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兄弟,一輩子
作者:卿豆豆      更新:2020-12-15 16:00      字數:2172
  “要是餓了,就先吃些點心,我們天亮前,要出京城。”周濯夜說著,將毛毯披到了舟禾的身上。

  年關時節,大街上更深露重的,到底還是冷了些,這被炭火烤著的毯子一上身,舟禾便覺得全身的疲憊都一掃而空,加上剛才又勞心勞力的和周濯夜鬥智鬥勇了一番,此刻隻覺得眼睛微瞌,想睡的緊。

  周濯夜看她那樣子,又將一個小枕頭塞到了她的頭下,得,這就是困了就有人送枕頭的完美詮釋了,舟禾終於是安安心心毫無負擔的酣睡過去了。

  馬車行駛了很久,久到周濯夜終於確定舟禾已經完全睡著了,才敢將沉沉的雙眸射向對方如玉的臉龐。

  這一路,他都盡力壓抑這內心沸騰的即將就要崩潰而出的怒氣,從看到包袱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舟禾的打算了。

  說實話,那一刻,他是真的怒了,甚至就想著就那樣在房中強要了她,把她一輩子都囚禁在自己身邊,她要是跑,就打斷她的腿,讓她一刻也離不開自己。

  但是心中最後的理智還是讓他懸崖勒馬,他太懂的舟禾的性格了,表麵上看著溫吞和潤的一個人,其實內心的性格剛烈的很。

  他幾乎可以想象,隻要他一旦那麽做了,那麽他之前那七年的忍耐都白費了。

  所以他壓抑著,他不願意讓怒氣控製中的自己傷了舟禾,這個陪伴了他七年的人,這個即使在母妃被謀害,所有人都孤立他,離開他,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支持著他的人。

  作為太子時,她為他謀皇位,事無巨細。

  作為皇上時,她為他謀天下,事必躬親,如果不是自己這份隱秘的心思被自己發現,或許他們會是一輩子的兄弟,一輩子的君臣。

  但是當這份心思被他發覺之後,他就不滿足了,他不滿足與隻是早朝時,那幾刻鍾的相見,也不滿足,與他的談話,永遠都止於公事,與他的接觸,永遠止於交談。

  因為雙方的性別,他不是沒有掙紮過,但是沒用,他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他需要她!

  所以,舟禾,即使同性,從七年前,你以弱冠之年,白玉之麵單刀赴會走到我府中時,你我之間的聯係就已經一輩子都扯不開了。

  逃?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你帶回來的。

  舟禾不知道自己這是已經在懸崖邊晃蕩了一圈,一覺那是睡得安安穩穩,或許是骨子裏對周濯夜的信任,她並不擔心同一個馬車裏,周濯夜會有什麽輕薄之舉。

  一覺醒來,外麵已經是熹光微亮了,舟禾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此時馬車內隻有她一個人。

  她將頭伸出馬車,看到周濯夜居然坐在車夫的位置,昨夜的兩個侍衛,此時也看不見蹤影。

  “聖上?!!”舟禾簡直驚悚了,她這輩子也算是值了啊,居然能讓一國之主,為自己趕車守夜?!

  “醒了。”周濯夜頭一次看到舟禾這頭發蓬鬆亂糟糟的樣子,很是新奇,畢竟平日見麵,對方都是一副彬彬有禮的摸樣,幾時見過她未束發的摸樣。

  隻是這青絲未挽,垂於胸前的摸樣,要不是曾經與舟禾同塌而眠過,他都當真以為這是個傾城佳人了。

  意識到自己居然又將舟禾看做女兒家,周濯夜覺得好笑,自己這是怎麽了,就因為喜歡對方,就心底裏期望著對方是個女兒家嗎?

  舟禾要是知道自己的想法,怕是會生氣吧,記得以前,她就最討厭別人說她像女人了。

  舟禾見對方沒有回答自己,眼神飄忽,她疑惑的看向對方的眼眸,不意外的,就從對方明亮的眼眸,看到了自己如今這青絲未挽的摸樣。

  嚇舟禾心中一跳,她慌忙的說了聲,臣失禮,隨後就將頭伸進馬車,從毛毯上,找到了她的頭冠。

  她利落的將自己的發絲用頭冠固定住,再確認了一下假喉結的穩固性,最後再摸了摸自己被裹胸布纏的死死的胸口,確認萬無一失後,才又出了馬車。

  “皇上,臣剛才.……”她正要告罪,周濯夜就打斷了她的話,“這裏不是京城,更不是皇宮,舟禾你的稱呼……”

  周濯夜蹙眉望著舟禾,舟禾知道自己失言了,既然是微服私訪,哪能叫皇上呢,她試探的開口,“周公子?周兄?”

  周濯夜一一否認,最後看舟禾是真的沒往那個方向想,才道:“我們對外稱作一同出門遊玩的至交,你這般稱呼,未免生疏,出門用化名,你叫我夜濯,我叫你禾舟就是了。”雖然名字是倒過來的,但是也算是聽舟禾,叫了他的名啊。

  舟禾不疑有他,覺得這樣並無什麽不妥,便也依了,之後便問為何周濯夜會在馬車外趕車,而且他們昨夜裏上的馬車,之後她就睡下了,周濯夜不會就這樣趕了一天的車吧!

  “為了偽裝成普通的遊客,馬車我沒有準備的那麽大,你晚上要睡覺,我出來,你睡的空間大些。”周濯夜漫不經心的說著,他昨夜也不是沒起過抱著她睡的私心,但是想來君子不乘人之危,更何況身為君王。

  人就在自己身邊,總歸在掌握之中,他還倒不如出來吹會兒夜風,順便第二天大早來個苦肉計。

  舟禾一聽頓時就覺得心裏不是滋味了,這大冬天,居然為了讓她睡得舒服點,就跑到外麵去吹涼風,這是不是傻。

  她連忙將周濯夜拉到馬車裏,將那件黑色的狐球重新披在周濯夜的身上,“這麽冷的天,皇上怎麽如此不保重身體,我若睡了礙著你了,你將我叫醒就是了。”

  周濯夜很享受的聽著舟禾的嘮叨,其實作為練武之人,這一夜的冷風真的不算什麽的,“哈秋。”

  “看吧,都打噴嚏了。”舟禾從入朝為官的那天起到現在,簡直是為周濯夜操碎了心,當太子,操心被奪位被奪命,當皇上,操心被奪權被抹黑,如今微服私訪,已經是平輩的知己了,她還得擔心他是不是感冒風寒。

  她上輩子到底是幹了什麽喪心病狂的事兒,這輩子居然攤上這麽個人?!!

  報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