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響。

  肖宇眾人立刻緊握手中刀。

  盯著聲響方向。

  紅魚慢慢從通道盡頭走來。

  “亞麗，事隔多年，咱們叔侄倆終於又見麵。”

  趙龍剛要偷偷抬弩。

  肖宇把他手按住。

  微微搖搖頭，不能顫動，紅魚敢出來，肯定有後招。

  紅魚在幾米外站定。

  “劉叔，是你嗎？”白麗輕聲問。

  紅魚點點頭。

  慢慢抬起右臂。

  衣袖滑落。

  馬海用手電一照，一個清晰的紅魚胎記出現在眾人眼前。

  白麗點點頭，沒錯。

  紅魚把右臂放下。

  “真是女大十八變，亞麗，我都認不出來你了。”紅魚道。

  “我為了找你，做了全麵整容手術，雖然我容貌變了，但這個你一定還記得。”白麗猛然撩開衣服。

  在她左肩處紋著隻飛舞的蝴蝶。

  紅魚定睛看看，點點頭。

  “對，我記得，這是我紋在你身上的蝴蝶，也是我最滿意的蝴蝶，這麽多年，它依然在你身上。”

  白麗看著紅魚，一字一句回應，“我曾經想把它抹掉，可我相信總有見麵的那一天，如果你能告訴你，我父親不是你害死的，我會把它一直留在身上。”

  艙裏陷入沉默。

  紅魚輕歎一聲。

  “當年來南省之前，我並沒有想害你父親，確實想和他在南省一起做生意，一起在南省發展。”

  白麗說聲等等。

  “能把你的麵具摘下來嗎，讓我看到你的眼睛。”

  紅魚沉默片刻。

  輕輕摘下麵具。

  露出張滿是燒傷的臉。

  眾人都愣住。

  “這是？”

  紅魚苦笑一聲。

  指指自己的臉。

  “這就是當時的結果，你父親和我到南省後就被當地一地頭蛇盯上，你父親不聽我勸說，執意要和他合作，結果被騙的一無所有，對方擔心引起後患，還想殺人毀屍，一場大火葬送了你父親的命，也毀了我的臉，我無法再回去，隻能留在這裏。”

  “你的意思你是被人陷害？”白麗問。

  紅魚哼笑一聲，對。

  “那個地頭蛇呢？”白麗追問。

  “還沒等我找他，他就被他對手幹掉了，你父親和我的事就再也沒有證人，我隻能擔起這個罪名。”紅魚無奈搖搖頭。

  白麗靜默無語。

  “亞麗，不管你信不信我的話，今天能見到你，重新看到那隻蝴蝶，我已經滿足了，憋了這麽多的話，終於說出來，痛快。”

  紅魚仰頭大笑。

  底艙裏發出巨大回響。

  “亞麗，我知道你一直想為你父母報仇。你父親雖然不是我害死的，但也和我有關係，如果我不帶他來南省，遇到地頭蛇時多勸他幾句，結果就不會如此。”

  紅魚眼一閉，重歎一聲。

  過會兒，睜開眼。

  一甩手，將一把刀扔在白麗腳下。

  “來吧，這是你父親當年用過的，用它殺了我。你我的心願就都了了。”

  說完，紅魚閉上眼，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如一座泥胎。

  白麗撿起刀。

  刀尖鋒利，木質刀柄上的雙魚雕飾依舊栩栩如生。

  眾人都看著白麗。

  馬海道，“白麗，不能過去。”

  白麗沒答話。

  一步一步走向紅魚。

  馬海忙喊聲白麗。

  肖宇給趙龍眼色。

  趙龍暗暗端起弩，緊盯著紅魚。

  肖宇也把手中的竹簽備好。

  白麗到了紅魚近前。

  “劉叔，我來之前，確實是想殺你，我在雲城改名換姓六年就是等今天。可看到你的樣子，我下不了手，不管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我都原諒你了。從此以後，你不是我的仇人，也不是我的劉叔，我們就當從來沒認識過，各自生活吧。”

  紅魚依舊站在原地沒動。

  白麗輕歎一聲。

  把手中刀往前一遞。

  “這把刀還是你留著吧，如果你心裏沒鬼，它不會傷害你。”

  紅魚睜開眼。

  看看白麗手中刀。

  “亞麗，雖然你樣子變了，但你的心沒變，還是那個善良的女孩。我答應你，我們一起去見你父親。”

  話音一落，即扯自己外衣。

  “白麗，退後。”肖宇高喝一聲，剛要甩竹簽。

  紅魚外衣已扯開。

  身上綁滿炸藥。

  紅魚按住引爆器，冷笑兩聲。

  肖宇手裏竹簽放下。

  白麗僵在紅魚麵前。

  “你？”

  “王亞麗，你和你父親一樣蠢，你父親當年就是我害的，因為他不聽我的，以為有點錢就可以一直把我當小弟，我要告訴他，做大哥靠的不是錢，是這個。”

  紅魚指指腦袋。

  又冷笑兩聲。

  “原諒我?你的口氣和你父親一樣，高高在上，自以為是。我告訴你，我不需要任何人原諒，因為我做的事都沒有錯。”

  白麗怔怔看著紅魚。

  麵前的紅魚和剛才判若兩人。

  臉上的燒傷猙獰恐怖。

  “那你的傷？”

  “一幫蠢貨。”紅魚不屑一哼。

  左手在臉上輕輕一揭。

  同樣是個麵具。

  麵具下，一張蒼白的臉露出，高鼻神目，兩眼凶光四射。

  白麗張張嘴，無言以對。

  “把刀扔了，再近點。”紅魚朝白麗喝令。

  白麗稍一遲疑。

  紅魚凶光更甚。

  一按手裏引爆器。

  “否則咱們一起死，那些幫你的人，一個都活不了。”

  白麗頓時一哆嗦。

  手裏的刀落地。

  剛要往前邁步。

  馬海喊道，“紅魚，你別為難她，我可以跟你走。”

  紅魚看眼馬海。

  冷笑道，“又是你個蠢貨，為了一個女人，你真要把自己命丟了，值嗎？”

  馬海向前一步，重重應聲值。

  “不過，你這種人感覺不到，在你心裏除了陰謀就是詭計，其它都是你的工具。我願意代替她。”

  紅魚冷哼一聲。

  “可我對你沒興趣。”

  目光轉向肖宇。

  “肖宇，今天你連贏我幾局，痛快嗎？”

  肖宇笑笑，還行。

  紅魚也笑笑，“可你沒笑到最後，結果還是你輸了。”

  “是嗎？”肖宇道。

  紅魚冷冷點點頭。

  “你現在有兩個選擇，或者自己死，或者讓他們陪你一起死。你不是很講究嗎，那就講究到底。”

  肖宇搖搖頭。

  “我們可以再談談，我和你去總門，你把他們放了。以後我就是你的小弟。”

  兩人目光對視幾秒。

  紅魚一字一句道，“你現在沒有和我談的資本，我就是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