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我們逃不出去了
作者:野子      更新:2021-05-29 04:19      字數:3625
  將近年關,小鎮上還是和往年一樣的熱鬧,唯一不同的是,凡事開了店鋪的人們家家戶戶基本都有賣娃娃。

  男女老少的各種款式都有,不過這次小鎮上又多了一件喪事。

  那就是鄭姐弟的媽媽那天在他們買的東西後,因為忘記關煤氣灶上的天然氣引起的煤氣中毒,發現的時候,屍體都僵硬了。

  因為那天他們回來晚了,鄭惠文他們在超市買了年貨後,又遇到了那民開口閉口都是主的乞丐。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去書店看看吧,那裏也許有解決的辦法呢?”

  乞丐的話像一種魔力,帶著篤定的語氣引誘著她倆去了小鎮上唯一的書店。

  那家書店的門扁上寫著三位書屋的四個大字。

  書店的老板不在,鄭惠文也不知道應該找什麽書,其中在最底層的書架上有一本沒有名字的書,鄭惠文奇怪這本書為何沒有隻有一層牛皮紙的封麵,但一翻開,裏麵印滿了她不認識的字,準確的說,鄭惠文壓根都不知道這是什麽字體,倒有點像美術書上的甲骨文。

  鄭惠文隻消看了一眼就把它合上,她和弟弟圍著本來就不大的書店轉了一圈,很多都是一些課外童話書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盜版光碟還有,還有就是一些黑白連環畫,再然後就有為數不多的有關算命的書籍。

  最後鄭惠文還是把那本沒有名字的書本拿在手中,而弟弟早已經被書店最顯眼的地方上的連環畫吸引了,上麵講的是三國演義中草船借箭的故事。

  鄭言不想離開,堅持把連環畫看完了才走。

  不過現在,她倆走在大街上,一些街裏鄰居都要在背後說一句,“可憐的孩子呀。”

  他們的媽媽被意外燒死後,奶奶就從鄉下徒步走了一天來到這個小鎮,轉成來接這兩個突然沒了娘的兒孫。

  也許是當時太小或者是自己已經被周遭有些詭譎的小鎮給嗬住,喪禮上兩姐弟基本都沒有掉一滴眼淚。隻是迷茫的看著靈堂前擺滿的一推數不清的娃娃。鄭惠文的爸爸一直在外打工,據說是挖煤炭的,沒隔一個月都會郵寄厚厚的一摞鈔票回來,那時候通信基本靠吼,等把母親的死訊寄到遙遠的北方時,估摸鄭惠文的媽媽都已經化為一坨腐肉。

  還好奶奶的腿腳夠利索,鄉親們也夠實在,所以她奶奶的腳步也利索,第二天接到消息就火急火燎的來了。

  葬禮上,張小其比上次見她的時候更加的脆弱了,整個人就像不堪一擊的布娃娃,輕輕用手一捏就能變形。

  而鄭言已經九歲,也是知道死亡兩個字的含義,他被一群前來哭喪的人擠到一個角落,棺材的質量好像不是很好,木板與木板之間還有隔縫,鄭言虛著眼湊到木板前,借著微弱的光線看一動不動的看自己名義上的母親。

  所以自己是被撿來的,但對他來說,自己幾次哮喘病發作卻都是這位母親陪在自己身邊的,鄭言不自覺的落下了他的眼淚,進了這木頭板裏麵就再也沒有機會爬出來了,他難過的想。

  張小其腳步發虛,就連走路也機械起來,其實不單單是她,周圍的大部分人也是張小其的姿態,死灰麻木而又僵硬。

  鄭惠文擔心自己哪天也會變成那個樣子,雙眼空洞無神,簡直就像被人奪舍一樣。

  她戰戰兢兢的跟在奶奶身後,連呼吸都要想一”下才能緩慢的吸入一點點的空氣,鄭惠文擔心著空氣已經被鎮上這些奇怪的人感染了,生怕自己也呼吸了這病毒。

  鄭言貼在棺材山看了良久,被一個人拍了一下肩膀打斷。

  對方看起來和所有人都不同,帶著陽光的朝氣。”馮哥哥?”鄭言吸溜一下鼻涕,“你怎麽也來了。”原來當初因為小鎮上的接二連三的失蹤和意外死亡,這位剛高中畢業的鄰家大哥哥也隨家搬去了縣城。這次回來他原本是想來看望一下自己的老同學,哪知道一回來就被鋪天蓋地的娃娃給弄得暈頭轉向。

  很快他自己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甚至自己有次外出時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買了一隻娃娃回來。

  “小言,把你姐姐叫上,我有話對你們說。”馮哥哥的小聲在他耳邊耳語。

  鄭言好不容易見到這小鎮上除了姐姐居然還有一個正常人,不疑有他,慌忙跑去不由分說的把鄭惠文拉上一同出了這死氣沉沉的前屋。

  街道上早就沒有過年的氣氛,前段時間,去公安局報案失蹤的人排成了一條龍。

  期間也有不少辦喪事的人家,而一隊崔鑼打鼓喪的人馬剛好從他們三人的身旁經過。

  “我也不知道怎麽和你們說。”馮哥哥繞繞頭,變戲法一樣的從厚厚的棉衣裏拿出一隻娃娃來,“這娃娃你們有嗎?

  鄭言老實的把他們把娃娃毀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對方。

  馮格格歎口氣:“果然,這個小鎮有問題。”

  鄭惠文:“那哥哥,那我們怎麽辦?”

  馮哥哥搖搖頭:“而且……我們已經走不出這個小鎮了。”

  什麽叫走不出去!鄭言理解不了這句話,鄭惠文搶著問:“為什麽?我們回來的時候,不是還可以騎自行車嗎?”

  “我試過,不信的話我們現在也可以試試,去縣城得往東邊的方向走,你可以試試看,你就算開一輛車來,開個一天一夜你也會發現你在原地打轉。”

  “我十多天前,一大早打算騎著自行車回縣城,沿著路線我騎了一個整整一下午。”馮哥哥削薄的嘴唇發白,顫抖的說,“到了晚上我才發現我我回到了原地。一個初中生和一位小學生這兩位半大孩子都不相信,於是馮哥哥提議讓他們三個人第二天早上準備好吃的幹糧,騎一上午。

  鄭言當晚上就在家準備回縣城的衣物,鄭惠文打算把奶奶也一起帶走,當然,如果有可能的話,她希望也把張小其帶上。

  所以下午她去了一趟張小其的家。

  張小其的家散發著一股黴味,鄭當惠文看到地板張小其的媽媽一動不動的僵硬的躺在地板上,而張小其跪坐在旁邊懷裏抱這娃娃咿咿呀呀的不知在說什麽的時候,出奇的憤怒了。

  鄭惠文現在一看那娃娃就來氣,她奪過娃娃的時候,張小其試圖劇烈的反抗抖動,可惜現在的張小其已經不知道原來那個一個定兩的女漢子了,鄭惠文根本就不用使勁就可以把他推到。

  她如法製炮的和上次一樣把用剪刀把那娃娃毀個稀巴爛。

  張小其在娃娃被毀的一瞬間渾身抽搐口吐白沫,鄭惠文沒有料到這個情況,難道是中毒已深?冰凍三次非微波爐不能解凍?

  鄭惠文這下蒙圈了,“小其,你醒醒!”

  張小其如一條離水的魚,原地抖成了糠篩。好一會兒才沒有動彈,鄭惠文以為死人了,雙腿一軟,再也拿不出撒腿就跑的勇氣。……

  人!她殺人了!

  不!鄭惠文隻是毀壞了布娃娃而已,怎麽可能死人?

  鄭惠文自顧著死人的念頭,完全沒有注意到原本已經支離破碎,破敗的仍在一地血跡的娃娃悄無聲息的自動修補起自身來。

  顯然,張小其已經病入膏肓,就算是破壞這個載體也不足以挽救她。

  張小其在鄭惠文不可思議的目光下,從地板上麵無表情的爬起來,歪著頭:“小呆子?你什麽時候來的?

  鄭惠文鬆了一口氣,她還沒來得及對張小其的清醒感到欣慰,就聽到張小其尖叫了一聲。

  ”小呆子,你身後!”

  地上的一團血跡逐漸的匯成一條線向鄭惠文的方向的徐徐圖之。

  鄭惠文回頭的時候,地上並沒有一滴血。

  剛剛那娃娃身體裏麵的血呢?

  張小其看著地.上隻剩七零八落的碎布後,臉色好不容易緩過來的那點精神氣一點點的消失殆盡了。

  娃娃,失蹤,猝死,這一係列的詞語占領了張小其的大腦,“快!快走!

  “這地方有問題,詛咒!”張小其痛苦不堪的抱頭在地上打滾。

  鄭惠文拉著張小其的手,“走!我現在帶你到我家。”

  她不由分說的硬拉著張小其跑到自己的家,一路上,令她倆感到害怕得是,明明是傍晚,居然路上也給人也沒有!

  好像這偌大的小鎮隻剩鄭惠文和張小其了。

  人最是容易自己嚇自己,鄭惠文一路上全憑自己最後的希望一離開這裏!

  才撐到回家。

  開門的是鄭惠文的奶奶,明明昨天還是一副悲慟欲絕的模樣,如今見到的卻是一副行將就木的樣子,都說麵有心生,目可窺心。奶奶雙目渙散,不像是因為傷心難過所致。

  很快她就找到了答案,客廳的茶幾上多了好幾隻娃娃。

  又是娃娃!

  鄭惠文心態有些崩潰,“奶奶!”

  此刻,鄭言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小小少年突然一天之類成長了不好,好像似乎是一個靠的住的小大人。

  “姐姐,沒事,奶奶已經答應我了,今晚和我們一起回縣城。”

  這地方是真的不能待下去了,事不宜遲,四人草草的收拾一下後就把家中的幾輛自行車抬出出來,鄭惠文牽著奶奶的手,鄭言和張小其各自拖著一輛自行車向約定的地方走去。

  馮哥哥已經到了,見到多出來的兩個人並不意外,點點頭,打算讓奶奶做到自己的後座去,而鄭惠文車技不錯,就自己載著弟弟,而張小其就自行騎車。

  其實張小其一路上整個人都還是迷糊的,就像大病初愈的人剛剛出院一樣,對著周遭的事物都很恍惚精神不濟,她一直都被鄭家姐弟牽著鼻子走。

  一行無人騎了一個晚上,天邊剛剛翻出魚肚白,張小其就已經堅持不住了。

  兜兜轉轉,他們盡然還是在原地踏步!

  馮哥哥因為早就有了經驗,所以並沒有準備什麽,全當自己騎車溜了一圈。

  可是鄭家姐弟可謂是拖老帶產的,外加一個似乎剛剛清醒不久的病人。

  張小其已經支撐不住了,堪堪的刹車氣若遊絲:“不行了,停。”

  鄭惠文也是大汗淋漓好不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