攙著張媽媽，到了一樓--

  “老喬大哥，你在家嗎？”

  張媽媽歲數不小，嗓門可夠大的--聲音哄亮，相信左鄰右舍都聽得見了--

  “噓噓”靈聰小聲噓噓著，可人家老太太壓根就聽不見了--眼睛直勾勾盯著大門，聲怕錯過了什麽--

  “吱嘎”的聲音傳來，門開了個縫，張媽有點心急了，第一個擠進去了--

  就聽“媽啊”一聲，老太太還倒退幾步，站哪兒不動了，嘴裏叨咕著：

  “老四，你不是出差了，怎麽也在家？”

  “張姨，我的親媽媽啊，您是不是想一竿子把我支出千裏之外啊，怎麽每次見我都讓我出差呢？怎地，我礙著您和我爸了！！！”

  “這孩子胡咧咧--”

  掃著身後的兩個孩子，張媽可有點難為情了--

  “喲！您今個這是業務升級了，還給我帶來兩個弟弟，還長這麽帥！是來跟我比基因的嗎？我爸都多大歲數了，就是有那心他也沒那力了不是！！！”

  “胡鬧什麽你，沒大沒小的！”

  有點霸道的聲音就在身後，男子顯然是嚇了一跳，佝僂著的身體瞬間就直溜了！

  “爸，您醒了！”

  老老實實地杵在哪兒，大氣都不敢喘了--

  “老張，進來坐吧！”

  樂嗬嗬地將人請進家門，喝著“老四，沒看見來客人哪兒，去沏茶去！！！”

  冷著臉命令著自己兒子，轉臉就微笑著--

  “這兩小子長得真帥，老張，這是--”

  “這是兩個小朋友，可不是我那孩子，我那比他們可大多了！！！”

  “我說也不像，你們家老郭我又不是沒見過，哪有這相貌嗎？？？”

  “你這個人哪兒，真是句句戳人心，你就不會說個好話嗎？說你什麽好！！！”

  點對著老損友，老太太嘴快撇成瓢了--

  “逗你的！！！”

  “孩子，和你張媽來我家，有事兒啊？？？”

  開門見山，很直接地問著--

  “大爺，我們--”

  “我來說吧，老喬這兩孩子是為了小爽來的，就是--”

  “等會，老張--”

  瞥了眼正在假裝忙活的兒子，“老四，你那個舊老丈母娘不是找你嗎？你快去吧，別讓人等急了！！！”

  “不急--”

  “什麽不急，現在不去你就別在去了，她姑娘都死了，還見天地纏著你--一個死鬼有什麽可留戀的！！！”

  “爹，你別死鬼死鬼地叫文提，如果不是您反對，我們早就在一起了，文提也不會出車禍去了--”

  摔打著茶壺茶杯，喬老四有點在嘶吼著--

  “這個男人原來並不是那麽聽他爹話啊？這個文提又是誰？”

  靈聰心裏又多個問號，看著躲在旁邊擦眼淚的男人，心想“能為一個女人哭，一定是條漢子，也是個重情義的人！！！”突然對這人有了好感！

  “老四，別這麽和你爸說話，他也後悔的！！！”

  “我可不後悔，這輩子我都不後悔---”

  老喬頭將臉別向別處--

  “你看他--”

  氣得非非的，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瞪著自己老爹，“姨，我也不怕你們笑話了，有些話憋在我心裏好久了，當年文提都已經懷孕了，就是因為他說人家窮，怕花他的錢，以死相逼不讓我們在一起，我本來是要帶文提走的，可她說怕我爸一個人難過，可沒想到，第二天就被汽車撞了，我到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她是死在我懷裏的，死在了我懷裏，當時，就剩一口氣了，她還說讓我別恨我爸，說他全是為了我好--”

  喬老四放聲大哭--

  “就這麽好的女孩，愣讓他說成了愛慕虛榮！我--”

  再次哽咽--鼻涕眼淚可全出來了！

  “哥，你擦擦吧！”

  靈聰有點受不了了，遞給老四一包紙巾--

  “兄弟，你要是有愛的人，你就知道了，那是什麽滋味，這麽多年了，我還是活在那一刻，走不出來啊！每天閉上眼睛就是文提躺在我懷裏，渾身是血，還有我們的孩子，他還沒來得及出來，就--！！！是我害死了文提，若不是因為我，她也不會每天失魂落魄的，更不會--”

  “不好好走路，賴誰？？？”

  倔老頭嘴硬著--

  靈聰看見老人眼裏全是淚水--

  “哥，你別--”

  “過不去啊，我的親人不多了，我把她父母當成自己家人一樣照顧，就是為了替我愛的人盡孝，再有就是贖罪！人家老人從沒有責備過我，可越是這樣我的心越是過不了這個坎，失去文提是我一輩子的痛苦--可每次提起文提，他總是叫她死鬼，我忍了這麽年，也是受夠了，我不想忍了，活著時就一直委屈人家，我不能在她死了還要讓她受屈--”

  擦了把眼淚，盯著自己的父親，“外麵的人都知道我有老婆，可他們並不知道那個人就是文提，爸我隻有一個要求，就是不要在逼著我成親，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我的心裏隻有文提一個愛人，隻有她一個--”

  “老四，有種，張姨支持你！！！”

  老太太豎起大拇指--

  “孩子，我一直都以為你沒正事兒，今個你可讓姨開眼了，那個女孩雖然走了，可有你這麽個情種想著她，相信在陰間她也不孤單，下輩子，姨保證你們能在一起--”

  打著保票，好象自己是玉皇大帝一樣--

  靈聰和蔣小凡都聽傻了，這阿姨啥都敢保證，也想不明白張媽哪來的自信！！！

  老喬雖生氣，但屋裏的人都在給喬誌國叫好，這老頭也就不在抻著了，看著兒子，眼裏滿是心疼“誌國，爸爸後悔了，我保證以後不在逼你，改天咱們一起去馬家，爸要當麵道歉，認下這個親家--”

  “爸爸！要是您早點，我--！！”

  喬老四當場就淚崩了--

  “我出去透透氣，你們有事就聊吧！！！”

  站起身要走，被靈聰一把拉住了，“大哥，你不用刻意離開的，我們隻是想替小爽討回個公道，她也是個冤死的女孩--”

  “小爽！！！”

  “啊！”

  “咱樓上你張姨家對門的小女孩，昨個跳了樓--”

  “就我家對門那個孩子--”

  “我大哥讓我查個人，也叫小爽--”

  “你大哥？”

  “王成--”

  “大成子哥！！！”

  蔣小凡樂得一蹦多高--

  “你們是靈聰、蔣小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