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吩咐著--

  “劉，你把門關嚴了--”

  “大哥，你看--”指著靈聰的心口窩“那血凝結的點正是琉璃結合的縫隙處--”

  “你的意思是？？？”

  “大哥，與叢麗親近的人就像江子和我都知道她一共有四塊琉璃，是她親手燒製的，用老人的話說--這四件寶貝是她一生的傑作，融入了她的全部心血，我記得叢麗說過‘這是她一生的成就，是她的全部--這不隻是塊玻璃，時而灌入了她的靈魂和希望--’剛才，在聰兒身上我看見兩塊，我的意思是--”

  “聚齊四塊嗎？”

  “我也不清楚，若許三塊就可以，或許也不可以--這都是我的猜測，但我們應該試一下，你說哪兒，伯海！！！”

  看著靈伯海，成圓有點擔心--

  “我是怕，怕二十年前的傷害再一次--”

  “隻要能救孩子，我受點傷又算得了什麽啊？如果聰兒和叢麗都有在我身邊，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與這相比，傷害又算什麽哪兒！！！

  隻要能救聰兒，就是要我的命我也舍得--又怕什麽血親啊！！”

  說的都是實話，但又像是在安慰自己，靈伯海痛苦的臉上寫滿了對兒子的疼愛。

  “怎麽做？圓，你直說吧--”

  “大哥，靈聰心口的凝血是能要了他的命的，對方一定是個懂些歪門邪道或是法術之人，才可能想出這麽一招--神不知鬼不覺地就要了他的命，好在上次發現靈聰身上的怪異之後我特意研究了這方麵的書籍，在西方有種最古老的傳說說是怪獸的鮮血混著某種東西就能斷了活人的陽氣，也就是把活人變成死人--

  我剛才嗅了一下

  這根本不是獸血，可能是真的人血--”

  “圓，你別嚇大哥，那孩子還有救嗎？？？”

  “有救，如果沒有那兩塊護心鏡，可能人也就沒了吧，這種東西能透過表皮腐蝕心髒--至於是什麽我也說不太清楚，我就想我們應該早做打算，對家已經開始下狠手了，就不能不妨啊，萬一這種化學物研究成功了，那在想救人可就難比登天了--”

  “那要怎麽做？你快說--”

  靈伯海嚇得汗毛都豎起來了，催著成院長。

  “我想唯一的方法就是琉璃，這可能是叢麗留下來救兒子的法寶吧，隻有您能找到那剩下的兩塊琉璃吧--”

  看著靈伯海，成圓無奈地說出自己多年來的疑惑--

  “圓子，給你，先試試--”

  “大哥，這塊怎麽也在您這兒？？？”

  “說來話長，這是當年的恩人--嗨！等日後再同你細說吧--”

  “行，救人要緊，大哥，你要找位懂--的人，這不是實病，但我也說不清楚是什麽，總之要提早做打算啊？？？”

  “法師嗎？？？”

  “我也說不清楚，或許真的有這種能看見另一個世界的人吧”

  “圓子--”看了眼護士長，靈伯海到嘴邊的話還是沒能說出口。“快救我兒子吧！！！”

  三塊琉璃，形狀各異，成圓小心意意擺布著--

  “快看--”

  驚叫著“有霧氣--”

  “天哪兒，怎麽合到一起的--”

  幾塊琉璃不間斷地變換著位置，射出耀眼的光芒，這光中夾雜著某種紅，無數的小孔快速增生著，剛開始還是一個小點狀，可還沒等你眨眼就快速地擴大了，孔隙很清晰--像洞，卻比洞更深邃，一眼望不到頭，隻能看得見那孔越來越窄，至於那個很遙遠的端口是否匯聚在一起，誰又知道呢！！看不見底端，但洞穴的兩端卻很清晰，一樣也是沒有邊際，如兩條巨蛇蜿蜒在兩側，看不清有多少個頭，頭上又有多少張嘴，隻是隨處都能噴出霧狀的氣體，時而透明，時而又渾濁，但隻在一處原地旋轉著--

  “看，那心口處的淤血好像被融化了--”

  成圓大叫著，指著沸騰的血紅的煙霧--

  “怎麽這麽熱啊？？？”一汩汩汽浪襲來，成圓感覺渾身燥熱，衝著門口的護士長，大叫著“快叫小碟進來--”

  小碟，這個名字像一劑安定，那就要衝出來的、憤怒的血水又乖乖地縮了回去。

  “成，怎麽回事兒？？？”

  看著兒子麵部紅腫--像燒著了的血饅頭一樣，除了不停地噴氣外，一動不動，如一具屍體一般--

  “大哥，我的手碰不得他--”搓著自己險些被點燃的手臂，成院長臉上可不止驚恐了，“小碟，你快來，看看--”

  叫著推門跑進來的葉小碟，扯著她的胳膊小心意意往前遞送--

  一點點，靠近心口--

  成圓的臉上露出恐懼，隨著葉小碟的胳膊前進，她卻在後退著--

  “聰兒，我來了，我來了--”

  一點恐懼都沒有，那顆透明的心髒搖擺著，葉小碟看到了，它在招手--

  輕輕將手貼了過去，一股暖流從指尖直灌心口--

  “你在等我，是嗎？？？”

  小碟低下頭，看著直挺挺躺在哪兒的愛人，下意識地俯身，胸部的曲線完完整整地貼了過去，“蹦蹦”劇烈的心髒跳動的聲音讓葉小碟本人都有點不知所措了--

  “你別--壓著他”

  “大哥，別出聲--”

  拉著害怕兒子受傷的靈伯海，成圓搖著頭，指著靈聰的額頭，悄聲說道“你看，哪兒，有一道紅光，那像什麽？？？”

  老眼昏花的靈伯海揉著眼睛，順著成院長的手指方向--

  “就是有道光啊！！！”

  “看像什麽？？？？”

  “不知道--”倔強的鐵憨憨靈伯海隻關心兒子是否活著，沒心想細分析院長話裏的意思，追問道“人，是不是沒事兒啊？別是--”

  心裏想著“別是人已經去了極樂世界，留下一具軀體--”想的很可怕，靈伯海可不願意咒自己的親兒子--

  “小碟，你撫摸他的心口--”

  指點著葉小碟，成圓的眼睛一直盯著靈聰的心口處，緊張得雙拳緊握，嘴裏喃喃地祈禱著“老天保佑！！叢麗保佑--”

  指尖溫柔地劃過每一寸肌膚，“哥，你快點醒過來吧，我還等著你來娶我，難道你忘了我們的約定，忘記了你對我所發的誓言嗎？

  你欠我的，二十多年了，該還給我了--”

  嫩白的手指，光滑的肌膚，甜甜的女人氣息，在心窩窩處戳戳著--

  “怎麽回事兒？”成院長叫著“那血色怎麽這麽豔，不是應該變得暗紅嗎？？？”

  一團團青霧再次升起，越來越濃烈，夾雜著一股烤焦了的味道，有血腥、有汗味，還有女人的香水味，混雜在一想，迅速卷入層層青煙之中，濃烈而刺鼻--

  一顆鮮紅的心髒像匹脫韁的野馬一般，抖動著殘缺四分之一的四分之三的肉身，憤怒地咆哮著--

  “不好，小碟，快閃開--”

  伸手想拉開葉小碟，可--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