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佳聽到手機響，看眼號碼，猶豫接不接。

  “我去叫輛車。”肖宇向路邊走去。

  林佳佳吐口氣，接起電話，低抵叫聲姐。

  兩人上了出租車，一路上，誰都沒說話。

  下了車，林佳佳道，“肖哥，今晚的事，別和其他人說，好嗎？”

  “包括你二姐？”肖宇反問。

  林佳佳稍稍一頓，還未答話，肖宇已自問自答，“隻要她不問，我不會說。”

  林佳佳笑著點點頭。

  院門虛掩著，進了院。

  林佳佳直接進了自己房間。

  肖宇在院中稍站一會兒，也回了屋。

  客廳沒人，臥室亮著燈。

  隔著屋門，看眼燈光，肖宇轉身進了衛生間。

  冰冷的水衝到身上，肖宇感覺自己的心也在冷冷冷卻。

  深深吸口氣，出了衛生間。

  一出門，微微一愣。

  林宛雲正坐在客廳沙發上。

  “沒睡？”肖宇問。

  “等你。”林宛雲起身遞過杯熱茶。

  肖宇接過茶，“我想休息了，沒別的事，你就回屋吧。”

  說著，肖宇把茶杯放回茶幾，自己往沙發上一倒。

  抬眼看，林宛雲還站在原地，像尊雕塑看著他。

  “你要陪我睡，那就來吧。”肖宇伸出胳膊。

  林宛雲把他的手打開，搬把椅子坐到他旁邊，依舊默默看著他。

  肖宇騰地坐起，“林宛雲，你別這麽看著我好不好，我還沒死，不需要人守靈。”

  林宛雲噗嗤一笑，“我明天要去趟江城，你能陪我去嗎？”

  “去江城，幹什麽？”肖宇問。

  “我想見見薑海，和他談談停車場的事。”林宛雲道。

  為這事。肖宇頓頓，搖搖頭。

  林宛雲一愣，“你不願意和我去？”

  肖宇嗯一聲，沒錯。

  “為什麽？這可是公事，作為匯海市場部經理，你不能違背總經理的命令。”林宛雲板下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我正想和你說這事。”肖宇抽支煙，點上，狠狠抽口。

  正要再抽。

  林宛雲劈手把他的煙奪下，“有話你就快說，大晚上，別拿腔拿調。”

  肖宇看她一眼。

  林宛雲把手裏的煙又扔到煙缸裏，“好，你抽吧。”

  肖宇卻沒抽，把煙按滅。

  “林宛雲，我要辭職。”

  “辭職？”林宛雲一愣，“為什麽？”

  “信任。”肖宇道，“咱倆結婚，我不求你喜歡我，但最起碼你得信任我，就算起初不夠信任，經曆了匯海被砸的事，你也應該清楚我對林家到底怎麽樣。可是。”

  肖宇說到這，頓頓，把煙缸中的煙拿起，一掰兩斷。

  林宛雲看著兩截斷煙，沉默良久，“肖宇，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哪點得罪你了。除了沒讓你進臥室，其它的，我都答應你了。你在楓林鎮打聽打聽，哪一個上門女婿有你這麽風光。”

  “那是我自己掙來的。”肖宇淡淡道。

  林宛雲一頓。

  兩人對視片刻，“那你要和我離婚嗎？”林宛雲問。

  “這個我還沒想好。不過你如果提出，我會同意，約法三章，我肯定遵守。”肖宇麵無表情。

  林宛雲冷笑一聲，站起身，“我明白了，匯海被砸的事解決，你認為自己給林家立了大功，可以提條件了，所以拿離職要挾我。我告訴你肖宇，你是有點能力，但林家沒有你，照樣會過得很好。不，是更好。你的那些非分之想，我一條也不會答應。我最討厭別人要挾我，明天我們就離婚，你從哪來回哪去。”

  林宛雲一甩手，茶幾上的茶杯被碰倒，一聲脆響，碎裂。

  林宛雲一腳將碎裂的茶杯踢開，怒衝衝了回了臥室，臥室門咣當關上。

  肖宇彎腰撿起碎裂的茶杯，對著燈光看看。

  杯底映出無數條七彩光紋。

  就像大迷那五彩的頭發。

  肖宇冷冷一笑，把茶杯扔進垃圾桶，關燈。

  臥室裏的燈也隨即關上。

  第二天早晨，肖宇一如往昔晨練回來。

  剛到胡同口，看到林佳佳拎著一個行李箱，站在對麵。

  “林佳佳，你去哪？”肖宇問。

  “我回學校。”林佳佳道。

  “回學校?”肖宇愣愣。

  林佳佳點點頭，“我該回學校上班了，我從小住校慣了，這樣也方便鍛煉。周末有空，我再回來。”

  肖宇笑著點點頭。

  “姐夫。”林佳佳突然換了稱呼，“其實從見你一麵起，我的有些作是故意的，你別往心裏去。”

  肖宇笑著搖搖頭，都是一家人，怎麽會。

  林佳佳也笑笑，往院裏看一眼，“我二姐雖然有時候說話直點，但她沒有惡意。她心裏的苦我最清楚，我和我大姐都不頂用，她獨自把這個家撐起，不容易。”

  肖宇靜靜聽著。

  “姐夫，你好好對她，她也一定會對你好的，其實她真的很需要你幫助她。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

  林佳佳剛要彎腰，肖宇攔住她。

  “佳佳，你叫我聲姐夫就足夠了。以後有什麽事，需要我幫的，隨時給我打電話，我一定幫。”

  兩人都笑笑。

  林佳佳嗯一聲，“姐夫，那我走了，有機會，我們再比一把。”

  肖宇點點頭，沒問題。

  正欲幫林佳佳拿行李箱。

  林佳佳已把行李箱拿到手中，“不用送，我自己來。”

  肖宇收回手。

  林佳佳嫣然一笑，拉起行李箱從肖宇麵前走過。

  清晨的陽光傾瀉而下，與林佳佳挺拔的身材，火紅的外衣，相映相合。

  肖宇正看著。

  林佳佳停住腳步，回身問，“姐夫，你說蘇雲城會翻身嗎？”

  肖宇點點頭，會。

  林佳佳笑笑，“我也是這麽想的，去看看我姐吧。”

  擺擺手。

  林佳佳消失在視線中。

  姐夫。肖宇自己重複一遍。

  這兩個字得來不容易。

  林佳佳的笑挺甜。

  肖宇笑著回到院中。

  林慧端著一個碗正要進肖宇屋。

  看到肖宇，站住，“你回來了。”

  肖宇一愣，怎麽了？

  “自己媳婦病了都不知道，大早晨的還往出跑，你可真有心。媽都不高興了。”林慧嗔道。

  林宛雲病了？肖宇撓撓頭，林慧手裏是碗熱乎乎的薑湯。

  “別說了，趕緊給端進去吧。”林慧把碗塞到肖宇手中，“媽那，我替你解釋，就說你買藥去了。”

  肖宇嗯一聲。

  拿著碗，被林慧推進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