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碟心急如焚般，煎熬著

  球場上

  高高壯壯的靈聰仿佛變了個人，跌跌撞撞地，像是在踩高蹺，東倒西歪地，隨時都有可能跌倒，讓人看著心驚肉跳，捏了一把冷汗。

  “這笨”方玲嘀咕著。看著葉小碟氣憤的目光，頭轉向了別處，氣呼呼地不願意多看一眼。

  “子翔，你去他哪兒，一組吧”鍾誌文安排著

  高子翔翻著白眼，看著葉老師嚴厲的目光，不情願地過去了。

  “啥意思”

  “你，太......太麵了，你倆就當一個人使吧，有球我們就傳給你，你就努力進一個球就完活”

  “噢“一張大臉耷拉著，有些不開心，但又沒辦法，隻能乖乖聽話。

  “誌文，你有點耐心，別大吼大叫地”

  “好，好，老師，我盡量控製”看著笨笨的身體，鍾博士指著“教授，他也太笨了，真不明白，您看上他哪兒了”

  看著那抱著球行走的笨拙身體，又看向看台上，那張洋溢著笑容的臉，葉紹文歎了口氣“唉”，學著葉紹文的口氣，效仿著教授專屬的跺步

  一籌莫展地

  “你幹啥呢，還帶這麽玩的嗎”高子翔大喊著，不耐煩道“你都笨實心了你！”一把奪下球，奔向球藍，縱身一躍，球進了

  胖子被訓地有些委屈，心裏暗暗叫著勁“以後，騰出手，我在收拾你”

  “進了，進了，太帥了”學生們又開始大叫。

  歡呼聲不斷

  “是靈聰進球了，他總是這麽帥”

  葉小碟也跟著興奮地叫著，捂著嘴，看向遠處的學生們，壓低了聲音“誰贏了？”

  “還沒有結果呢，咱們這麵先進個球”

  “噢，我就說嗎？有我聰哥在，沒有完不成的事”葉小碟美著。

  “真是傻了”方玲嘟囔著，同情地看著自己的好朋友。

  “這個球我一定得搶到，要讓小碟看看我的實力”胖子心想著

  鍾誌文拍打著球，快到籃球架下了，被葉紹文無情地截胡了

  “老師，您也會這招了”鍾誌文笑嘻嘻道“可咱們是一夥的，您是不是糊塗了”

  話沒說完，球已完美在胖子手裏

  “切，怎麽能給他呢”看著看台上的葉小碟，鍾誌文閉嘴了。

  學著高子翔的射手，胖子使勁縱身，但無論怎樣努力，腳就是離不開地麵。那胖胖的身體像膠水一樣粘到了地麵上。

  “要投球了，快看”葉小碟站起身，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

  期待著

  “幹嘛呢，這是，都多半天了，還不投”學生躁動了

  “是跳不起來吧”

  “就是，看那大體格”

  “太耽誤事了”

  ......

  “瞎說什麽，靈聰可是最帥的籃球隊員。小孩子懂什麽？不會欣賞”葉小碟撅著嘴，一臉不悅。

  “是，是，是，你家靈聰最帥了”

  兩隻球隊僵持在球藍下方，鍾誌文、高子翔圍在胖子兩邊，葉紹文堵著出生牛犢的大一新生們。

  “你快點”鍾誌文惡狠狠地，一麵說一麵瞄著自己的老師。

  胖子不說話，還在醞釀著。

  “你看，葉教授，一人擋五個，你能不能也利索地”高子翔諷刺道“撇一下，往高處，我一跳就能進去然後算你的，後邊人看不清的”

  胖子冒汗了，前後夾擊，心開始發毛。

  手一抖，球掉了，想撿起來，被無情地推開了。

  高子翔縱身一躍，輕輕一扣，球進了

  胖子昂著頭，看呆了

  “球進了，太帥了”

  “高老師威武”

  “不對，是王老師進的”

  “你眼睛不好使了嗎....”

  吵嚷的學生們把葉小碟弄懵了，什麽王老師？王老師是誰?

  葉小碟躊躇著，不願相信。

  胖子踉踉蹌蹌地，滿頭大汗，翠綠的籃球服早已濕透了，沒有汗珠，像是被水蒸氣噴的一樣，還冒著熱氣。每動一下，“唰唰”地響個不停，奇癢無比

  郝東良湊上前，低聲道“你沒事吧”

  “沒事啊”

  “你看看，這都出來了”伸手拽著後方露出的白色透明物

  胖子驚了，動著身子，裏麵的袍子也跟著滾動，“嘩啦啦”聲響越來越大。

  “糟了，脫離了”拉著郝東良，胖子叫著。

  幾個學生圍了過來

  場麵尷尬極了

  “老師，您沒事吧”

  “別碰我”王林躲閃著，臉紅了，磕巴著“我，沒事，沒事”

  隻顧著躲閃，沒有注意腳下。一個趔趄，摔倒了

  “咣，咣”砸出了響動。

  鍾誌文和高子翔咧嘴笑著，躲開了，鄙視地笑著，一臉不待見。

  “聰哥，聰哥”葉小碟瘋了般衝下去。

  “你慢點，慢點”方玲緊跟在後，大叫著“當心”

  一把拉住險些摔倒的葉小碟

  葉小碟奔向籃球場

  眾人齊唰唰回過頭，看著跑來的女孩

  “哇，葉老師，好漂亮”小男生們驚叫著。

  “快看，葉小碟，葉老師，校園的美女老師啊”

  “她這是怎麽了”

  “是看見熟人了嗎，不對啊，場上的人都認識啊”

  “走了，走了”鍾誌文驅趕著不知天高地厚的生瓜蛋子們。但麵對哈喇子橫飛的學生們，竟也無計可施。

  葉紹文轉身偷偷溜走了

  胖子扭著頭，不敢正臉麵對飛奔而來的葉小碟

  “程皓，程皓”擺手叫著籃球隊長

  “怎麽了，老師”大一學生會主席，籃球隊長程皓好奇地問“有什麽事情嗎？老師”

  “帶他們都下去吧，老師有點事”

  “噢”學生們很不情願，但也懂事地離開了

  “咱們也走吧”郝東良拉著鍾誌文和高子翔

  看著葉小碟，高子翔的心裏很不是滋味，這個一向清高自信、學生們心目中的女神，今天，為了這虛偽的現場，不惜丟掉所有。

  高子翔偷偷抹著眼淚

  鍾誌文摟著子翔的肩，笑著道“別難過，小碟，總是要生活下去的，那個...”手指著背影，傷感到“或許是她最好的歸宿”

  高子翔愣住了

  “靈聰，靈聰，靈聰”葉小碟大叫著。

  胖子呆愣在哪兒，一動不動。

  走近了，看清了，葉小碟癱坐在地上

  胖子衝了過去

  那厚厚的鞋底跟著一顫一顫，像即將離弦的箭，已經快要脫離了；更像隻殘次的小船，微風輕輕一吹，左右搖擺著

  “小碟，你沒事吧”

  “怎麽會是你？”看著一模一樣，灌滿記憶的球衣，望著那張大臉，一顆希望滿滿的心徹底破碎了。

  那高出一頭的個子，那厚厚的鞋底，足有二十公分。

  方玲站在不遠處，哭了

  “小碟，我不指望你會喜歡我，我隻想給你帶來快樂，哪怕隻是一瞬間也好，我不想你每天活在痛苦之中”王林大吼著“哪怕讓我做靈聰的影子，我也樂意”

  一把小剪子被掏了出來

  方玲急忙跑了過去

  葉小碟驚呆了

  “哢哢”兩下，衣服裏掉出大大一片膜狀的東西，被汗水浸的已經抽到了一起，厚厚的一大張，成片狀，汗珠滴落著，像雨水一樣，滴著

  那個大肚喃又鼓了出來

  “你這是耍的哪一出啊”看著泛起的紅疙瘩，方玲怒叫著“王林，王老師，你在幹什麽？”

  “小碟，我愛你，真的，哪怕是過敏，我也不怕，哪怕讓我死，我也不怕，真的，隻要讓我在你身邊就好”

  風吹打著籃球框，上麵的網被緊緊卷在了一起，像憤怒的精靈，泄著憤，嘶吼著

  王林身上的球衣被無情地吹起，白白的上身全部紅腫了。風像是故意的，刺進了皮膚裏，一塊塊，麵積更大了。

  一道白光伴著閃電傾斜而下，天晴的有些嚇人，陽光照得人臉上發燙。

  光亮越來越多，鋪滿了葉小碟的腳下，金燦燦地。

  琉璃蹦跳著，歡呼著，尖叫著，貼在葉小碟的心口，“謝謝你，親愛的”聲音溫柔細膩，刹那間撕裂了葉小碟的心

  光線越來越亮，全部聚了過來

  葉小碟手指著自己，如摘膽剜心一般，一雙眼睛直勾勾地，整個人冰冷著，三魂七魄已不附體，苦笑道“靈聰，不同意”

  轉身走了

  很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