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凶悍的名聲，不是假的。

  若是換了其他國家，百姓們早就跑了，怎麽可能拿起武器反抗。

  齊青臨騎馬上來，見如此場麵，挑了挑眉後，開口說：“修王妃娘娘，你覺得現在該如何？”

  “勸降。”阮白虞攥緊了韁繩，“不降就殺。”

  ……

  這麽多人，全部殺了？

  這和屠城有什麽區別呢？？

  “這……”沈錦瑟看著那些老弱婦孺，有些猶豫了，“一個不留？”

  看看那些孩子，一個個臉上滿是不諳世事，手裏卻被迫拿起了武器保護自己的家園。

  “嗯。”阮白虞點點頭。

  空桑沒說什麽。

  “陣營不同，不必心軟，該殺則殺。”齊青臨冷淡的聲音響起來。

  這句話，像是在勸導沈錦瑟，也像是再給她敲警鍾。

  沈錦瑟應了一聲。

  阮白虞騎著馬走到最前麵，看著僵持的局麵，淡聲開口：“負隅頑抗沒用，想要活命就投降，本妃保證，你們以後的生活不會有多大的波瀾！”

  “不可能！”

  “寧死不降！”

  “你這爛貨去死吧！”

  ……

  看著向自己飛過來的鐮刀，阮白虞拔出軟劍一擋，隨即目光一狠。

  她提著長劍飛向了人群，手起劍落就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她沒有絲毫心軟。

  “殺！”沈錦瑟沉聲開口說。

  燕國的話，和寧國的差不多，方才的那些話，她也是聽見了。

  這些人，是不可能勸降的。

  殺吧！

  傍晚時分。

  阮白虞一身血站在屍體中，溫暖的餘輝落在她身上，給她披上了一層漂亮的光輝，整個人像是被籠罩在餘輝裏。

  遠遠看過去，不覺得美好，隻覺得象是從屍體堆裏爬出來的……修羅。

  一身血，戾氣很重，麵容很冷漠。

  還真是……

  沈錦瑟眯了眯眼睛。

  一個恍惚，就在這個小姑娘身上看到了君離的模樣。

  “虞姐，走了，回去吃飯。”沈錦瑟開口吆喝了一句。

  齊青臨和空桑齊刷刷抬頭看著沈錦瑟。

  阮白虞低頭看了一眼地滴血的長劍，而後向沈錦瑟走過去。

  “休整一天，後天繼續進攻下一個城鎮。”阮白虞緩聲開口說，她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

  看著理智清醒的阮白虞，幾人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有的時候，人殺多了，容易出事，比如失控啊，意誌薄弱的人，極容易被力氣所左右然後失控。

  “嗯，回去洗洗，髒兮兮的。”沈錦瑟開口說了一句，那口吻，似是有點嫌棄。

  阮白虞抬頭看著她，挑了挑眉，“還真有點。”

  “走吧。”

  ……

  回到營地，阮白虞舒舒服服洗了一個熱水澡。

  等換好嶄新的衣裙後，沈錦瑟就從外麵走進來了。

  見在擦拭頭發的阮白虞，她走到一邊坐著，“王琛回來了，似乎有事情要和你說。”

  阮白虞點點頭，她將頭發擦拭好，簡單梳理一下綰起來就準備出去。

  沈錦瑟拿過一支簪子給她戴上，隨即這才和她一起出去。

  帳外。

  齊青臨幾人坐在枯木上，手裏拿著肉幹。

  晚風吹來，倒還真有幾分愜意。

  “王妃娘娘。”王琛微微頷首，開口說道，“華暮已經率領著軍隊潛伏到寧國邊境。”

  阮白虞坐下來，接過空桑遞來的肉幹，說了一句謝謝後，和王琛道：“最多半月就可以和他匯合，向來是不會有什麽問題。”

  王琛點點頭，“王妃娘娘放心，就算寧國要援助，華暮會阻攔的，拖時間不成問題。”

  “很好。”

  “王妃娘娘今天殺了不少人？”王琛溫聲問了一句。

  阮白虞點點頭，如實道，“今天應該是屠城了。”

  “那些人寧死不降，我們隻能屠城。”沈錦瑟緩聲開口。

  王琛點點頭，“王妃娘娘身上的戾氣有些重。”

  見王琛擔憂的樣子，阮白虞頓了頓，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王妃娘娘，我們還在，不需要王妃娘娘親自殺人。”王琛溫聲開口說道。

  說實話，他挺擔心王妃娘娘的。

  殺人不是件壞事，但是他擔心王妃娘娘會因為殺人多了被影響。

  阮白虞啃一口肉幹，點點頭，“我知道了以後盡量不會。”

  “說起來，你這還真是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齊青臨緩聲開口。

  想起她今天殺人的場麵，隻覺得這個人太過厲害了。

  阮白虞摸了摸鼻尖，謙遜的開口，“還好，還好。”

  王琛抬頭看了一眼阮白虞。

  確實是還好。

  他們大概沒有見過王妃娘娘馭獸的場麵，那場麵，才叫做厲害。

  抬抬手，幾乎無人生還。

  ……

  燕國全民皆兵這句話真的不是說著玩的。

  阮白虞一行人打到皇城，幾乎一路都是屠城過去的。

  寧死不降。

  這是所有寧國人的選擇。

  很團結，可也悲壯。

  有的時候，識時務者為俊傑。

  活著，總比死了好。

  也或許是他們覺得敵軍有良心，不會對婦孺百姓動手，可是，立場不同，為了自己能活著，誰也不會心慈手軟。

  三月中旬。

  阮白虞一行人攻破了燕國皇宮，屠殺皇室。

  燕國，幾乎無人生還。

  因著皇室被殺，燕國也正式宣告亡國。

  燕國一滅，阮白虞一行人直接往寧國而去，至於戰書，已經早就送到了。

  寧國。

  禦書房內。

  對於幾個國家大兵壓境的事情，多少臣子急得不行。

  想起幾乎被屠殺幹淨的燕國，他們害怕，他們心驚膽戰的。

  他們怕寧國也會變成這樣，他們怕自己也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葉紀棠抬頭看著下麵神色各異的臣子，最後，看著葉執，緩聲開口，“對於這件事情，你有何看法？”

  “臣無能。”葉執抬手一禮，恭恭敬敬的開口，“臣無法抵擋得住幾國的兵力，還請皇上賜罪。”

  就算他去率領軍隊，他也不能抵擋的了幾國的兵力。

  更何況，那邊的陣營裏麵還有一個修王妃。

  對上修王妃，他真的沒有本是說自己可以勝利。

  再加上懸殊那麽大的兵力，他隻能說，他會盡力守住寧國。

  “盡力而為。”葉紀棠沉聲開口。

  葉執一禮，“臣遵命，臣一定會拚勁性命守住寧國！”

  或許這隻是以卵擊石，可是他不會背叛自己的國家。

  葉紀棠點點頭，“快去吧，活著回來。”

  葉執抬頭看了一眼葉紀棠，最後，他抬手一禮，道：“臣……盡量。”

  葉紀棠看著葉執離開了，眼裏的目光暗了暗。

  有的事，有的結局，好像已經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