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頭沒有回避肖宇的目光，陰冷道，“你的人？肖宇你是借此威脅我？”

  肖宇輕笑聲，“黃老大，物證已經在我手裏，你就是報複劉淑娥母女，也於事無補，隻會讓你的結局更慘。何況這件事整體是我做的，劉淑娥母女，包括胖子隻不過是小小的棋子。

  這次的事你擺脫了，以後還有機會報複我，如果下一次你贏了，我倒了，我提的所有要求，你都能贏回來。擒賊先擒王，這你應該懂。”

  黃大頭沒答話。

  拿起杯，慢慢品杯中酒。

  肖宇也沒有再多言，靜靜看著艙外。

  雨勢在慢慢變緩，一道霞光突破雲霧映照在河麵上，河麵上波光粼粼。

  有人在岸上高喊。“彩虹。”

  黃大頭放下酒杯，“肖宇，你這次放過我，是因為張英的事並不能對我一擊致命，你剛才說的三五年內群龍無首，會土崩瓦解，其實也有很多不可測性。”

  肖宇點點頭。

  “我承認，但萬一成了呢。”

  黃大頭輕笑聲，“還有種萬一，放虎歸山的後果，是虎會更凶，反噬傷人。”

  黃大頭目露凶光。

  肖宇迎著他目光，“既然我敢放虎歸山，我就不怕虎反噬傷人。我接招。”

  兩人目光對視片刻。

  黃大頭突然笑了，“我黃老大從十幾歲開始闖蕩，你是我第一個真正的對手，我喜歡這種過招的感覺，我答應你的要求，再不除掉你之前，劉淑娥母女，胖子都會沒事，告訴她們母女，好好活著，但願能活得久一點。”

  肖宇也笑笑，拿起酒杯，“我一定轉告。”

  兩人重重一碰杯。

  “至於育才的股權。”黃大頭放下杯，“我目前不能轉出。”

  肖宇一楞，“為什麽？”

  黃大頭詭秘笑笑，搖搖頭，“現在我不能告訴你，因為這是我要除掉你的一招，等你瀕死那天，我會告訴你原因。”

  肖宇也笑笑，“好，我等著。”

  兩人又是相視一笑。

  笑中意味各有不同。

  “不過我不會讓你空等，我會給你親手寫份申明，育才的事，我完全不再幹涉，全由你們三人負責，育才將按照張英生前的願望，繼續辦學。你們三人誰想當校長都可以。”黃大頭一字一句道。

  肖宇沒有立刻回應。

  “肖宇，這是我目前在育才的事上，能做到的最大讓步。股權很重要，但更重的是人，贏了，贏者通吃。輸了，滿盤皆輸。”黃大頭給肖宇倒上酒。

  肖宇看看酒，又看看黃大頭。

  將酒杯舉起，成交。

  黃大頭沒有舉杯，搖搖頭，“你的要求都提完了，該說我的要求了。”

  肖宇點點頭，杯放下。

  黃大頭抽支雪茄。

  “給老二條生路。”

  肖宇搖搖頭，不可能。

  黃大頭深吸口氣，“你可再提個要求做交換。”

  肖宇依舊搖搖頭。

  “沒有交換，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黃大頭臉色瞬間黯淡。

  聲音顫抖道，“他是我弟弟。”

  “我知道，可他也是殺害張校長的凶手，他不死，你就得跟著他一起贖罪。”肖宇一字一句道。

  黃大頭看向肖宇。

  “姓肖的，其實你比我還狠。”

  肖宇點點頭，“所以我們才能成為對手。為此，我可以送你一招。”

  黃大頭哼笑聲，“逼死我弟弟的招數？”

  肖宇搖搖頭，“保你的招數。”

  黃大頭一楞。

  “想聽嗎？”肖宇問。

  黃大頭沒有回應。

  沒有回應就是默認。

  肖宇點支煙，抽口。

  “讓他去自首，扛下所有的事，你就安全了。”

  黃大頭緊盯著肖宇。

  一口煙霧從黃大頭麵前飄過。

  肖宇輕輕一吹，煙霧從黃大頭麵前散開。

  肖宇慢慢道，“張校長遇害的視頻目前還不在警方手裏，警方也不知道有這段視頻，隻要黃二把所有事扛下來，你就還是黃老大。”

  黃大頭眼神動動，但沒答話。

  肖宇遞給他支煙，又給他點上。

  “我今天約你來，沒有一句假話，明天下午六點前，如果黃二沒有自首，警方就會看到視頻，他依然的死，而你，三五年後見。”

  說完，肖宇站起身。

  “我還有別的事，就不陪了。”

  黃大頭木然沒應。

  走到艙門前，肖宇又停下，回頭看眼黃大頭，“對了那份申明，同樣在六點之前，我要看到，記住，親自手寫。”

  沒等黃大頭答話。

  肖宇出了艙。

  艙內哐當聲響，是桌子被掀翻的聲音，繼而是黃大頭的悲聲怒吼。

  肖宇搖搖頭，抬眼望去，雨後的彩虹真的很美，雖然天空還未完全晴朗，但彩虹已出現，晴朗還遠嗎？

  上岸上了車。

  肖宇立刻撥通電話，“龍隊，我剛和他談完，丟卒保帥，我相信黃大頭會這麽做的。是，我不會忘了自己的職責，我們要清除犯惡者，也要保護好幫助我們的人，對黃大頭的追查一定會繼續進行。”

  和龍隊通完電話。

  肖宇看眼河麵，蓬船還在碼頭邊飄蕩。

  收回目光，車調頭離去。

  回到老孫倉庫。

  眾人都在等他。

  肖宇和馬海兄弟簡單說了幾句，和劉淑娥單獨交流。

  “劉姐，我剛見完黃大頭，你們母女可以繼續安心留在雲城。”

  劉淑娥愣愣。

  “還有什麽要求，您盡管說？”肖宇道。

  劉淑娥搖搖頭，沒有了。

  “肖總，謝謝你。”

  肖宇笑笑，“劉姐，該說謝的應該是我。”

  兩人都笑笑。

  當天眾人即離開老孫的倉庫，劉家母女暫時先搬到馬家住。

  等黃大頭那邊有了確切消息，母女倆再搬回家。

  馬忠問肖宇，什麽時候抓捕黃二？

  肖宇輕笑聲，不急，會有結果。

  同時叮囑，視頻的事不準向任何人外泄。

  馬家兄弟和劉淑娥都重重點點頭。

  葉淩風和嚴如靜也分別打來電話，詢問張校長被殺事的進展。

  肖宇統一回複，不急，會有結果。

  窗外陽光漸漸西垂。

  看眼手機，馬上下午六點。

  這原本是自己與黃家兄弟約定，交付簽字股權的時間。

  自己肯定要失約。

  黃家兄弟現在一定會因此紛爭。

  想著，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