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肖宇步步緊逼的追問，劉主任終於吐口，“按照誰製定誰執行的職場原則，我認為肖總取代陳家偉在天意具體執行新政方案更合適。我願意配合肖總把方案執行到位。”

  肖宇輕笑聲，沒答話。

  “肖總，你不要笑，我說的是心裏話。如果肖總認同我的意見，我願意向張總表達這個意見。”劉主任一臉嚴肅道。

  肖宇夾起碟中菜，搖搖頭，“劉主任，對不起，我不接受你的意見。”

  劉主任一楞。

  “肖總，為什麽？天意規模遠超育才。如果肖總能在育才做出一番功績，定會打響肖總在全國的知名度。”

  肖宇又搖搖頭。

  “劉主任，這和公司的大小無關，我來京師前，根本沒想到會和天意有如此深的接觸，一切都是誤打誤撞，我修改方案，隻是為表達我個人想法，同時行使我的權利。

  另外我對網絡業務的具體運營並不了解，嚴格說是個外行，因此方案中我也隻修改了企業管理方麵，沒有涉及任何具體業務。

  所以，由我來執行方案，首先就無法服眾，隻會招來更大阻力。

  所以我建議，張總和陳總還是好好協商一下，他倆配合多年，已形成默契，隻要溝通到位，依舊能達成默契。

  再有劉主任的配合，天意新政還是會照常進行，這才是最佳方式。”

  劉主任靜靜聽完，輕聲問，“肖總，你的意思，你對張總隻能做到如此。”

  肖宇點點頭，是。

  “那你的股權呢？如果陳總和張總再度協商不成，你會轉讓脫身嗎？”劉主任問。

  肖宇笑笑，“劉主任，今天咱兩的問題，似乎都很尖銳。”

  劉主任沒有笑，毫不猶豫回應。

  “肖總，對不起，盡管我不該問這個問題，但我還得問，作為天意總裁辦主任，我不希望最後看到張總陷入兩麵夾擊的境地。”

  盯著劉主任幾秒，肖宇點點頭，“劉主任，同為企業負責人，你的這句話讓我挺感動，張總信任你是對的。

  為此，我可以回答你。”

  劉主任道聲謝。

  肖宇道，“首先我是代理人，決定權並不在我手裏，同時，我的代理行為也要保障委托人的權益。我不能把委托人的權益當兒戲，隨便使用。

  其次，我和張總現在也算是朋友，他的飯我不能白吃，我以代理人身份承諾他的，一定會兌現。

  這個回答滿意嗎？”

  劉主任沉默片刻，可以。

  肖宇也拿起公筷給劉主任夾筷菜，輕輕放在劉主任碟裏。

  “劉主任，我也想給你提個建議，不知道願不願聽。”

  劉主任沉默片刻，洗耳恭聽。

  肖宇笑笑，道，“劉主任，作為總裁辦主任，你堅定維護張總的言行，和同時不忘普通員工利益的想法，我都認可。

  但關鍵時刻，在你的崗位上，你光做這些還不夠。提議換掉陳總，也不是明智之舉，最起碼現在不是。”

  “肖總，你的意思？”劉主任立刻問。

  “我的意思很簡單。”肖宇接上話，“身為總裁辦主任，這個時候首先要從公司大局出發，彌合兩位老總的矛盾，而不是加劇矛盾。

  老總發生了分歧，礙於臉麵，彼此無法說開，這個任務就應該由你來完成。你完全具備這個能力。”

  劉主任怔怔，點點頭，“肖總，你說的對。我剛才。”

  肖宇一擺手，“剛才的話不提了。陳總不就是要個麵子嗎，張總暫時給不了，你去給，根解決了，其它的事都好商量。

  另外千萬記住，換掉陳總的話不能再由你口中說出，否則就不再是麵子問題，事情就真無解了。”

  劉主任笑笑。

  “肖總，謝謝你的點撥，今天這頓飯沒白吃，我敬肖總一杯。”

  劉主任端起杯。

  肖宇也沒客氣，兩人一飲而盡。

  放下杯，劉主任看看時間，給公司打了個電話，得知陳家偉現在正在公司辦公室。

  放下電話，劉主任道，“肖總，宜早不宜遲，我現在就去見陳總。”

  肖宇搖搖頭，別急。

  “你以什麽名義去，就是以你個人名義說和嗎？”

  “我？”劉主任愣愣，“肖總還有更好的方式？”

  肖宇道，“你不是去說和，是去請教。如果陳總問你是以誰的名義來向他請教，你隻需含糊其辭，明白嗎？”

  劉主任想想，笑應明白了。

  請教就能充分給足陳家偉麵子，讓陳偉佳完整感覺他的重要性。

  含糊其辭，則會讓陳家偉誤認為劉主任是張凱派來的，隻不過張凱礙於臉麵，不讓劉主任直說。

  有了這樣的認定，陳家偉就更有滿足感。

  退一萬步，若劉主任的調和沒有成功，劉主任采用含糊其辭的方法，也能讓她最後少擔些責任。

  商量定了，劉主任即起身告辭。

  肖宇端茶相送，“這杯茶是我以天意股東代理人的敬你，祝你馬到成功，天意兩位掌舵人能在你的努力下，重新心合一處，讓天意脫胎換骨，發展更好。”

  劉主任端起杯，重重和肖宇一碰杯，“謝謝肖總，我會盡力。有了好消息，我第一個告訴你。”

  肖宇道聲好，兩人重重一碰杯，一飲而盡。

  劉主任走了，肖宇緩緩坐下，給自己又續上杯茶，輕聲自語，希望是好消息。

  從飯館出來，肖宇沒有回院，直接開車到了天意公司附近，把車停在天意公司對麵，看著滿牆燈火，點支煙，打開音響，李曉晨天籟般的聲音再次在車內回旋。

  在這喧囂的京師夜晚，這樣的聲音能讓肖宇的心回到平靜。

  時間在歌聲一點點過去。

  街麵上的車燈逐漸稀疏，對麵滿樓燈火依舊璀璨。

  肖宇看看時間，已經過去三個小時，應該有結果了。

  正要把碟片重放一遍。

  手機響了，肖宇沒有立刻去接，他竟然有些緊張，深深吸口氣，才把手機拿起。

  是劉主任的號碼。

  肖宇定定神，接通電話。

  耳邊隨即聽到劉主任的聲音，“肖總，沒打擾你休息吧？”

  肖宇一笑，“沒有，我正在看燈火。”

  燈火？劉主任頓頓，“天意的燈火嗎？”

  肖宇應聲對，再深吸口氣，“說結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