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母親……”林施羽喃喃開口。

  林單氏抬頭看著她，神色淡淡，“如今知道叫我母親了？”

  林施羽啞然。

  “不就是想嫁入陵親王府嗎？我成全你。”林單氏淡淡開口說道。

  林施羽愣住，她看著林單氏冷冰冰的樣子，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有些不敢置信的開口說，“母，母親要讓我過繼？”

  “你想得美！”林喻淺沒好氣的開口。

  林單氏緩聲開口，“我自然有法子讓你嫁過去。”

  林施羽聽著林單氏的話，驚疑不定的看著她，過了一會兒，她低下頭，說，“女兒多謝母親成全。”

  既然母親都這樣說了，那她如今也隻能放手一搏，去相信母親。

  因為除了母親，已經沒有人會幫她了。

  隻不過，不是說陵親王府如今處境尷尬嗎？

  為什麽母親還會同意讓她嫁過去？

  林施羽狐疑的一瞬間，而後就被攀上高枝的喜悅淹沒了理智。

  成全？不見得吧？

  林單氏笑得有些意味不明。

  “周姨娘不守規矩，罰跪一個時辰。”林單氏淡淡開口。

  林施羽猛地抬起頭看著林單氏，眼裏閃過一些不可置信的光芒。

  母親這是要了姨娘的命？？

  就在這事，院門口響起了侍衛的聲音。

  緊跟著，林澤和幾人的身影就出現在林施羽眼裏。

  林單氏微微頷首，道：“怎麽過來了？”

  林澤瞥了一眼身後被扣押的奴仆，緩聲開口，“周姨娘身邊的奴仆跑到我跟前，說你要殺周姨娘，我來看看。”

  說完之後，林澤看了眼跪在雪地裏的女人，而後移開目光落在林霜和兩個女兒身上。

  “你們怎麽也來了？”林澤放溫和了一些聲音，“小妹你不是還病著嗎？不在家好好養著過來做什麽？”

  林霜哼了一聲，“我來不得？”

  林澤無奈的看著自家妹妹，“怎麽來不得，這是你家。”

  林單氏看著林澤，不緊不慢開口，“周姨娘在禁足期間擅自外出，還打傷了婢子，我讓她再次罰跪，你覺得如何？”

  “後宅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就行。”林澤看著林單氏說。

  林施羽不敢置信的望著自家父親。

  如今可是寒冬臘月裏啊，姨娘這麽跪上一個時辰是要命的啊！

  父親他怎麽忍心！

  林施羽走上去跪在林澤跟前，哽咽著開口：“父親，姨娘如今一身濕寒，若是跪上一個時辰會要了姨娘的命啊，求父親凱恩，饒姨娘一命吧！”

  林霜捧著自己的湯婆子，帶著兩個侄女兒往外麵走去。

  長輩的事，她們兩個小輩在這兒也尷尬。

  走出去之後，林喻淺好奇的看著自家姑姑，“姑姑，我怎麽覺得你像是知道什麽內幕似的？”

  林霜望著林喻淺，無奈歎息。

  這丫頭平日裏傻乎乎的，這麽現在那麽敏銳呢？

  “姑姑，你就說吧。”林喻晴挽著林霜的胳膊，好聲好氣的開口說道。

  林霜歎了一口氣，“周姨娘是靠不正當的手段有了林施羽，然後才被抬升成姨娘的，著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林喻晴姐妹兩麵麵相覷，而後唏噓不已。

  沒想到居然還會有這樣的舊事。

  院內。

  林澤低眸看著跪在自己跟前的女人，冷聲開口，“林施羽，你自己做的孽總要有人來替你承擔，這個女人身為你的生母，禮義廉恥，知書達理半分都沒交給你，倒是教得你隻知道愛慕虛榮，攀龍附鳳，這是她該受的。”

  林施羽跌坐在冰冷的地上，看著林澤冷漠的樣子，心涼不已。

  “父親，我也是你的女兒啊……，你就不能看在女兒的麵子上饒姨娘一命嗎？事情是我做錯的，這件事和姨娘無關，女兒求父親饒姨娘一命吧！”

  “不能，我沒有你這樣的女兒！”林澤冷聲開口。

  林單氏走上去，挽住林澤的胳膊，溫聲，“好了好了，木已成舟，你在責備她也沒意義了，現如今該做成這一門親事。”

  林澤側頭看了眼林單氏，勉強冷靜了幾分。

  “林施羽，你做出這種事情，若是沒有周姨娘在後麵出謀劃策，我不信，她一個妾室教壞護國公府的子女，這是她該受的。”林單氏淡聲說。

  林施羽看著林單氏，眼淚無聲的滑落。

  周姨娘抬頭看著林單氏，亦或是說她看著林澤，“如果施羽能加入陵親王府，妾身現在就可以去死！”

  “那你去死吧。”林澤毫不婉轉的開口。

  林單氏嘴角微微一顫。

  看著如此冷漠不留情麵的男人，周姨娘忍不住匍匐在雪地裏哭起來。

  她愛慕了半輩子的男人，眼裏除了林單氏就沒有其他人了，如今居然還能毫不猶豫的讓她去死。

  林澤冷眼以對。

  當初是周姨娘下的藥，自己著了道，才和周姨娘有了林施羽。

  一直以來，他都很不喜歡周姨娘，但顧念著孩子，也沒有太慢待她，她倒好，好好的一個孩子教養成什麽樣子了。

  “走吧。”林單氏緩聲開口，“去處理一下那個通風報信的人。”

  “我已經處理了，是另一個姨娘，現下應該送去尼姑庵了。”林澤開口說。

  林單氏側頭看了一眼林澤，而後無奈笑了。

  夫婦兩慢悠悠往外麵走。

  出了院子，夫婦兩沒看到林霜和兩個女兒的身影。

  想了想，兩人往護國公夫人的院子走去。

  “說來也是我的錯，當年不該心軟，讓庶女留在生母教養。”林單氏歎息開口。

  林澤伸手搭在林單氏肩膀上，“你真是的……，這和你有什麽關係，你心善不忍她們骨肉分離是好事，其他女兒不也沒出岔子嗎，唯獨她們母女，嗬，有其母必有其女。”

  對於這些個庶女，他都是一碗水端平的，去書塾學習沒落下，嬤嬤教導也跟著，琴棋書畫的先生也都有。

  他們護國公府的庶女，那養得是比一般官宦人家的嫡女還精細。

  其他幾個女兒都是知書達理的，唯獨林施羽，暗藏禍心。

  由此能說明什麽呢？

  不是養在生母跟前不好，是林施羽她們母女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以後會對其他女兒嚴加管教的。”林單氏說。

  林澤點點頭，開口，“你做事，我放心。”

  林單氏笑了笑。

  夫婦兩走到了護國公夫人的院子。

  等夫婦兩走進去，滿屋子都是歡聲笑語。

  這難得的換了氣氛重新充滿屋內，讓夫婦兩麵麵相覷，而後無聲感慨。

  這也才幾天的時間，怎麽就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