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不說話，眼圈紅了--

  “重陽，你記不記得上學那會，有一次咱們學校裏有人落了水，我--”

  “老王，我記得特別清楚，你把自己的衣服脫下給人蓋上了，你說你最見不得死人，你從小在死人堆裏長大的，想媽媽了就會跑去墓地，有時候呆著呆著就睡著了，第二天醒來，嚇得要死--”

  “這麽多年了，我這個毛病還是沒改，重陽，你能不能扶我一下，我的腳，腳--”盯著自己的兩隻木的不能動彈的雙腳，王博士都快哭出來了--

  “這人也怪可憐的，為什麽給人的感覺就是很可恨呢？？？”

  小李有點後悔“我是不是話說的太毒了--把人想的太壞了--

  看他憨憨的，也不像是個壞人哪兒？可就是哪裏不太對勁！！！”

  有點不好意思在呆下去，推了推身旁的弟弟“重陽，我們先回去了，你一會回家吃飯--”

  “重陽，我也回了，搞不好過一會娜娜就回家了，我得給她做飯去--”

  “這人啊，可真怪，嘴上問妹妹，可說的話卻一句也不相關，過來說這麽一番話，是什麽意思？？？”

  小李子心裏又犯嘀咕了--

  看著王林的背影，重陽歎著氣“這個哥哥也不容易啊--”

  “重陽，他以前真的資助你嗎？？？”

  “嗯，我在上小學的時候就被人拐走了，我的養父母對我一直都很好可他們在我高三畢業那年就都去世了，後來我在大二的時候，因為沒錢交學費險些退學，就是王林--他用自己打工賺的錢給我交了學費，還幫我找了份勤工助學的工作，我心裏很感激他，沒有他，可能也沒有我的今天--”

  “這麽說，這王林心腸還是不壞的--”

  “李子，他也是個苦命的人，隻是有時候刻薄了一點，但人一點也不壞，真的--”

  “嗯，看來以後我得改變一下自己的態度了，隻要他不在惹小碟，我就既往不咎--”小李笑著“說真的，你真的喜歡--過他？？？”

  問的話自己都懷疑--

  “--”重陽搖著頭，“以前我老愛跟著他們，可現在想想可能我把他當成我的親人了，或者是我的哥哥--”

  “那你姥就一直沒信嗎？？？”

  “沒--算下來也有七十多歲了，不知道是活著還是死了--”

  “你看我，竟說些不著邊的話，惹你哭--”

  小李抹著眼淚，怕重陽看見，將臉扭向別處--

  柳大媽一直等在外麵，眼看著兩個姑娘一個兒都到家門口了，就是不進來--

  “這些個孩子，有啥話不能回家來說啊？”

  急得小跑，喊著“大寶你慢點，背好你姐--”

  拉著重陽的手，柳大媽老淚縱橫--

  “幹媽，你別哭啊！！”

  “我就心疼那個死了的丫頭，你四哥來電話了，說是一會就都回來，他們物業辦公室被封了，咱家後院地方大，他們幾個要在哪兒成立個臨時點，說是幫大成子調查案子--”

  “媽，你告訴軍沒，他正--”

  “我打電話了，你們幾個和那博士說話工夫，我就打過了--”看著重陽，“那小子老纏著你，沒事兒吧？？？”

  “沒有，媽，他是我大學同學，平時關係也挺好的--”

  “你看我，都給忘了，你剛來時就是住的他們家啊--”老太太拍著腦袋瓜子，“我給你縫補的衣裳，也是那小子的--”

  “什麽？衣裳--？？？”

  小李叫得很大聲--

  “噓噓，別喊--”重陽示意小李小點聲。

  “你這李姐沒別的毛病，就是嗓門大了些，這點她可隨我嘍！！”

  “這老太太，也不給我按點好的--竟挑我毛病說--不過，像老媽我倒是喜歡的！”

  賴呼呼地貼著--

  “你這丫頭，倒是一點也不見外，和你姐一個樣子，我的文提又回來了！真好--”

  老太太想姑娘了，眼淚在眼圈裏打轉--

  “媽，我們都是你姑娘，以後給你養老--”

  “好，好，媽信，媽信，媽隻是聽到沒了個女孩，就想起你姐姐了，要是她還活著，跟老四該有孩子了，可能都得有兩個孩子了，最好是一男一女，老四是家裏的獨苗，要一個太少了，怎麽也得兩個啊--

  都得有這麽高了--”

  比劃著，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媽，您這不也要有孫子了嗎，要是你喜歡，我也生兩個，還有大寶，讓他生三個，是不大寶--”

  推著馬大寶，“說話啊--”

  “啊，媽，我也快有女朋友了--”

  “誰啊？？？”

  三個女人六隻眼睛就盯著自己一人兒--

  “我咋這麽欠嘴啊，本來想著哄老太太開心，沒想到一不小心還把真話給說出來，真的是一失足就把自己給搭裏頭了，這孫玉芳還沒點頭，我就在這兒胡說，萬一老太太讓往家領，我可怎麽弄啊？？？”靈機一動，“媽，我重陽姐，重陽姐有男朋友了--”

  “聽誰胡說的？？？”

  “她--”在背後指著小李的後腦勺子，“我姐，我李姐--”

  “你個混小子，逮誰出賣誰，你--”

  拳頭錘子上來就削--

  “這丫頭，慢點，小心肚子--哎呀，慢點啊祖宗--”

  老太太跟著小李轉圈，生怕她肚子裏的孫子出什麽差頭--

  “媽，媽，咱不跑了，不跑了啊--”擔心老太太，重陽瞪著小李，“看你，所咱媽累的！！！”

  “就說你不能老實嗎？原來趁我不注意早早地就出賣我了--”

  “那大寶子是我弟弟，也是你弟弟，咱媽不也是你媽嗎，是吧？？？”看著重陽點著頭，小李笑了“有事兒你能瞞媽嗎？？？”

  “不能--”劉重陽搖著頭--

  “那不就對嘍！！！”

  “你繞我，你！！！媽，你管管你姑娘，給我下套呢？？？”

  “你啊！！！”點著小李子，“真是個鬼子--”摟著重陽，安慰著“她是個孕婦，有點傻了，傻了！！！”

  “啊--媽，你是不是太偏心眼了，就這還傻嘛？？？？”

  大寶子揭開了自己老媽的謊言--

  劉重陽吐著舌頭，“好在我有一個好弟弟，正直的很噢！！”--

  “重陽，你也是媽的好姑娘，就你這弟弟，最沒正溜，看我不打--你”

  帶著兩個姑娘，打著自己小子--

  “哎呦，我的媽啊，可別閃著您，這怎麽還動武力了--”

  喬誌國拉住老太太，生怕她磕到碰到！

  “幹媽--”

  “幹媽--”

  姑娘、兒子來了一堆，老太太樂得走路都飄了，叫著“進屋，進屋，媽給你們做飯，做飯去--”

  “我也好想有媽啊！！！”

  一個人影一直躲在不遠處，聽著、看著，眼淚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