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燈熄滅，肖宇和嚴如靜坐在車裏，互不說話，默默等著嚴如靜做最後決定。

  嚴如靜突然坐直身子，正要開口，手機響了。

  肖宇指指手機，“先接電話。”

  嚴如靜點點頭，把到嘴邊的話咽回，接起手機，剛說聲哪位？

  對方回應，“嚴總，我看到你們車了，怎麽不過來，又遇到什麽事了？你反悔了？我告訴你，如果你反悔，合作的事，徹底泡湯。”

  “蘇梅，我怕。”嚴如靜話未說完，蘇梅回應，“沒有什麽怕你，我現在就想知道答案，你把我的念頭揭起了，你就得負責到底，別忘了，我們答應彼此信任。過來吧，我等著你們。”

  嚴如靜靜了幾秒，“好，我們馬上過去。”

  電話掛掉。

  嚴如靜看著肖宇，“現在沒有選擇了，開車吧。”

  肖宇沒回應，車子重新啟動。

  很快到了商務車旁。

  車一停下，兩個跟班即到了車前，剛要問幹什麽的？

  肖宇按下車窗。

  跟班愣愣，“怎麽又是你倆？”

  肖宇笑笑，“是，真巧。”

  一個跟班道，“你們在車裏別動，我們過去和曹總說一聲。”

  肖宇應聲好。

  跟班走了，留下另一個在車前看守。

  過了一會兒，跟班回來，“下車吧，蘇助理讓你們過去。”

  肖宇兩人互看一眼，下了車。

  距離商務車不遠，停著三輛機車，蘇梅和曹林都穿著機車服，坐在機車上交談，曹飛宇和幾個跟班站在一邊保護。

  看到肖宇兩人過來，曹飛宇立刻朝嚴如靜笑笑，曹林則像沒有看到他倆一般，繼續和蘇梅聊天。

  “曹總，蘇助理，人到了。”跟班上前道。

  曹林和蘇梅轉過頭，看看肖宇兩人。

  一身機車服的曹林，坐在漂亮的機車上，更顯傲氣。

  “聽蘇梅說，二位是秦州公司的，也來參加共商會？”

  嚴如靜點點頭，“曹總，會議開了一天，我們一直在場。”

  曹林輕笑一聲，“不好意思，參會的人太多，我沒注意到你們。”

  眼神中滿是傲慢。

  嚴如靜淡淡回應，“是，曹總是共商會上的大佬，大家都圍著您轉，我們又是行外企業，隻能參會，不能發言，曹總怎麽會注意到我們。”

  氣氛有點尷尬。

  蘇梅立刻解圍，一指肖宇，“曹總，他叫肖宇，是秦州公司代總經理，他的車技非常好，用不用讓他演示一下？”

  曹林看看肖宇。

  “肖總深夜到這，不光是為演示車技吧，有個成語叫另辟蹊徑，意思就是某些人通過正常途徑達不到自己目的，就另想辦法實現。領導喜歡下棋，他就學下棋，領導喜歡釣魚，他就學釣魚，這種事生意場上也常有，想做生意，就到會議桌前正正規規談，搞這些歪門邪道有什麽意思，機車騎的再好，頂多是愛好，總經理的職責不是騎機車。另辟蹊徑的行為，我不喜歡。”

  傲氣布滿曹林雙眼，儼然已是拒人千裏之外的。

  氣氛更尷尬。

  連蘇梅也有點愣，沒想到用機車套近乎這招根本不好使，還起了反作用。

  曹飛宇急的直捏手，又不敢說話。

  蘇梅皺皺眉，正要開口，曹林一擺手，“不用再解釋，今晚的事，不管是什麽套路，我都不想聽解釋，二位如果沒有其它事，請回。另辟蹊徑這招在我這不好使。蘇助理，你也下不為例。”

  我？套路完全被曹林看穿，蘇梅一時語塞。

  跟班到了肖宇兩人麵前，“二位請回吧。”

  “有什麽了不起。”嚴如靜咬咬牙，剛要轉身，肖宇拽住她。

  嚴如靜一楞，肖宇輕聲道，等等。

  目光一碰，嚴如靜點點頭。

  看到肖宇兩人沒動，曹林臉色頓沉，“怎麽，二位還不願走，那我隻能通知會務組，明天你們就不用參會了，另外，你們公司和俏媽的合作，我也會和劉總監重新談談，我想這次他會考慮我的意見。”

  “曹林，佳美確實是行業老大，可你今天這態度也過分了吧。”嚴如靜終於忍不住回擊。

  曹林淡淡一笑，“嫌過分？那為什麽你們不能按正常途徑做生意？另辟蹊徑在我就是個貶義詞，對貶義詞我向來都很過分。沒辦法，你們先犯了錯，就要有代價。”

  嚴如靜氣的呼呼直喘。

  正欲再回擊，曹林一指曹飛宇，“現在給會務組打電話。”

  曹飛宇張張嘴。

  曹飛宇沉臉道，“你不打，明天一早回你的縣城。”

  曹飛宇頓時萎了，無奈掏出手機，還未撥號，蘇梅道，“等等，曹總，他們今晚是我請來的，責任在我，電話不要打了，嚴總，你們先走吧。”

  曹林看眼蘇梅，麵無表情點點頭。

  曹飛宇鬆口氣，手機放下。

  蘇梅麵露無奈，又重複一遍，“嚴總，你們走吧。”

  嚴如靜瞅眼無奈的蘇梅，把心裏的怒火強行壓下，看眼肖宇。

  肖宇突然笑笑，“曹總，你剛才說另辟蹊徑在你心裏是個貶義詞，我是否可以這樣理解，你很討厭這個詞，也很瞧不起這樣做的人？”

  曹林一楞，“你什麽意思？”

  蘇梅立刻叫聲肖總。

  肖宇一擺手，“讓我說完。”

  推開擋在麵前的跟班，上前一步，看著曹林，“曹總，我認為今晚眾人都有資格瞧不起這個詞，但你我沒有。”

  你我？曹林臉色頓時很難看。

  肖宇沒理會他的臉色，“你我是同路人。”

  同路人？曹林冷笑一聲，“不錯，咱們都是總，但佳美是行業老大，你的公司隻是個新建企業，門口的早點攤老板也可以叫總經理，同名但不同量。你我之間能否達成合作，決定權在我這，明白了嗎？”

  聽到曹林依舊是如此傲氣的回應，肖宇心裏道，有些人上了高位，離開所處的環境，被吹捧恭維包圍久了，就真的忘記了自己來自何處。

  曹林現在就是這樣，不點破，他真以為他的成功完全和外邊的宣傳一樣，他可以憑此對別人頤指氣使。

  想著，肖宇冷笑兩聲。

  蘇梅似乎意識到肖宇想說什麽。

  趕緊給嚴如靜使眼色，讓他帶肖宇離開。

  嚴如靜裝作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