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師，你在嗎？”護士長呼喊著

  “噓，在這兒”

  王林小聲道“別跟別人說我來過”急匆匆地走了，沒走多遠，又折了回來“讓別人知道，對你影響不好”

  “什麽意思呢？”護士長犯嘀咕了“難道喜歡我，不能啊”身體不自覺地後退著，捂住心口，張大了嘴巴“可千萬別，我可求你了，太胖了”看著王林緊倒蹬著的小短腿，護士長呲牙咧嘴地，急忙跑開了

  “你上哪兒去了”小郭護士凶巴巴道“老是沒影，一走走半天，都忙不過來了，也不知道自覺點”

  “我上樓取東西”女孩辯解著，有些不耐煩“這不回來了嗎”聲調一點點低了下來

  好熟悉的聲音

  王林忍不住回頭望去，離的有點遠，看不清長的什麽樣，隻看見一雙纖長的腿，很白

  “白瞎這好白菜了”王林搖著頭，腦海裏浮現高院長瘦不啦嘰的樣子，覺得可惜“張院長那麽帥，葉教授也很帥，怎麽偏要跟那個老東西，要品沒品要樣沒樣的”一想到葉教授，自己未來的老丈人，王林輕輕打了自己一嘴巴，怎麽能把他扯進來呢，那可是小碟的親爸

  “傻瓜”怎麽能坑嶽父呢？

  “哈哈”想想就美

  東躲西藏，一路上小心意意，好不容易上了車

  “好險啊”王林捂著胸口，開心地笑著“哈哈，沒想到今天這麽走運，看來愛情事業要雙豐收嘍”

  “YES“莫名的自信

  一切都仿佛是上天的安排

  咧開五音不全的嗓門，大聲哼唱著“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得意地笑著“哈哈、哈哈”，一種從未有過的自豪感，管他好不好聽，開心就好。眼睛卻瞄著四下，老感覺醫院門口有人影一直在動，盯著他

  沒做壞事啊

  就來取個藥，撞見了

  不是特意的

  “這可不怨我，老高，您老可別怪我，我保證不說，隻要你不找我麻煩，我就不說”王林自言自語著，昂起頭，閉上了嘴，心裏默念著“要是惹我，爺這回可是握住你的把柄了，哈哈“

  王林向院裏請了兩天假

  去了舅舅公司，提了一輛房車，備上幹糧，準備要打持久戰

  葉小碟一直不出屋

  方玲陪著

  “江子阿姨，我明天要出差去上海，小碟這兒可怎麽辦啊”

  “玲，你是不是有比賽了”

  “恩，實在是托不開了，我要帶著學生們去參賽，但又不放心小碟，阿姨，小碟狀態不好，你可要來陪她啊”

  “玲子，阿姨謝謝你，放心吧，我晚點就過去”

  “好，阿姨，我先走了”

  鍾誌文的越野車就停在小區裏，接走了方玲

  屋裏

  葉小碟睡著了，抱著靈聰的照片

  “小碟，小碟，他們都走了，沒人打擾我們了”靈聰一襲白衣出現了，摸著葉小碟的臉“家裏來外人了，你也不告訴我一聲，害得我都不敢回家了”

  “聰兒，不怕，以後，誰也不讓來了，好不好”

  “恩，我隻想和你過二人世界”

  “小碟，你瘦了，是不是沒有好好吃東西啊”

  “恩，我想你，每天都想，你摸摸我的臉，都沒肉了”拉著靈聰的手，按到自己臉上

  他的手冷冰冰的，像冰櫃裏凍實的肉一樣，涼的讓人打怵。一張臉慘白著，看著有些嚇人，看不到血管，一層白皮包裹著骨頭一樣的東西，硬硬的，也沒有胳膊，隻有一雙手。

  “聰，你的手怎麽變小了，也瘦了許多”

  “還有你的臉，好蒼白啊”

  “你是不是病了”

  “恩，我缺血了，我媽媽不讓我出來，把我關在瓶子裏，好鬱悶，我想你小碟，每次隻能偷偷跑出來看你”

  聲線一下子變細了，發出小男孩的聲音，整個人都變小了，像個七八歲的孩子

  “我恐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我給你血，靈聰，我們倆一起走，你等我”

  靈聰擺著手，很沮喪，身體不斷縮小，漸漸消失了

  葉小碟醒了

  爬下床，沒有開燈，借著琉璃的光亮，四處找著

  方玲把利器都藏了起來，隻留下一把做菜的小刀

  “終於找到了”葉小碟有些興奮，一張小臉上洋溢著笑容

  跑回了臥室

  想都沒想，割向了自己的手碗

  血流了出來

  手腕貼到了琉璃項鏈上，瞬間點亮了屋子

  “你幹什麽，小碟，你會死的，我不要你死”

  “你醒醒，快醒醒”

  血液染紅了琉璃，看得見靈聰的臉，是二十幾歲的樣子，葉小碟笑了，昏了過去

  戶外

  “bangbang”車窗顫動的聲音，越來越大，震得房車通體晃動著，發出拖拽的“吱嘎”聲，像蕩起的秋千，上下搖晃著，晃得車上的東西“劈裏啪啦”落了下來，像地震一般，很劇烈，有種用簸箕顛簸雜物，篩米的“嘩啦啦”的聲音響個不停，飄出“呼哧呼哧”微弱的喘息聲，一股冷風襲來，有人在拍王林的臉，下手很重

  王林醒了

  身邊的雜物落了一地，香腸、麵包四下滾動著“來賊了”王林揉揉眼睛，看向車門，緊鎖著“啊，地震了，一定是地震了”

  一道白光射向樓上，像一盞明燈，指引著，屋裏的燈都開著，很亮很亮

  王林注意到了“不好，出事了”

  瘋一般向樓上跑去，電梯的門開著，隻有12樓的按鈕亮著，好像在等他，兩隻腳剛剛探進去，還沒有站穩“啪”電梯門關上了，很快，一路都沒有停，瞬間就到了，冥冥中有一股力量，但就是看不見

  房門虛掩著，王林心裏叨咕著“這方玲也太不靠譜了，走也不知道關緊門，多危險”

  猶豫著“就這麽進去，小碟會不會生氣”一股大風吹來，風力有些凶猛，王林踉踉蹌蹌地被撞進了屋裏

  很安靜

  “咣”臥室的門打開了，血腥的味道傳了出來

  天好像一下子又黑暗了許多，風聲越來越大，吹得屋裏的燈左右搖擺，水晶亂顫，發出“當當”的撞擊的聲音，到處都是，清脆而又刺耳，像極了午夜裏嚇人的電影裏的場景，鬼影不斷閃著，像流星一般，隻留下一絲絲影像，看不見也摸不著。可天才剛剛黑下來，七點多的夏日不應該這樣啊

  顧不了那麽多了，王林衝進了臥室

  葉小碟平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穿的整整齊齊的，像是有人幫著整理過，上衣已經被染紅了

  一本書放在床頭，被吹的“唰唰”地響著，一頁一頁翻動，像被吹風機一直吹著，成了扇形，閃著光，刺人眼睛

  王林注意到了

  沒有時間捉摸

  床上的葉小碟呼吸很微弱，王林將手探向鼻子“謝天謝地，還活著”

  “小碟，你怎麽了，快醒醒”

  抱起葉小碟，送去了醫院，這裏離校醫院最近，隻能去哪兒了

  護士長打通了成院長的電話，她正在值班室裏休息

  急救室裏，醫護人員在忙著輸血

  “教授，小碟自殺了....”接到了王林的電話，葉教授帶著常江子急衝衝趕來了

  小碟的命算是保住了

  葉紹文滿懷感激，看著王林，雖然有些不滿意，但老高院長的話一直在耳中回放“是該考慮給小碟說門親事了”

  這麽一個上心的男孩掛念著女兒，讓老葉有些欣慰

  “趙董事長來了嗎？”常江子的大嗓門打破了葉教授的沉思

  “沒看見哪兒”護士長應著

  “怪了，他的車在外麵，人怎麽沒在呢”

  “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操心別人，關心自己女兒得了”葉教授有些不高興，老婆沒心沒肺地樣子，讓他很苦惱

  王林低著頭，假裝沒聽見

  眼睛瞄向護士台，那條又白又長的腿不見了

  護士們都穿上了肥大的褲子

  王林感到很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