是行事，總帶著一股子我行我素的自我之態，高傲的不可一世，仿佛不可親近一般。

  這樣的人，最是難纏了。

  張楚楚瀲灩的眼盯著林佳瑤，帶著咄咄逼人的尖銳之色，突然間冷“嗤”一聲道：“你倒是有趣！”

  這樣意味不明的話，讓人分不清楚是誇獎，還是諷刺。

  林佳瑤對於她的咄咄逼人，不為所動，淡聲道：“多謝張小姐誇獎。”

  她瞧不清楚，張楚楚到底是什麽樣的人，但是她卻知道，張楚楚這個女人，不是什麽善茬，所以她並不想與她多作糾纏。

  張楚楚的冷笑，把目光移向孫靜好的身上：“孫小姐如果不介紹，我們換個位置吧！你應該知曉，我凡事都喜歡爭第五，這位子當然也要坐在第五。”

  張楚楚的話，說得毫不客氣，甚至帶著理所當然。

  圈子裏，但凡知曉張楚楚的名諱的人，有誰不知道張楚楚在家中排行第五，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她對二個數字，帶一種超乎尋常的執著，聽說她從小到大，不管什麽都要爭第五。

  久而久之，圈子裏所有人，對張楚楚，這種奇異的怪僻，也是如雷貫耳了，甚至還有人當成了笑談。

  孫靜好自然知曉，張楚楚這個怪僻，但是也斷沒有僅憑著她一言，就換座的事，她微微蹙眉道：“張小姐，這樣不好吧，座位到底是博雅軒安排的，我們這樣私自換座，於博雅軒的規矩不合。”

  張楚楚冷笑道：“孫小姐，接下來你是不是就要說，讓我和博雅軒協商，你一切就聽從博雅軒的安排，是也不是？”

  孫靜好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因為她確有此意，如果張楚楚對她糾纏不放，她隻好拿博雅軒來說話，隻是讓張楚楚這樣當眾說出來，她就是再厚臉皮，也說不出這樣的話來，一時間深陷進了兩難之境。

  但是張楚楚卻有些咄咄逼人：“孫小姐，你也少拿博雅軒來糊弄我，接將博雅軒牽扯進來，把難題扔給了博雅軒，換不換就是一句話的事。”

  林佳瑤的臉上呈現出薄怒之色，她微微頜首：“張小姐，你也不必為難孫小姐，客隨主便的道理，我相信張小姐比誰都清楚，所以換不換座，還是要征求博雅軒的同意，還望張小姐莫要草率才行，以免失了禮數，悖了主人的顏麵。”

  林佳瑤的一席話，說得鋒芒畢露，合乎情理，一下子就將孫靜好摘了出來，給張楚楚扣上了一頂失禮的名頭，卻又將問題踢給了博雅軒。

  她心中有些惱怒的，這個張楚楚，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人這般尖銳，仿佛所有人都是她的敵人似的，一來就將矛頭指向舒如雪，接著又是她，現下又是孫靜好，她到底想幹什麽？

  孫靜好輕輕握了握林佳瑤的手，表示感激。

  張楚楚看了林佳瑤一眼，眼中頗帶著一絲耐人尋味，她看向湖心亭中的博雅軒主人：“不知博雅軒可允人換座？”

  知音會還沒有正式開始，這邊的氣氛，便已經是劍撥弩張，眾位小姐們，都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態，卯足了勁，伸長了脖子，擺好了架式的看熱鬧。

  舒如雪一雙水目，隱晦的掠過對麵林佳瑤三個，眼中盡是濕滑的冷意，想到方才張楚楚當眾針對她，絲毫不留半分情麵，將她的身世揭開時，她的難堪。此時看著三人，針鋒相對，她心中產生了詭異興奮與平衡感。

  張楚楚是誰啊！向來是個瘋女人，所以張楚楚剛剛當眾給她難堪，她沒有反擊，這個知音會上，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張楚楚，這個女人，口毒，心毒，人狠，而且還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林佳瑤得罪了她，隻怕知音會上，不會有好果子吃。

  林佳瑤，天作孽有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她的目的，又達到了一步。

  這時，博雅軒的主人笑了起來：“雖是客隨主便，但是博雅軒曆來，也不是沒有換座的例子，二位盡可協商，隻是切莫傷了和氣，否則我博雅軒也不會就此放任。”

  綿裏藏針的一番話，倒是威嚴。

  林佳瑤害怕張楚楚節外生枝，所以悄悄捏了捏孫靜好的手心。

  她倒是不是怕了張楚楚，不過隻是一個座位罷了，吵吵鬧鬧的，張楚楚是個光腳不怕穿鞋的，但是她們丟不起這個臉，況且方才因為她出言，孫靜好也沒有吃虧，所以換一下也沒什麽，她和孫靜好也不是一定要坐在一起的。

  孫靜好會意，麵上帶著笑容，淡聲道：“既然夫人也允了，我自然也沒有理由不同意，張小姐事事爭第五，是江都出了名的。”

  孫靜好的一番話，也說的得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