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翔一直把葉小碟送進辦公室，本想找個人照顧她，但辦公室裏隻有一張殷勤著噓寒問暖的臉--張國忠

  “你--”

  隻說出口一個字--

  “有什麽吩咐，您盡管說！！！”

  老張急著表現，身體不自主地挪動到高子翔正對麵--

  “啊，沒什麽！！！”

  高子翔折著，看著那張探過來的大臉，堆滿笑容，滿眼期待--等著命令一般--

  “啊，那什麽，小李老師沒來嗬？？？”

  明知故問，也沒正眼看老張，有一搭無一搭地吐著--

  “嗨！都請好幾天假了，懷孕了嗎！！！”扭頭用眼睛的餘光瞥了眼坐在辦公桌前也不知道在忙啥的葉小碟，見她仿佛沒聽見一般，身體往高子翔身邊靠近了些，輕聲補充道“孕婦--，也是矯情！！”

  看似無心的話，語氣讓人聽著不舒服，似乎有另外一層意思--

  “這是校長特批的，有問題找他說去！！！”

  高子翔特意說的很大聲。

  見高子翔變臉了，老張急忙咧嘴笑道“就是，就是，就當照顧的，女同誌嗎！！！”

  “姐，我走了--”

  招呼著葉小碟。

  “小葉老師，子翔叫你呢！！！”

  一溜小跑地湊到小碟跟前，還伸手推了推--

  “啊！！！”

  葉小碟並沒有抬頭，隻是啊著。

  “小--碟”

  張國忠覺出自己不招待見了，扭身想要跟著高少爺解釋幾句--

  “哎，人哪兒？？？”

  老張叫出了聲。

  “別是我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少爺他--”

  扭動著不太靈活的身體，小跑著衝出門--

  “怎麽這麽快就沒影了？？？”

  老張可有點毛了，豎起耳朵，就聽見“咣咣--”鞋底摩擦樓梯的聲音。

  “走的可怪快的，難道真和我生氣了，我也沒說什麽啊！--”倒退幾步，偷偷趴在門口往裏掃了一眼，見葉小碟雙手拄著頭麵無表情地呆著--“說小葉跟她也沒多大關係啊，再說我也沒明說，是吧？”老張找補著，覺得自己這麽聰明，話都是點到為止--

  “一個毛頭小子才吃幾年鹹鹽哪兒！我連他爹那樣的老狐狸都能鬥上幾個回合，就他乳臭未幹有什麽好怕的？？？”

  “不對，用不用和他老子過過話，別回頭再給傳過去，對我的未來怕是要有影響的，畢竟那老家夥可是勢頭正旺，搞不好沒幾年混上一把，給我小鞋--”

  老張深思著--

  “別介！主動說，我怎麽說，說在兒子麵前挑唆事兒還是說人家孩子護了不該護的人？還是我自己有什麽問題--”

  搓了搓自己沒幾根頭發的腦袋，加了把勁，又用力薅拽了幾下--

  “老張，你個欠嘴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抬起輕輕打了自己一個嘴巴

  “就這麽著吧，這小的好在不象那老的那樣，兩父子不合，估計也嘮不到我這兒--”

  張國忠竊喜--

  邁開大步往辦公室走--

  “咦，小碟這表情可不對勁啊！！！！”站在門口，觀察著--

  “好長時間沒和博士聯係了，也不知道那事兒到底成不成，媳婦在家一個盡催我把婚事訂下來，可人家大博士就是不給準信啊！！！”眨巴著小眼睛，計上心來，疾步如飛般衝進男廁所，環顧四周，一個人也沒有，老張有點不放心，又挨個便坑看了個遍--

  “太好了！”

  關上男廁所的門，拖著旁邊的水桶給掩上了--

  “你好--”

  電話那端傳來客氣的招呼聲--

  “唉！大博士，是我啊，張國忠--”

  急著自我介紹的老張，滿臉堆笑--

  “張--國--忠？？？”

  “您不記得了嗎，我是小葉老師，就是葉小碟的同事老張，咱們見過的，您還答應我--就你妹妹和我兒------”

  “是小碟出了什麽事情嗎？張老師--”

  急切地問著。

  “這家夥的一聽葉老師，連自己妹妹都顧不上了--”心裏嘀咕著，嘴上可不敢這麽講。伸出一隻手捂住了電話，生怕被人發現一樣，張國忠神經兮兮地，正待開口--

  電話那端的人可有點沉不住氣了--

  “到底怎麽了？？？”

  “您先別急，聽我慢慢說嗎？”

  “今天早上，高子翔把小葉老師送來，我就發現她有點不對勁，她-------”

  張國忠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看到的，聽到了，還有自己說的全部重複了一遍，當然，有些話他又重新潤色了一番--

  “行，行，我知道了！小碟她就是累了，這我知道的，還得麻煩張老師多照顧她一下，至於別的你就別在問也在說了，明白吧！！！”

  “明白，明白，您放心，放心，我---”

  還想著補充幾句，但那邊的電話裏沒了聲音--

  “這是在警告我啊！！！”老張總結著人家最後的話，咋嘛著嘴，心裏有點小失落“正事兒一句沒嘮，你說我圖的啥嗎？？？”

  搖頭晃腦地，有點魂不守舍--

  “老張，怎麽你還住裏麵了，我推了半天也不開門，你都不知道我憋了多長時間了，你要是在不出來，我就，我就--”

  博達捂著肚子，絮叨著衝了進去。

  張國忠一句話也沒說，甚至都沒抬頭看博達一眼。

  “嗨！你這人怎麽還不理人了？？？”

  博達本來還想在掰扯掰扯，可肚子實在是不爭氣了，踹開一個蹲坑門，在裏麵呆了足足有十多分鍾，等他再出來時，特意繞路到了中外文學辦公室--

  趴門左一眼右一眼地瞄了個遍，除了兩個年輕的老師正在埋頭背課外，以往熱鬧的中外文辦公室裏再無他人--

  “嗨！這個老家夥，溜得還挺快的--”

  沒有看見張國忠，博達還真有點不甘心，回到辦公室，劉成茹正在擦桌子，見他一臉沮喪地沒個樂嗬模樣，不免逗道“今個你是吃錯藥了還是怎地，以前一進來就哇哇，怎麽今天還成啞巴了”--

  “嗨！別提了，我就發現咱們係的地位就是不如人別的係，就連一個快退休的老同誌對我都愛搭不理的--”

  “喲！是誰給我們博達氣受了？？？”

  劉成茹哈哈著--

  “劉姐，可別取笑我了，唉！！！！”

  長長地歎了口氣--

  “怎麽地？？？”

  劉成茹也是好信，放下手裏的活，湊到博達身邊，一臉看熱鬧不閑事大的樣子--

  “就那老張--”

  “中外文學的張國忠！！！”

  “對，就是他。剛才我同他說話，他--”

  一五一十把剛才的事情說個遍--

  “嗨！他那人就那樣，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的，你怎麽還跟他較勁呢，真是挺沒勁的！！！”

  劉成茹撇著嘴，抄起手裏的抹布。可剛走了幾步，好像想起了什麽，眨巴著眼睛一絲邪惡的笑容飛出--

  扭過身，看著博達，笑道：

  “我可看見那位張老師下樓了，躲躲藏藏地，好像在跟蹤誰！！！”

  “噢，有這事兒？？？？”

  博達蹭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看著劉成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