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肖宇對視一會兒。

  林宛雲輕聲道，“肖宇，結婚後，在我記憶中，咱兩好像從沒有牽手散過步。”

  肖宇點點頭，確實沒有。

  “宛雲，我和嚴如靜牽手是因為。”

  林宛雲擺手打斷肖宇。

  “不用解釋，我知道你是演戲給佳佳看，可那完全是演戲嗎？”

  肖宇沒答話，當然不完全是，可這話他不想說出來。

  林宛雲笑笑。

  “最起碼有一半不是。而且我敢肯定，是你先牽她的手。”

  肖宇輕嗯一聲，沒錯。

  林宛雲輕歎著搖搖頭。

  “你從沒主動牽過我的手，即使是演戲。”

  屋裏陷入短暫沉默、

  林宛雲苦笑兩聲。

  “肖宇，咱倆雖然是好的合作夥伴，好的朋友，但一直不是好的情侶，雖然後來我知道你對我很重要，我也一直想改變我們的關係，卻總有種說不出的障礙在阻隔我們。開始，我以為是你的事還沒辦完，等你辦完了，障礙就沒有了，可慢慢我明白了，不是那麽簡單，即使你把事辦完，也未必會主動牽我的手。”

  林宛雲的表情沒有太多起伏，聲調也平緩如水，在屋內慢慢流淌。

  肖宇靜靜聽著。

  感覺林宛雲的話很對，他們之間確實有種無形的阻礙。

  林宛雲又聲苦笑。

  “等事辦完了，你會先牽另一個人的手，我說的沒錯吧？”

  肖宇頓頓。

  “你是要和我分手嗎？”

  林宛雲咬咬牙。

  起身走到窗邊，往楓林鎮方向看看。

  轉身又看向肖宇。

  “我一直以為我們林家三姐妹永遠不會分開，為此我不斷在努力，可最後還是分開了，而且分得。”

  林宛雲聲音哽咽，眼圈潮紅。

  努力定定神。

  “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這話一點都不錯，有時候，個人的能力改變不了結果，反而更糟糕。與其這樣，還不如早早了斷，好合好散。大家都可以心無旁騖做自己的事。”

  肖宇點上支煙，用力抽口。

  盡管他一直在想著這一天，可這天真到了，他心裏還是湧起深深痛意。

  “財產咱兩已經分清了，沒有任何麻煩，明天一早，我們就去辦手續。”林宛雲終於說出最後的話。

  肖宇又重重抽口煙。

  隨手按滅。

  到了林宛雲麵前。

  “想好了？”

  林宛雲點點頭。

  “以後我們還是朋友，對嗎？”

  肖宇也點點頭，當然是。

  林宛雲笑笑，擦一下眼睛。

  兩人相視無語。

  “我想喝杯酒。”林宛雲突然道。

  肖宇一攤手，這裏沒有酒。

  林宛雲打開自己包，從包裏取出一瓶紅酒。

  “我帶了。”

  肖宇接過酒瓶。

  “行，我陪你。”

  兩人對視一笑。

  倒上酒。

  林宛雲道，“第一杯，祝你的事情順利。”

  肖宇點點頭，你也一樣。

  輕輕一碰。

  杯中酒幹了。

  接著第二杯。

  “第二杯，祝你和嚴如靜。”林宛雲話語頓住。

  肖宇接上話，“祝你也盡快找到一個真心能幫手的人，關鍵他不惹事。”

  說完。

  肖宇碰碰林宛雲酒杯，自己先幹了。

  林宛雲看看肖宇空空酒杯。

  咬咬嘴唇，把嘴邊話咽回。

  將杯中酒灌入口中。

  立刻就是一陣咳嗽。

  肖宇忙拍拍她，“你沒事吧？”

  林宛雲搖搖頭，喝猛了，沒事。

  肖宇笑笑，“那就別喝了。”

  林宛雲搖搖頭，又為兩人倒上酒。

  剛端起杯。

  肖宇道，“第三我來說吧。”

  林宛雲頓頓，行。

  肖宇深吸口氣，“宛雲，盡管我們之間確實有障礙，但我依然要謝謝你，你給我的遠遠比我想得多，以後不管你遇到什麽事，隻要需要我，我仍會幫你，決不食言。”

  話音一落，杯中酒一飲而盡。

  林宛雲怔怔看著肖宇。

  肖宇也看著她。

  “這也是我想說的。”林宛雲一字一句道。

  幹掉第三杯酒。

  酒杯當啷一聲掉落。

  變成無數碎片。

  林宛雲跟著要倒下。

  肖宇忙扶住她，“宛雲，你怎麽了？”

  林宛雲軟軟道，“我有點頭暈。”

  “那就歇歇。”肖宇忙把林宛雲扶到床邊坐下。

  剛要轉身想為她倒杯茶。

  身體被林宛雲緊緊抱住。

  “肖宇，你別走，我一個人害怕。”

  肖宇停住。

  兩人的目光碰在一起。

  林宛雲輕聲道，“肖宇，你還記得咱兩結婚當夜嗎？”

  肖宇點點頭，當然記得。

  林宛雲笑笑，“那時候你真傻，我讓你別碰我，你就真沒碰我，到現在，你都沒碰過我。”

  肖宇沒有笑，

  “宛雲，你喝醉了。”

  林宛雲搖搖頭。

  “我沒醉，這點酒醉不了我，明天咱兩就要分手了，你告訴我句實話，你真的不想碰我嗎？”

  林宛雲眼神閃閃。

  話語中帶著一股熱氣，吹到肖宇臉上。

  “還是你生理有問題？”林宛雲的手突然向下一滑。

  肖宇隨即抓住她的手。

  “宛雲，你真醉了。”

  林宛雲輕笑一聲，“看來是第二個原因。”

  肖宇默默看著她。

  林宛雲臉一揚，“我今天給你。”

  肖宇深深吸口氣，“宛雲，咱兩明天就分手，你這樣。”

  林宛雲搖搖頭，

  “明天是明天，現在是現在，現在咱兩還是夫妻，當然，你如果真的有問題，那就算了。”

  夫妻事上，林宛雲語言一次如此直白，明顯是在拱火。

  肖宇笑一聲，“你不在乎？”

  林宛雲又搖搖頭。

  “我想在分手前，得到答案。”

  目光隨著話語開始熾烈。

  肖宇點點頭，行，那我就給你答案。

  林宛雲還未答話。

  肖宇已一把擁住她。

  兩人像傾塌的山峰一同倒在床鋪上。

  目光重新對視在一起。

  肖宇輕聲道，“林宛雲，今夜，你真要留在這？”

  林宛雲閉上眼。

  手卻緊緊攬住肖宇的腰。

  炙熱的氣息撲麵而來。

  肖宇頓覺自己也醉了。

  再沒有多言。

  一場風暴隨即展開。

  當夜色濃濃。

  兩人才從風暴中走出。

  林宛雲依偎在肖宇身邊。

  輕撫著肖宇胸口，麵帶嬌羞，“新婚那晚，你說的一點沒錯。”

  肖宇看眼林宛雲，“你也是。”

  兩人都笑笑。

  不禁回味一遍剛才的迷醉。

  林宛雲輕聲道，“可我們真正的新婚夜，今天才開始，明天就要分開了。”

  話音一落。

  迷醉的氣息頓時煙消雲散。

  肖宇頓頓，“後悔了？”

  林宛雲看眼他。

  反問，“你後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