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宇打完電話，心裏倍覺舒暢，老隊長還是老隊長，關鍵時刻真給力。

  車重新啟動，剛出小區，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老隊長這麽快就把事辦妥了？

  肖宇疑惑見，接起電話，習慣的問聲哪位？

  “我，黃濤。”電話那頭是黃大頭的聲音。

  肖宇頓了片刻，故意調侃道，“原來是黃老大，咱們剛見完麵，你就聯係我，還換個新號，是怕我不接嗎？”

  黃大頭輕笑聲，“肖宇，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怕你不接，即使接了，現在你肯定也不敢見我？”

  “你要見我？”肖宇把車停在路邊。

  “對。”黃大頭回應。

  肖宇看眼街麵，淩晨的馬路上，除了稀稀落落的燈光，看不見一個人影。

  “黃老大，你就算想報複我，也得等到天亮吧。”

  黃大頭又笑一聲，“肖宇，我確實想報複你，這次你讓我丟盡了麵子。不過我黃老大能走到今天，絕不是僅憑意氣用事，對有真有本事的人，我向來都會高看一眼。”

  肖宇也笑笑。

  “黃老大，這點咱兩到很相似。”

  兩人都笑了。

  笑畢，黃大頭道，“那你願意見一麵嗎，也許這次我們可以一笑泯恩仇。”

  這句話聽起來有點可笑，卻又勾起肖宇的好奇心，不禁問，“什麽地方。”

  “你定。”聽口氣，黃大頭誠意滿滿。

  肖宇在看眼街道，“就在育才門口吧。”

  黃大頭道聲好，不見不散。

  電話掛掉。

  肖宇搖搖頭，車啟動。

  很快到了育才門口。

  肖宇將車停在校門對麵，看著被夜色包裹的校園，點支煙靜靜等待。

  很快一輛車由遠而近開來。

  在距離肖宇車十幾米處停下。

  肖宇瞅瞅，車裏隻有一個人，車燈熄滅，黃大頭獨自從駕駛位下來，向前走了幾步，停下，臉上笑笑。

  肖宇也從車裏下來，走到黃大頭麵前。

  黃大頭道，“不好意思，去了趟我父母那，來晚了，讓你久等了。”

  肖宇搖搖頭，沒關係，自己也是剛到。

  兩人仿佛不是仇敵，而是一對老友相逢。

  黃大頭從兜裏掏出雪茄盒，遞向肖宇，“來一支。”

  肖宇搖搖頭，掏出自己的煙，自己習慣來這個。

  兩人相視一笑，

  各點支煙，抽口，黃大頭指指路邊的休閑椅，“我們坐下聊吧。”

  肖宇應聲好。

  兩人在椅子上坐下。

  共同看著對麵的校門，沉默幾秒，黃大頭道，“肖宇，張校長的事一發生，我就讓我的人都撤出了育才，現在的育才又回到以前的樣子。”

  肖宇看眼他，“那隻是表麵。”

  黃大頭應聲對，“不過慢慢會恢複到原樣，不管你信不信，我從沒想過殺張校長。”

  兩人目光相碰，肖宇沒回應。

  黃大頭深吸口雪茄，“你果然不相信。其實在我眼裏，張校長雖然和我不是同類，但我一直認為她是個有本事的人，辦教育也確實是好事，對有本事的人我向來高看一眼。”

  肖宇點點頭，認可黃大頭說的確實是實話。

  “那你能告訴我，張校長到底是怎麽死的嗎？”

  黃大頭搖搖頭，“能告訴你的，在夜總會都已告訴你了。”

  肖宇輕嗯一聲。

  “那你約我見麵有什麽意義？就為聽你剛才那幾句話。”

  黃大頭又搖搖頭。

  “肖宇，我知道你帶走胖子妻女想幹什麽，但我相信，你的願望實現不了，胖子就是殺人犯，這是鐵定的事實。”

  “你這麽肯定？”肖宇看著他。

  黃大頭一笑。

  從兜裏掏出張卡遞向肖宇，“五十萬。密碼在後邊。”

  肖宇沒接，“五十萬買個事實，有點便宜吧。”

  黃大頭輕笑聲，“不是給你的，是給劉淑娥母女的，這筆錢足夠她們母女過好後邊的生活，是我這個當大哥的一點心意。”

  黃大頭又把卡往前遞遞。

  肖宇接過，“好，我會代為轉交的。”

  黃大頭道聲謝。

  “肖宇，你既然接了卡，肯定能認可人和人是有區別的，如果不是遇到張校長的事，劉淑娥母女這輩子都見不到五十萬。”

  肖宇看看手裏的卡，想想劉淑娥母女在老房裏那簡陋的生活。

  輕笑聲，“五十萬對她們確實是筆巨款，可這又能說明什麽？”

  “說明張校長的事到此該塵埃落定了，伏法的伏法，生活的生活，明天開始一切照舊，劉淑娥母女明天就可以回家，繼續她們曾經的生活，我保證她們不會再受到任何滋擾。”黃大頭道。

  肖宇沒答話，一支煙已經抽完，又續上一支。

  “那你呢，花了五十萬，就可以繼續心安理得當老大，接著想霸占育才的方法。”

  黃大頭笑了。

  肖宇也笑了。

  黃大頭向肖宇伸出手，“能把你的煙給我一支嗎。”

  肖宇點點頭，可以。

  遞給黃大頭支煙，又給他點上。

  黃大頭深吸口，“抽慣了雪茄，有時候換種口味，其實也不錯。這兩天我認真想過，還找人做了測算，其實賺錢的方式有很多，幹嘛一條道走到黑。辦教育既能得名，又能得利，雖然不如賣地來錢快，但教育仍然是好項目。聽黃老大聽膩了，有天換成黃校長，一定也很有意思。”

  說完，黃大頭自己先笑了。

  深吸口煙，看著對麵的校門，一臉陶醉狀。

  肖宇輕笑搖搖頭。

  “不相信我的話，還是認為我不適合當校長。沒關係，等育才恢複原樣，我這個校長可以讓出去，你或嚴如靜當都可以。”黃大頭道。

  肖宇又搖搖頭，“黃老大，謝你的好意，我從來沒想過當什麽校長，我是覺得你的話說晚了，張校長去見你的時候，你就應該告訴她，可你沒有說。現在張校長已經死了，你接替她的位置，真能安心？不怕她晚上找你。”

  一陣風吹過，卷來一陣寒意，育才門頭的校燈突然熄滅。

  黃大頭臉色隨即一變。

  拿煙的手不禁抖動一下，煙火落在另隻手腕上，黃大頭哎呦一聲。

  “怎麽，心慌了？”肖宇立刻問。

  黃大頭忙把手腕上的煙灰甩掉。

  對麵門頭上的燈又亮了。

  黃大頭微微吐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