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王林都緊緊跟隨在葉小碟身邊，每天上完課就匆匆忙忙來找葉小碟。混的好時，能得到一個笑臉；敢上倒黴時候，一天恨不得連葉小碟的樂模樣都看不到。

  葉小碟看著王林時的眼神不對勁，像是用勁渾身的力氣，扒著外衣內的皮膚，一層一層撕裂著，直到她滿意為止。滿意的標準很好確定--淡淡的微笑。

  王林清楚，他那層皮囊裏麵、皮膚的更深處，藏著葉小碟朝思夜想的人--靈聰。每當在自己身上看到靈聰的影子，才能看得見葉小碟甜美的微笑，也是她正眼看自己的唯一時刻。

  王林，徹底變成了靈聰的衍生品。

  可是，很奇怪！

  王林很享受這個過程

  “徹底變成靈聰”

  王林下定決心。

  不知道什麽原因，那個收了錢的宋萬年宋大夫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打電話無人應接；去醫院，總是找不到他本尊！

  “莫不是被騙了吧！”

  “區區十萬，不至於的！”

  王林從小在富人堆裏長大，“錢”對他來說隻是數字，並不重要！雖然父母都是普通人，但卻有個好舅舅；雖說自己很不想待見他，但誰又能跟錢過不去呢！

  翻著手機裏的電話本，“樸成儒樸老爺子”的電話...

  “應該問問樸老爺子，他可是屈指可數的專家“

  王林想著，撥通了這個被他特殊標記過的電話號，隻響了一聲，又快速按下了結束鍵

  “樸老是樸畫家的爸爸，而樸又與成院長...”王林認真地捋著這一層層關係，想到了高長江“壞了，成院長若是知道，那高副院長不也就知道了嗎？雖然兩人有矛盾，但人家畢竟是真夫妻，若是被老高知道，哪在院裏我就變成了笑話，還有高子翔那個小雜種，更是會瞧不起我，再去小碟哪兒告我的狀，我可就真的陪了夫人又折兵嘍，得不償失啊！”

  越想越怕，王林快速屏蔽了樸老的電話，害怕他會反打過來。

  “算了，還是要找老宋解決這件事情的，老宋人雖不咋地--貪錢。

  給他，不就萬事不愁嘍！”

  一遍又一遍打著宋萬年的電話

  “滋滋”的鈴聲讓人鬧心

  這老宋人間蒸發嘍！

  王林有些毛，不是為了區區十萬塊錢，錢是小事，“夢想”卻是大事情！

  “我就不信了，你--老宋還能有膽不去上班啊！”

  王林下狠心一定要抓住宋萬年這個敗類，一有時間就去醫院門口堵著，可連守了三天，連個人影也沒見著。

  心想“這老小子夠賊的，這是看準了我不敢去醫院打聽啊！”

  被動--是一切希望的毀滅器。

  王林算是想明白了：不給老宋點顏色看看，他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需要找個眼線”

  王林認真想著，小郭護士人太直--不成；護士長人有些滑--估計不肯幹；小黃--太小，怕不成事！想來想去，有過接觸的就隻有程思琪同杜潔婷了！

  小杜護士，是決不能用的，她一直抱著張楚橋的大腿，那個黑煞躲都躲不起，更別說與她相識的人合作了。

  對，找小程護士。

  這女孩亦邪亦正，王林清楚記得，有一次小程為了一塊巧克力，硬是把小黃給氣哭了，一件小事，可不是一個“饞”字了解的，是貪心！

  目標鎖定，立即開始行動

  小程弄來了宋萬年家的地址與電話，非常詳細，標注也很到位，就差標上精準的坐標嘍！

  ......

  單位找不到，不信你不回家！即使是畜生，對於家也會流連忘返的。

  這是一棟有點老式的住宅。房子很破舊

  “沒想到啊！堂堂宋大主任，日子如此不堪哪兒！”

  將車停在隱蔽的地方，王林不錯眼珠地盯著。

  一個女人緩緩走來，年齡不太大，但步履蹣跚，喘著。女人身上露出的骨頭很突兀，似乎隻剩一副骨架，骨瘦如柴般，看著沒有力氣。“咳咳”地刻著，似乎是病了，很嚴重。

  男人大包小包地拎著，跟在後麵，關切地喊著“慢點，小心又咳嚴重嘍！別急，掛上號了，放心吧！”

  這男的有些絮叨，象定住年幼不懂事的孩子一樣，一遍又一遍，重複著！

  聲音有些熟悉，王林定睛看上去，趿拉的穿著，胡子邋遢的，是宋萬年。王林被嚇了一跳，難怪老宋愛財，有這麽個耗錢的女人在身邊，掙多少夠用啊。

  “可怎麽沒有聽說過呢？看來家醜不可外揚這句話在老宋身上也是一樣好用的”王林琢磨著。

  打開車門，小王博士迎了過去。

  宋萬年被嚇到了，有些恐慌，下意識地躲著。

  沒見麵時，王博士真是狠透了老宋，可一見他的囧狀，又有些不忍心了。

  虛弱的女人死命盯著自家樓下丈夫的熟人，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望著矮胖的年輕人，麵露恐懼

  “你不用害怕，這是我們院裏的同事”宋萬年幾步邁到妻子跟前，安慰著。

  “嫂子”

  王林客氣地招呼著

  女人勉強笑著，笑容有些僵硬。

  宋萬年倒不客氣，主動拉開王林後座的車門，將媳婦扶上去，關上了！

  “病十來年了，治不好，隻能維持活著”

  王林呆了“這老宋也就四十二三歲歲，難道這女人從結婚就一直病著”很同情地看著宋萬年，想不明白。明明外麵已經有了女人，還照顧著這個，看上去又很上心，不象是裝的？

  王林有些弄不明白了，那個外樓梯，那雙小鞋，一直在腦海裏晃著。

  老宋似乎看明白了王博士的心思，點頭苦笑道“結婚的第三年，懷孕了，產檢時發現的”

  “那孩子？...”

  “沒了！”老宋晃著頭，苦澀著“要不成的，在肚子裏就長不大，就算長成了，即使勉強生下來，也不會是健康的”

  “難怪，難怪了！”

  看著女人虛弱的樣子，王林有些同情老宋了，夫妻生活...生理需求!

  王林自言自語著。

  “王博士，送我們去省醫院吧！”

  宋萬年上了車，坐在自己女人身旁，扶著她的頭倚在自己肩上。

  伺候一個病人將近二十年，老宋也是有點血性的。

  透車鏡裏瞄著後排的兩夫妻，男人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女人依賴的眼神一直在自己男人身上打轉，笑著--那是種說不清的感覺，是對親人的無限信任與依賴！

  王林能看懂，小時候，妹妹王娜就總用這種眼神看他。無父無母，哥哥即是父親也是母親。宋萬年扮演的就是王林當年的角色！

  “是好人？是壞人？”

  看著這個工作與生活中截然不同的男人

  不知道什麽原因，王林竟然開始有些敬佩宋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