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不能放任
作者:禾木火每      更新:2021-09-11 13:40      字數:4182
  皇上進府後,到正堂坐了片刻,由秦王,花嫣然,駙馬施合實陪著在府裏四處轉了轉,便動身回宮。

  對於喬遷之事,花嫣然本不想大肆操辦,因皇上親臨道賀,親賜匾額,一時間,京城各家紛紛上門道賀。

  滿府上下忙得腳不沾地,可府上人本來就不多,就算忙得腳不沾地也忙不過來。

  花大忙從臨近幾家半日閑裏抽調人手過來幫忙。

  如安見人手還是不夠,又從長安酒樓抽調人手過來增援。

  荒蕪多年的花家老宅,又恢複了昔日的熱鬧,冷清多年的永春街,也是車水馬龍,熱鬧非凡。

  花嫣然陪在王夫人,平夫人身邊,將一家家的女眷迎進,又送往,笑得腮幫子都酸了。

  眾人忙到未末,最後將刑部侍郎鄭其耀府上的女眷送走。

  王夫人靠著平夫人,“終於可以歇歇了,累死我了。”

  顧花語跟著長長的歎口氣,解釋一句,“舅母從醜末起床,一直忙到現在,真夠辛苦的。”

  平夫人是巳時才過府的,她到時,皇上都回宮了。

  所以平夫人雖累,卻不及王夫人這般又困又累。

  平夫人扶著王夫人往回裏走,邊走邊說道:“回去喝口粥就歇下,別的事,明兒再說。”

  王夫人說道:“我站著都想瞌睡,粥不喝了,隻想倒頭睡一覺。”

  花嫣然讓海棠與梨花將王夫人扶去她的院子。

  平夫人對花嫣然道:“嫣然,你也去歇著吧,別的事,等明日再說。”

  “我還好,中途尋空閉了會眼。”

  平夫人點頭道:“那也夠累的,你趕緊去歇會。我去給姑姑打個招呼就回去了。”

  花嫣然確實也很累,點頭應下,“我送送平姨。”

  平夫人見花嫣然堅持,“那好吧。”

  花嫣然送走平夫人,見一個婆子端著菜往外院去,花嫣然將其叫住,問道:“男賓那邊怎麽樣?還有客人在?”

  婆子曲膝道:“回郡主,還有一桌在喝酒,王爺,李二少,施家幾位爺在陪酒。”

  花嫣然一愣,抬頭看看天色,這是喝了多久?怎麽還在喝?

  “都有哪些人在?”

  婆子欠身道:“秦王,齊王,陳王、楚王,江相府的四爺,李少卿府上的大爺,二爺,承國公府的大爺,鎮國大將軍府上的蔣大爺,寧遠侯世子,施家幾位爺,這一桌從午初一刻喝到現在,牆邊全是酒壇。”

  婆子細細的稟報過來。

  花嫣然聽得眉頭緊皺,擔憂的問道:“有人喝醉嗎?秦王呢?怎麽樣了?”

  “寧遠侯世子好像喝醉了,趴在桌上歇著,施府的三爺好像醉了,其餘的,還在喝。秦王好像沒喝。”

  花嫣然聽說秦王沒喝,心裏鬆一口氣。說道:“你去忙吧。”

  婆子曲膝,端著菜往外院去。

  有齊王在,花嫣然不想出去打照麵了。

  想著外院有花大在,還有秦王坐鎮,花嫣然放心的回屋睡覺去了。

  中書門外拐角的那街靜泊茶樓,呂超坐在二樓唯一的通間雅室裏。

  此間屋子前臨街,後靠院。

  此時,呂超坐在靠後院的窗戶下,透過窗戶,可將茶樓的後院盡收眼底。

  整棟樓,唯有此間屋子,既能看到前麵的街景,又能看到後院的一草一木。

  杜斌見老太爺杯裏的茶喝盡,端起茶壺繼續為其添茶。

  呂超端起茶杯,低頭抿茶。

  杜斌抬頭看到一身常服的王相從茶樓的後門進來。

  “老太爺,王相來了!”

  呂超扭頭看眼後院,又抬頭看了眼鬥櫃上的沙漏,站起身迎到門口。

  王相上樓看到迎在門口的呂超,拱手致歉道:“今兒的公務多,散得晚了點。”

  呂超禮讓王相進門,笑著說道:“無妨,反更在下閑來無事。”

  杜斌知道二人有話要說,倒好茶,知趣的退到門外。

  王相坐下來,直言道:“國公爺今兒過來,是有事?”

  最近在風頭上,王相並不想呂超來尋自己。

  呂超見王相神色淡然,也不拐彎抹角,直言道:“那丫頭今兒搬進了永春路的花宅。據說,她還請了大相國寺的無智大師到府裏去誦經。你說,好端端的,她為何選今日喬遷?”

  王相點頭道:“這事我聽說了,皇上今兒早早的便散了朝,然後親自去郡主府道賀,還親賜了匾額。”

  呂超說道:“從這個丫頭出現,事情就開始變得不順。

  先是議親的事,若是沒有這丫頭橫在裏頭,子欽跟佩雲的親事就不會有波折。

  接著是子欽遇刺那事,你們府門口拋屍的事。

  再是歸雲閣與半日閑的爭端。

  到現在,歸雲閣在京城的十多家鋪子,關得隻剩城西一家,就城西這家鋪子,最多撐到年前。

  咱們府上楊氏遇害的事。還有,最近鬧得滿城風雨的銀樓之事。

  這丫頭來京城半年,半年的時間,發生許多事?且每一樁,好像都與這丫頭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經呂超提醒,王相心裏一緊,事情好像真如呂超所言……

  他曾懷疑過那丫頭,但也隻是懷疑而已,終是沒有將她放在心裏。

  他以為,鄉野裏長大的丫頭,不可能翻得起風浪。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不可自大,更不可輕敵,他隨時掛在嘴邊的話……結果,自己卻摔在這上頭。

  對,他犯了輕敵的毛病。

  倘若,在知道那丫頭存在時,他就下手,何來今日的煩惱?

  呂超見王相不應答,接著說道:“咱們不能任她這樣下去了。若是讓繼續讓她鬧騰,會死很多人。”

  王相點點頭,“你說得有理,這事,咱們不能任其發展,得阻止她!”

  呂超問道:“如何阻止?這樣?”呂超邊說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王相未加思索,點頭應下,“嗯,這是杜絕隱患最好的法子。”

  呂超讚同的點點頭,“是,咱們接下來該如何做?”

  王相朝呂超勾了勾手指頭,呂超見了,湊向前去,兩人頭碰頭的密謀起來。

  花嫣然一覺睡到第二天卯時,醒來後才覺得活過來了。

  “郡主醒了?”忍冬掀簾子進來,正好看到花嫣然從裏間出來。

  花嫣然點點頭,“昨兒外間那桌喝酒的,喝到幾時?”

  忍冬回道:“回郡主,王爺他們到申末才散。王爺離開時,讓奴婢轉告郡主,讓郡主別忘了答應王爺的事。“

  花嫣然納悶道:“我答應的事?什麽事?”

  忍冬搖搖頭,“奴婢也不知呀!奴婢問過王爺,王爺說郡主知道的。”

  花嫣然反指著自己,“王爺說我知道?”

  忍冬點頭,“是,王爺說郡主知道的,郡主不會是忘了吧?”

  花嫣然抬手拂額,“恭喜你,答對了!我真的不記得了。”

  “那怎麽辦?打發人去問問?”

  花嫣然看忍冬一眼,“打發人去問?那不是不打自招了嗎?不行,肯定不行。”

  “那怎麽辦?”忍冬問道。

  花嫣然想了想,說道:“我一會去衙門尋……”說到這裏,花嫣然突然想起來她答應秦王什麽了。

  忍冬見花嫣然話未說完就停下來,問道:“郡主,怎麽了?”

  “沒什麽,我想起來我答應王爺什麽事了。我去洗漱,然後去給外祖母請安。”

  花嫣然邊說邊往盥洗室去。

  花嫣然去往平老夫人住的慈安堂。

  為了平平安安,順順利利,郡主府裏的每個院落都取了個“安”字。

  平老夫人與王夫人位住的院子叫慈安堂。

  萬昌芮的院子叫綏安苑,顧成梁的院落叫晨安苑。

  顧德昌在外院的院子叫建安苑,萬氏的院子叫明安苑。

  花嫣然所住的院子叫扶安苑,此外還有樂安苑,金安苑,念安苑……

  花嫣然向平老夫人請了安,又陪著平老夫人與王夫人用早飯。

  “舅母今兒感覺怎麽樣?好些了沒?”

  王夫人笑著點頭道:“嫣然放心。睡一覺起來,啥事也沒有了,好多了!”

  平老夫人說道:“人就是這樣,養尊處優的慣了,突然累一天,像要了老命的一般。

  所以,人不能懶散,平時得多操練。

  我給新蘭說了,她還年輕得很,這樣不行,從明兒起,她早起跟著汪琴在院子裏練練腿腳。”

  花嫣然極為讚成,連連點頭道:“嗯,這個法子不錯。舅母可以跟著汪姑好好練練,人的衰老與肌肉的流失有關,多練練,可以延年益壽。”

  王夫人說道:“肌肉流失?跟著嫣然這半年,我胖了不隻十斤。前幾日,我試了試之前的衣裳,統統穿不上了。”

  王夫人邊說邊掐自己腰上的肉。

  “舅母,你身上多出來的肉不是肌肉,那是肥肉,肌肉是瘦肉。

  舅母若能每日跟著汪姑練練,堅持一段時間,多出來的肉肉就會消去。”

  王夫人眼睛頓時亮了,“真的?那我一會去給汪琴說,讓她每日帶著我練。”

  花嫣然極認真的點頭,“真的,健身貴在堅持,舅母要能堅持下來,一定有收獲。”

  “這有何難?我現今又沒有什麽操心事,隻專心管好自個兒,這有何難?”王夫人說道。

  平老夫人說道:“我的覺也少,我跟你們一塊練。”

  花嫣然一聽平老夫人願意鍛煉,立馬說道:“外祖母能一起鍛煉最好了。回頭,我給外祖母設計一套養身的拳法。”

  三輩人就健身這事,說了好一會話。

  花嫣然從慈安堂出來,讓清羽備馬,她與忍冬先去對麵的慶仁堂打個轉。

  讓花嫣然最滿意的,就是慶仁堂離郡主府格外近,出門過街就到了。

  像極了她在現代的醫院裏上班,從職工宿舍到醫務大樓的感覺。

  花嫣然帶著忍冬去到慶仁堂,與如佶說了會話,問道:“初一他們呢?”

  如佶指了指後院,“先生來了,這會兒在上課。郡主尋初一有事?小的去喊他過來。”

  花嫣然搖搖頭,“不用,我就是隨口問問,讓他們好好上課,我先走了。”

  花嫣然帶著忍冬從慶仁堂出來,清羽已經將車趕到慶仁堂門口候著。

  花嫣然與忍冬坐上車,朝清羽說道:“去刑部衙門。”

  “好嘞!”清羽爽朗的應道。

  車行出慶春路,轉到白樟路上,忍冬掀起簾子看一眼寶慶銀樓,見銀樓的大門緊閉,門上掛著租賃或出售的牌子。

  忍冬放下簾子,“真是活該!那日,賢王妃若是待郡主客氣些,寶慶銀樓怎會落到今日的下場?”

  花嫣然扯了下嘴角,“確實,這就是驕橫的代價。這事,以給咱們個警示,做人要低調,不可張揚。往後,你們教導孩子,一定要他謹記這一點。”

  花嫣然隻是有感而發,忍冬聽到花嫣然說孩子,臉嘩啦一下就紅了。“郡主,你說什麽呢?”

  花嫣然見忍冬的臉紅到耳根,突然想逗逗她,“怎麽了?害羞了?你倆早遲要成家,成了家自然要生孩子,生了孩子不得好好教導他?清羽,我說得沒錯吧?”

  清羽真不知如何回花嫣然。

  在清羽眼裏,主子哪裏都好,就是一個大姑娘家,什麽話都敢往外蹦這點不好。

  清羽脹紅著臉應道:“是,對,郡主說的都是對的。”

  忍冬羞得要死,看著花嫣然一臉壞笑,她怕主子又冒出驚人的話來,趕忙掀起簾子看窗外。

  欣賞窗外的景致,從而避開花嫣然的打趣。

  車行了一段後,忍冬突然看到街邊熟悉的身影,嚇得趕緊放下簾子,將頭縮了回來。

  花嫣然見她像見了鬼一般,問道:“怎麽了?你看見誰?”

  花嫣然邊問邊掀起簾子,將頭探出窗外。

  忍冬趕忙拉住花嫣然的手,“郡主,別看。奴婢見到張武了。”

  “張武?哪兒呢?你別怕,有我呢,我不會讓他欺負你的。”

  忍冬將頭湊過去,眼睛瞄著街邊身著棕色長衫的男子對花嫣然道:“張記胭脂鋪前,那個身著棕色衣裳的男人,看見了嗎?正與身著墨綠衣裙的女人說話的那個。”

  花嫣然順著忍不冬的目光看過去,果然,那不是張武是誰?

  花嫣然再看身著墨綠衣裙的女人,眼睛不由得睜大兩分,這倆人,怎麽走到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