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線索
作者:野子      更新:2020-12-15 15:56      字數:3181
  最後她把目光投向了澡堂的後窗,這裏正好有一棵樹擋在了窗外,一樓關得緊緊的,而二樓的那一扇窗戶呈半開的狀態。會不會是呂一順著樹爬到了二樓?

  為了確認自己的想法,牧晴調轉回頭進了澡堂,上次在這裏遇到過意外,所以這次也很警惕,手裏一直捏著刀子,一路走一路觀察,生怕被襲擊了。

  二樓跟上次來的時候一樣,縱是白天也陰暗、寂靜,那些;破舊的櫃子、滿是鐵鏽的淋浴水管,跟鬼片裏的畫麵一模一樣,一時間,滿滿的恐懼油然而生。

  她從更衣室的時候一直走到最末尾的一間,每一寸地方,甚至包括衣櫃都仔細查看過了,根本沒有發現呂一的半點線索。最後站在末尾那間淋浴室的窗口,她望著窗口的歪脖子樹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呂一,你到底去哪裏了?”

  牧晴在二樓的浴室待了很久,心底的失望越發沉重,甚至產生了一種被卷入驚濤駭浪,無法自拔的危機感。可是偏偏又升起了一股無畏之態,這樣的心情讓之前的恐懼變得不那麽重要了。她發誓要找到呂一,一定要找到她!

  後來的整整一個下午,牧晴不顧危險,走遍了工廠的所有角落,想要找到失蹤的呂一,最終隻是徒勞。唯一要說線索,是在離澡堂不遠處的草叢裏發現了一隻發夾,看起來像是呂一頭上戴的那一枚,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掉落在這裏的。

  眼看著夜幕降臨了,牧晴才失望地捏著那枚發卡回到了辦公樓的樓頂上,此時格外難受,一方麵是焦慮與擔心,另一方麵是空蕩蕩的胃一陣一陣抽搐般的疼痛,她已經一天沒有進食了。

  她如同前幾天一樣,一邊弄了點東西填飽肚子一邊查看攝影機裏的東西,它沒電了,隻能邊充電邊查看。從她早.上九點四十一直到十二點,這一段時間,樓下隻有自己的身影而已。十二點的時候因為沒電了,攝影機關閉了,樓下的情況全是一無所知了。

  呂一消失了,可她的那些東西仍是樓頂,看到那些東西,牧晴的心髒如同刀絞一般,越發埋怨起自己來。她心裏清楚,這一切就像一圈濃重的迷霧,隻要一旦踏步進去了,就被套得死死的,怕是解脫不開了。

  天黑了之後,她看了一眼充電寶,更是煩燥,帶來的幾個都快用完了,如今隻剩了最後一個,難道到了最後關頭,自己必須選擇報警嗎?

  牧晴低著頭陷入了沉思,殊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全都落入了一雙眼睛裏,那雙眼睛窺視著她,如同過去的幾天一樣,讓人無處遁形。

  第二天天還沒亮,牧晴就從帳篷裏爬了出來,收拾了一番後,背著背包下了樓,她的臉色有點疲倦,眼下有兩個明顯的黑圈,這一夜幾乎一夜沒睡。

  不知道爬起來了多少次,每次都趴在欄杆往樓下瞧,甚至跑去看呂一睡過的那張單人床,希望她驚喜地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每次重新回去的時候,都是滿滿的失望與懊惱,她開始幻想呂一會遇到的種種危險,有時候忽然睡過去,夢裏又會驚現她滿身鮮血向自己求救的畫麵!

  淩晨四點的那個夢,更加嚇人,她夢見裝配車間的鐵箱子裏,又冒出來一袋子淌著血水的肉塊,她壯著膽子一扒拉,差點沒嚇死過去!裏麵血肉模糊的正是呂一的一隻手臂,她的手上習慣性地戴著一隻銀鐲子,一眼都能認出來的。

  被驚嚇了一夜之後,牧晴完全不能平靜下去,她準備馬上出廠報警,不能再停留了!

  牧晴用最快的速度拽著繩梯下了樓,她背著包包往樓下跑,在經過二樓時,忽然停頓了一下,二樓辦公室的門之前一直是關著的,怎麽這會兒打開了?

  她第一個反應是先看看樓下,看見無人後,才撿了塊石頭,往那門裏砸了過去,隻聽見咚咚的兩聲,裏麵又是寂靜一片了,她才拿了防身的武器往那個方向走去。

  剛剛一靠近那扇門,她就感覺到了身後的一陣氣息聲,就好像有人飛快地從她身後跑過一樣,她迅速回頭一看,隻看見幾片翻飛的樹葉而已。再回頭去看這扇半敞開的門,驚愕地發現門門裏有血紅的東西!

  牧晴的瞳孔驀然收緊,她用力推開了辦公室的大門,驚恐地發現地.上竟寫著幾個鮮紅的大字:進廠者死!!!牧晴看著地_上的字,心裏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覺,她走過去蹲了下來,用手摸了摸那紅色的字跡,發現這並不是鮮血寫上去的,而紅色的油漆。而且濕漉漉的模樣很明顯是寫上去不久的。

  但是從字跡也能看出對方寫下時的思緒,他必定是憤怒急切加上氣急敗壞的,每一個字的筆鋒都十分銳利不說,末尾的三個感歎號更是濃重得很,像一柄柄尖刀直戳人心一般。

  牧晴環視了一圈,很快找到了牆角的那罐掀開了蓋子的紅油漆,不免覺得有些諷刺,過了這麽多年,這油漆居然還沒有幹掉。

  既然如此,那麽寫字的人一定在附近,牧晴篤定是那個黑衣人無疑,總不可能說,那些瘋狗變成的怪獸也能進化到會寫字了不成?

  她衝了出來,在二樓找了一圈,連廁所都沒放過,雖然沒找到那黑衣人,但是從滿是灰塵的地上發現了幾枚腳印,這一次很確定是人的腳印了,鞋底的花紋都隱約可現,看大小估計四十碼以上。

  剛剛跑到一樓,就看見一個黑影從食堂後麵一閃而過,往澡堂的方向去了,牧晴窮追不舍,她知道呂一失蹤的秘密,甚至是整個機修廠的秘密肯定跟這人脫不了幹係。

  對黑衣人的感覺也不知不覺從懷疑、懼怕變成了強烈的探究,牧晴就想把他揪住問個究竟,到底把呂一藏到哪裏去了?!要是他殺了她,自己也不想活了,跟他拚了算了,牧晴暗戳戳地想。她腳下沒停,如同一道閃電一樣,對著那黑影追了過去。

  這一次的情況和上次發現黑衣人時十分相似,她剛剛跑到球場,就看見那黑影竄了上去,再一路追過去,又是一個花盆砸了下來!

  牧晴險險地避開,罵了起來:“玩點新花樣行不行?不要每次都是老一套。

  她~飛快地跑上了二樓,這是她第三次上來了,已經是輕車熟路,對每一個房間都了熟於心,自然,那黑衣人再一次失蹤了,隻不過,他似乎留下了一點東西

  牧晴走到末尾的那間屋子,盯著角落的那張白紙看了好一會兒,才撿了起來,翻過來看到字跡的一瞬,心髒猛地收緊了,上麵赫然寫了幾行潦草的字跡,落款竟然是呂一的名字!

  牧晴:工廠有鬼,見到信後請盡快回家。我沒事。.……牧晴盯著那封信來來回回看了幾遍,一副要把那幾行字盯穿的樣子,有鬼嗎?牧晴啞然失笑,是不是現在一有什麽問題,都習慣把懷疑的方向推給鬼怪呀?

  隻不過,在牧晴的心目中,呂一從來不說假話,小時候她說哪一天會來,那麽就算有天大的阻礙,也會排除困難而來,甚至是藏進送貨的車或者從狗洞鑽進來,林林總總的方向她都用過。

  牧晴多看了幾遍,忽然冷笑了起來,呂一的字跡她從沒見過,是不是她寫的都未可知,更何況,她從來不會叫自己牧晴,每次總是叫晴晴,所以這事必有玄機。

  她大致可以分析出來兩件事:第一,呂一確實在黑衣人手中,不然不會知道自己的名字。第二,聯想到之前的紅油漆、甚至是前幾天扔的那些花盆、虛掛在鐵門上的鎖,表示他並不想對她們下手,隻是通過這些極端又幼稚的方式趕她們離開。牧晴確定他們與工廠的秘密有關係,就算不是主謀,也必定知道什麽,所以必須找到他們,這是刻不容緩。她已經不再去想出去報警的事了。

  她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仔仔細細回想著到了工廠之後發生的一切,從發現動物痕跡到黑影,從那袋子血肉模糊的屍塊到失蹤的呂一。

  最後她環視著四周,不論是黑衣人還是呂一,都是最後消失在澡堂,呂一澡堂後,黑衣人澡堂二樓,從房子後麵到二樓究竟有什麽關聯?

  牧晴站在窗口看了許久後,忽然發現了一點蹊蹺的東西,二樓對麵的樹幹上,有一處擦痕,樹皮被什麽什麽刮蹭掉了,露出了嫩綠色的內裏來。

  牧晴試探地比劃了一下,那棵樹離窗口大約一米遠的距離,半截身體探出去,剛剛可以觸碰到.……順著樹幹往下,就是澡堂一層和屋後了。

  一層?牧晴皺起眉來,一層是男澡堂,結構與二樓類似,隻不過入口的位置多了個售票的窗口而已,以前那個叫大腳板的守澡堂的大叔就長期蹲守在那裏。

  自己昨天的時候為了找呂一,去一樓粗略地看了看,當時也沒發現什麽,可是這會兒,牧晴卻是越想越不對勁,總感覺自己錯過了什麽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