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的老，實在的實！”眼睛直盯著那兩個字，手也沒閑著，一筆一畫地寫著，兩隻手都派上用場了，生怕弄差，心情很矛盾，雖然不喜歡靈聰，但內心深處有個聲音一直在呼喚著，給出的答案是：“不希望一樣！！！”

  反來複去，來來回回折騰好幾次，可惜一點紕漏都沒有，依舊是一模一樣，隻是那照片後的字體筆畫粗了些--

  “失落！！！”

  瞪著那張白紙的空白處--

  “老實？誰說你老實？啊？？？”

  “還有你，叫你別纏著我，別纏著！就不聽--”手指戳著照片中女孩的頭，埋怨道“要不是你，我能嚇成這樣。真是‘一招被蛇咬，處處是地獄’！！！”

  “天哪兒！整漏了還怎麽升職啊！白去國外糟了一年的罪！！！”

  “我的副處長啊！就毀在你手裏了？”

  許是怕人聽見，也不敢出聲，隻是咬牙切齒地--像是從牙縫裏硬生生憋出的怨氣。雙手緊拽著自己大腿外側的褲子，那對早已凝聚在一起的拳頭，隔著那層布倔強地摳著，直至進了肉裏，十隻指甲如同鐵鉗一般，死死地鉗住，用力著，下手越來越狠，眼見著出紫痘子了，感到“絲絲”的痛處--。

  用力搓著自己的雙腳，皮鞋的鞋底與地麵的瓷磚不融洽地摩擦著，發出“次次”的聲音。

  一切都在醞釀中拔高--

  怒火飆升，四處彌漫著殺氣，那張罪惡的紙片像是被嚇到了，漂移著，也想找機會逃脫--

  “跑，我讓你跑！”汪玉昆一把拎起，用了吃奶的勁，結果隻須輕輕一提，剩下的蠻力回彈著，顯些閃了自己的手指頭。翹起指尖戳著，嘴裏罵罵咧咧地“我讓你，他媽的跑！”單手用力，揉成了一團，恨不得一口吞下，也想撕裂這一切的鬧心！

  “證據！”

  腦子裏掠過這樣的詞，一下子清醒了，慌忙停下自己的荒唐的行為--

  汪玉昆心裏這個氣啊？怒火直竄頭頂--

  “找他算帳去！！！”

  一百來米的距離，蹣跚著--

  酒足飯飽，屋裏三個人正聊得開心，靈聰一直想知道蔣小凡尿褲子的事情。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少了，還有人在旁邊補充著--

  嘻嘻哈哈地，非常開心地互相埋汰著--

  “哈哈哈哈哈哈！”

  汪玉昆站在門外，剛想往裏走，聽見屋裏傳出開懷大笑聲--

  “我不在，氣氛這麽好！”

  汪玉昆心裏相當不舒服，有種被人背叛了的感覺，被自己的兄弟從背後插刀子，那種感覺不是疼痛，是比疼痛更疼、更痛、心灰意冷，想死的心都有--

  “這兒心裏空落落的！！！”

  突然感覺自己好沒有存在感，本想轉身悄悄離開，就聽見：

  “要我說，你那次就賴汪玉昆，要不是他故意整你，哪那麽巧我就撞到你了，你還把自己給尿了---”

  這聲音是靈聰的，汪玉昆聽得很清楚。

  “可不嗎，啥壞事兒，他都能幹出來！--”

  蔣小凡迎合著。

  “背地裏都在說我的壞話！還朋友？--”

  靈聰煩自己，也許是因為兩人是情敵，可蔣小凡不應該也跟著擠兌自己--

  “都是那小子教唆的！以前蔣小凡就和他穿一條褲子，兩人常常打配合欺負自己，先前是啥話明說。可沒想到這回回來更加討厭了，還學會背地裏講究人了？”

  “非得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汪玉昆“梆”一腳踹開房門。

  “哈哈--”蔣小凡正在興頭上，突來的噪音真是嚇他一跳，“哈哈--”剩下的半口氣，正堵在喉眼處，“嗝嗝”地打著嗝，口齒不清地發泄著“你--嚇得我--，一個--嗝--沒上來，嗝嗝！！”

  頭一回聽說--笑，還能噎住大活人！

  “喝口水--”

  葉小碟非常體貼地遞過來一杯水，蔣小凡一飲而進，“呃--”輕撫自己的胸口，感覺舒服了許多。

  “你，怎麽--”

  指著汪玉昆，還沒說完全句。

  “你閉嘴你，你個跟屁蟲！！！”

  汪玉昆沒好臉地擠兌著蔣小凡。

  看著還沒來得及坐下的葉小碟，盯著蔣小凡，一臉擔憂。“連蔣小凡這樣兒的都能入你的眼，我差啥了？”汪玉昆的心一下子降到了冰點，哇涼涼的--“啪”扔過一個杯子，命令的口氣說道：“給我也倒一杯！”

  大家都愣住了。

  蔣小凡整個人都呆掉了，張開的嘴巴都沒來得及合上。心想：“汪玉昆太反常了，以前可從來不會這樣的口氣同小碟講話”。

  心疼小碟，蔣小凡站起身準備伺候這隻突然發瘋了的野狗。

  “你別！”汪玉昆擺著手，一臉嫌棄地讓蔣小凡別碰杯子。

  話表達得不能在直白了，蔣小凡有些不知所措，尷尬著--

  “小凡，你去坐吧！”

  葉小碟推著想為自己解圍的蔣小凡。

  “好，我給你弄！”葉小碟輕聲吮著--伸手去取茶杯，被靈聰一把拽住，“不慣他！”看著汪玉昆，大聲道“想喝自己去倒，別支使小碟！”

  “你的啊！她是你的啊？”

  汪玉昆叫囂著，一副想打架的嘴臉。

  “玉昆，你這是怎麽了？”

  小碟雖有禮貌，但可不是軟柿子--可以任人擺布。

  對於汪玉昆來說，小碟的聲音總有殺傷力，那麽彬彬有禮的女孩話裏都有了幾分氣，汪玉昆意識到了，聲音也降了幾調，說道“小碟，我今天氣不順，不是衝你，我對你--”

  “怎麽地呢？”

  靈聰一直忍著，從看見汪玉昆第一麵起就想揍他，也不知道什麽原因，就是覺得他欠揍--

  “上輩子一定是冤家！”一想到他對小碟的死態度，心裏就更不是滋味了。

  “怎地？”汪玉昆奔著靈聰來了，說話像機關槍一樣，“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地？”

  “你這是說我還是說你自己啊！”靈聰笑著，臉上的表情滿是瞧不起，陰陽怪氣地“喲！這可稀奇了，說自己還這麽直白啊！”

  “我說你呢兒？背地裏弄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還調查！”汪玉昆氣呼呼，一麵說一麵摔打桌子上的碗筷。

  “你摔誰啊？”

  “我幹什麽了？”

  靈聰可受不了這樣的侮辱，一把扯住汪玉昆的衣領，拳頭舉起老高--

  “打，你打”汪玉昆指著自己的腦袋，叫囂道“往這兒打，有本事兒你打死我！”

  靈聰氣得臉都紫了，恨不得一拳頭糊死他。

  葉小碟一看不好，急忙上前，扯住靈聰的手，用力往下拽--

  好不容易拉下來了，汪玉昆又紮刺了，隨口就來：“你個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