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總，謝謝--您！！！”

  乘欒海不注意，溜到代老身旁，拍拍打打、沒老沒少、沒大沒小地拉著近乎--

  “傻小子，謝啥嗎？”代老臉上帶著笑，拉著靈聰，說著悄悄話“我啊，在夢裏見過你！！！”

  “這老頭怎麽回事兒？？？”靈聰可被嚇得不輕，心裏琢磨著“連麵都是第一次見，他竟然見過我，人家都說我能提前看到一個人的未來世界，難道這老頭到了壽命--”

  瞄了兩眼代總“這精神頭這麽足，也不像要掛了，怎麽回事兒？莫不是他跟我一樣，也有這個特殊的本領--媽啊，那不就是我要掛了！！！”

  慌忙捂住自己的嘴，不敢想了。

  “怎麽地，這是怕我這個老頭子把你帶到陰溝裏啊？？？”

  “這老代好像看出來了呢？？？”忙拍了兩下自己發木的臉，強擠出一絲微笑，扭捏地說著“沒有，您老好著呢，怎麽會這麽快就--”

  靈聰也不明白自己是哪根弦搭錯，做著抹脖的動作，瞪圓了雙眼，嘴裏還“哢嚓”著。

  “你，這個傻小子--”

  老頭非旦沒有不高興，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別胡說，代總身體倍棒，至少能活到一百多歲--”

  欒海打著圓場，可他自己忘記了：正宗理工男，就連說謊都是直的--

  “還一百多，一聽你這話就假--”

  指著欒海，代老有點不開心了“我都七十多了，按理說早該走了，這不是還愛著這份事業，也放心不下這小子嗎--”

  手指著欒海，眼睛卻盯著靈聰

  “我這輩子無兒無女，也沒啥牽掛，就是喜歡和你們這些小年輕的打交道，好玩還開心--”

  “嫌棄我老頭子不？？？”

  老代好像有點害怕靈聰不和他親近，笑嘻嘻地巴結著。

  “看您老說的，他一個小毛孩能嫌棄您嗎，您不嫌他就不錯了--”

  欒海陰著臉，像個老父親替兒子接著話--

  “你別說話，我問他呢？？？”

  “小子，說說吧，看見我是啥感覺--”

  “我--那什麽，就覺得挺親的，像我爺爺一樣--”

  “這小子--”指著靈聰哈哈大笑著“實話實說，我還就喜歡他這個勁--”

  “您老竟聽他胡說，還爺爺--我才管您叫伯父啊，到他哪兒就成爺爺了--”

  瞪著靈聰，欒海遞過來一杯茶--

  “怎麽就不行了，他嶽丈，噢，就是你老師--不才五十多一點吧，我比人家大了整整二十歲，可不就是爺爺嗎？？？”

  “不是，還嶽丈，你倆要結婚了--”

  推了把隻知道傻樂著的靈聰，問著“什麽時候的事啊！！！”

  沒等靈聰開口解釋，老代搶話道:

  “就剛才在車上這小子說的--我倆聊了一路，若不是聰兒讓我搭了個順風車，我這把老骨頭怕是要廢在公路上嘍--”

  老代故意邪乎著，斜眼瞄著欒海，等著--

  “您老不是有司機嗎？？？”

  “我，不喜歡他，長得人高馬大的，也不會說個話，整個一個悶葫蘆--”

  “您看，上一個司機您說人家話多，這好不容易找個安靜的，您又閑人家不說話了--”

  “哎呀，個個長得歪瓜裂棗的，看著心裏堵得慌--”

  代老句句帶著不滿意，可看靈聰時就滿眼笑眯眯地--

  “唉！！！”欒海歎了口氣，“我是看明白了，合著您老就是相中我這師弟了！！！”

  三人喝著小茶，欒海象個電燈泡一樣，隻能眼巴巴瞧著另外一老一小相談甚歡著--

  無數次地看表，但都被代老無視--

  “董事長，什麽時候開會--”

  小婁的內線電話，欒海故意放了外音--

  “等一會，我還有話要說--”代總看著欒海，眼中透出了擔心，“欒哪兒，伯父這是在幫你教訓那幫自以為是的家夥們--”老頭的臉突然嚴肅起來“你是老板，可那些家夥自以為多來了幾年，立下汗馬功勞，就驕傲自居，容不下任何比他們有才華的人--”

  “唉！！！這些年，來公司的新人不超過十個，每年我們都在大量招人，可最後留下的除了些無能的水貨就是些隻會聽話的家夥，沒有一個靈聰這樣的，敢講真話，業務好又不怕得罪他們--”

  看著一臉落寞的欒海，拍拍靈聰的肩膀“好孩子，幫你師哥把公司重新燃起來吧--”

  老頭說著“燃”

  氣氛一下子就活躍起來

  欒海咧嘴笑著也不敢吱聲

  “你還知道樂，你！！！”瞪著不是親兒子勝似親生的欒總，指示道“我之所以故意拖延時間，就是不想這麽多人參與‘量子’項目的立項會議，你也不想想，一個我們剛剛計劃研究的新項目，在國內，噢--除了你師父的研究所外，沒有誰在搞這個課題，才剛有了一丁點成績，你就要公之與眾，這與泄露商業機密有何不同--”

  “可都是咱們公司的高層，再說還有股東--”

  “股東怕它個球，你我股份已經占了近80，還怕他們--”看著欒海，態度變得溫和了，笑道“技術科研組內部研究就好，你我可以參加會議，讓聰兒挑幾個骨幹一起參加也就可以了嗎？？？”

  “說的是，您說的是--”欒海認同地點著頭。

  “別心裏不舒服，想著我一個老頭子以老賣老了--我的股份我一分不要，老了都給你，海，咱爺倆這麽多年來吃住一起，你照顧我，把我當成親人，這我都知道，我孤老頭子一個，也就隻有你這一個親人！在伯父心裏早就把你當兒了！！！”

  代總的眼睛濕潤了--

  “代總，您別--”

  靈聰想著要安慰老人一下，但又不知道要怎麽開口，傻呆呆杵在哪兒--

  “老爹，我心裏一直都把您當爹了，以前我有三個親人，您、恩師還有清風--”

  欒海突然哽咽，說不出話了--

  看見欒總眼裏流出淚水，靈聰有點不太明白

  “清風是誰？？？？”

  心裏想著，但沒太好意思問--

  “清風，看師哥的表情那麽難受，應該是個女人，或者是他的戀人--”

  靈大少豎起耳朵等著聽下文--

  “當年她不辭而別，你這九年來也是孤身一人，也沒心思再找個女朋友--這也算是對得起她對你的情意了--”

  代總試圖安慰欒海

  沒想到

  欒海竟“嗚嗚”地哭出了聲

  “清風是懷著身孕走的，那孩子才一個多月，她不想逼我，走時再信裏告訴我她懷孕了，說這是老天給她最好的禮物，還讓我放心說她一定會好好撫養孩子！！！這麽多年我一直派人四下找她，可一點消息都沒有！

  我對不起她，也對不起孩子--也不知道這孩子是否還活著--”

  “八歲了，我的孫子--”

  想到孩子，代老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