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未亮，樓君炎已經穿戴整齊，起身，掃了身後還在睡熟的人。

  不覺微微一笑，隨即走出房門。

  待到樓君炎出了門，慕之遙睜開眼睛，坐起身子，沒預約自己蹙著，門外丫鬟一直守著，等著進來侍奉洗漱。

  小夏也在門外侯著，見樓君炎已經離開，她命了身邊丫鬟將盆子端著，隨後將敲門進來。

  “王妃，你醒了!”見慕之遙已經起身，她忙走來，準備幫她穿衣裳，慕之遙反射性的一偏。

  小夏一頓。

  “去叫丫鬟進來侍奉吧！”慕之遙勉強擠出一個微笑來，衝著著小夏一笑。

  小夏見慕之遙對自己笑，還以為又是自己誤會了，隨即出去叫人進來。

  慕之遙看著她背影，麵色一冷。

  “王妃，今日是穿這身碧綠色衣裳嗎？”丫鬟拿出幾件衣裳來，任由慕之遙挑選。

  倒不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她隨意挑選了一身藍色衣裳，梳妝台前一臉清淨，她對著鏡中自己微微一笑。

  “王妃，可是有什麽歡喜之事？”身邊梳妝的丫鬟見她笑，滿麵笑容的問道。

  慕之遙搖搖頭，並未言語，她隻是覺得自己前身雖算的漂亮，卻也不及現在的清麗脫俗，心中不免為自己還活著感到莫名歡喜而已。

  小夏從外麵進來，手裏拿著一段與之衣裳匹配的手腕帶，慕之遙隻懶懶一眼掃去。

  “這帶子倒是費事了些，今日便不必用了，隻拿一件白裘披肩便是。”

  慕之遙聲音慵懶，隨即起身，緩步往外麵走。

  小夏拿著一件白裘披肩追來，將其披在她身上。

  “王妃，早膳已經準備好了!”

  “嗯！”慕之遙虛應一聲。

  入了飯桌，並未見到樓君炎，她抬眸看向丫鬟，“王爺可是出去了？”

  她隻以為樓君炎去了書房辦事，沒有同一起吃飯，看來是出府去了。

  丫鬟點頭應聲，“是的，王妃。”

  她不問樓君炎去了何處，隻是徑直吃了飯。

  “公主今日可是派人來了？”她問身邊丫鬟。

  “回稟王妃，未曾!”丫鬟恭恭敬敬一行禮，回道。

  “便出府去走走吧！”她倒是許久不曾去街市走動了，怕是胭脂鋪都換了行當吧!

  這麽想著，隻是帶著隨行的一個丫鬟合著小夏跟著，雖然心裏對小夏有了芥蒂，但還是得如以往一般對待。

  “王妃，我們這是要去胭脂鋪嗎？”小夏一眼便看出馬車行去之處。

  慕之遙點頭，“想去看看，怕是已經換了行當幾許了。”

  說著，她略顯神傷些許。

  不到胭脂鋪，她便叫停了馬車。

  “你們先行回府去吧！”對身邊丫鬟和車夫說著。

  丫鬟不要放心，倒也聽話隨著馬夫回去了。

  胭脂鋪早已關門，門口依舊掛著以往的牌子，隻是上麵灰塵已經明顯，旁邊還可見蜘蛛網。

  “王妃，這胭脂鋪怕是許久都未開了?”小夏扶著她往近走，一邊說著。

  慕之遙點頭，“該是許久沒人打理了!”

  這胭脂鋪倒是未曾換行當，隻是無人經營，她眼眸看著胭脂鋪門匾，良久才收回了視線。

  正好一人經過，“夫人是想買胭脂嗎？”

  這婦人手中提著果脯，笑容倒也實在。

  “嗯！”慕之遙順口一答。

  那婦人眼睛微愣，看了慕之遙一眼，她戴著鬥笠，倒是看不出模樣來。

  “夫人怕是很久不出門了!這裏已經關門許久，如今那街市裏麵有一家胭脂鋪可是火得很，幾乎那些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都是去那裏買的。”

  這婦人說著，還一臉豔羨模樣。

  “你們要是去的話，我正好也同路，不若夫人便隨著我一起去。”

  那婦人說完，也不管慕之遙她們是不是跟著。

  小夏拉了拉慕之遙衣袖，“王妃!”極為小聲的想要阻止，見慕之遙並未理會，便跟著一起往街市走。

  街市中央，很是熱鬧，許多人圍在一起，像是看什麽熱鬧的事情。

  身邊婦人隨即說道:“夫人，你們看，就是那裏，那胭脂鋪就在那處，生意可是好的不得了，人來人往的，都擠不進去呢？”

  婦人表情誇張，看著慕之遙和小夏，眉宇都是帶著笑意的。

  慕之遙眉宇微蹙，步伐不由往那處走。

  站在門口那人，一臉冷清，眼神犀利看著人群，麵上雖然帶著微笑，但卻並未抵達眼底，情緒不見多少喜悅。

  眸子落在慕之遙這處之時，眸中一閃，手不由自主一動。

  “王妃，那不是……”小夏看著那人，心下一頓，對慕之遙說著。

  “晚秋!”慕之遙許久未曾聽過晚秋消息，就跟小夏一般已經人間蒸發，如今確是突然又冒出來。

  她覺得這個事情也有些蹊蹺的，但又不能說是哪裏不對，待到那人已經緩步走來。

  “夫人!”晚秋神色顯得溫柔，看著慕之遙，像是許久不曾經見的舊識，藏在袖口裏麵的手握成拳頭，眉梢帶著笑意。

  “晚秋，這段時間你去了哪裏？”小夏走到晚秋眼前，一臉愁容。

  晚秋微微一笑，“因為家中一些事情，這段時間去了老家，那邊比較遠這一去回來竟是找不到你們了!”

  他顯得自然，說話語氣也顯得冷漠了許多。

  慕之遙並未說話，隻是淡淡看了眼那胭脂鋪，隨後轉眼過來看著晚秋。

  “胭脂鋪是你開的？”以往製作胭脂的時候，晚秋也會跟著學習，她向來喜歡愛學習的，倒也覺得晚秋挺討喜。

  如今看來，晚秋怕是一開始就算計好了的，為的怕就是這一日吧！

  想來，心中不能覺得可笑。

  晚秋並未遲疑，回道:“是，去了這趟老家，將老宅賣了得了些銀子，便回來做點行當，想來想去，也不會一點手藝，最後想到夫人曾經教習的一些胭脂製作。”

  他看著慕之遙，又怕引來她的誤解，又道:“還請來了城裏最好的胭脂師父，自然在這城中，除了夫人，其餘那些胭脂師父都算不得什麽，也就是可以糊口過日子而已。”說來，他一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