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知道樓度蕭的野心，看著他，說道：‘時間已經不早了，我已經有些累了，還請王爺高抬您的貴腳，我們要回去了。’

  說著，她直接繞開了樓度蕭，往炎王府那邊而去。

  留下樓度蕭，一臉的冷凝看著他們的背影。

  身邊近衛走來，“王爺，宮裏麵的人似乎收不到送進去的消息。”

  樓度蕭冷冷一眼掃去，顧嘉進宮之後，似乎變了許多。

  一個女人，他不覺得她會有男人的野心，不過顧嘉是有實力的，他不得不防著。

  回身，對侍衛說道，“回府！”

  顧嘉回到王府的時候都已經是後半夜了，慕之遙還一直守在院子裏麵等著他們回來。

  見顧嘉和郭萌萌一起回來，慕之遙端著一杯熱茶送進嘴裏，隨後說道：“你們倒是知道回來了！”

  郭萌萌率先走上前去，就坐在慕之遙對麵，讓那丫鬟倒滿一杯茶水，一口就喝的幹淨。

  “王妃這是一直都在等我們？”她倒不見疑惑，隻是淡淡的說道。

  慕之遙不語，看著顧嘉，他站著也不見想要坐下的意思。

  “將軍不坐？”

  顧嘉略帶嫌棄的看了眼石凳子，“這麽冷的天，似乎不適合坐這樣的凳子了。”

  轉而，她又說道：“郭萌萌，你不是還需要回去打坐的嗎？”

  郭萌萌白了她一眼，覺得她哪壺不開提哪壺，隨後懶洋洋的往屋子裏麵走。

  一走一回頭，“顧嘉，你自己不用打坐的嗎？”

  自從知道了樓君狄的事情之後，郭萌萌就覺得自己似乎會錯了意，她一時間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誰的後代。

  樓君狄這麽一說，就連一個孩子都沒有，又怎麽會有什麽後代的呢？

  “不用。”顧嘉冷聲回著，隨後在郭萌萌坐過的凳子上麵坐下。

  “王妃是有事與我說道？”

  故意支開了郭萌萌，怕是宮裏的事情，她一直不想要慕之遙陷進去，但是如今倒好，自己都陷進去了。

  如今怕是她想要撇清，都不能了，因為自己的身份已經在這裏擺著。

  慕之遙微微一笑，“聽聞你入宮了？”

  顧嘉笑笑，“嗯！”

  “以往你倒是勸說我不要卷進去，你自己如今又是怎麽一個想法？”

  慕之遙開門見山，也不準備跟顧嘉賣關子。

  顧嘉看著慕之遙良久，最後無奈一笑。

  “王妃卷進去是必然的，然而我卻不是。”

  她這話說的已經很明了，她還是一個女子，一個女子在這個時代是卷不起什麽大風大浪的。

  “難道顧嘉你忘記了……武則天！”慕之遙倒滿一杯茶遞給顧嘉，隨後一笑。

  “你這是想我變成那樣？”顧嘉看著慕之遙，良久才露出一抹笑意來。

  拱門之處，一個身影時隱時現，聽著他們談話，他眉峰稍冷。

  慕之遙笑笑，“顧嘉乃是風雲人物，就是在朝堂之上也是能夠說的上話的，即便這個時代對於女子實在是有些苛刻了，然而你一開始皇上怕是就在培養你。”

  不管是不是宰相引薦，怕是皇上也會用顧嘉，宰相那裏怕也隻是一個契機。

  她笑著說道:“沒有公布你公主的身份，也隻是皇上在沉澱，你畢竟是從一個將軍走來的，先前還因為那些事情導致成為海捕文書裏麵的主角。”

  顧嘉輕輕一笑，覺得慕之遙分析得也有道理。

  “王妃是覺得皇上一開始就在培養一個繼承人？”

  慕之遙輕扯嘴角，笑意更濃。

  “將軍心裏不是也清楚，一個武狀元一步青雲成為了掛帥將軍，而今這一層身份捅開，身為女子，雖然眾多爭議，但是如今你這個公主的身份就可以叫朝堂之上那些人住嘴。”

  “即便是他們不買皇上的賬，又有誰家的姑娘敢去邊境做統帥的，自是沒有人做到，隻有你顧嘉一人，拿著刀劍便是將軍，放下刀劍就是女子。”

  自古巾幗多爭議，顧嘉這一層身份隻要言明了，就會引起眾多的爭議。

  皇上心裏自是明白，不然也不會先讓顧嘉入宮去談話，這一談便是一天，顧嘉回來時候就連性子都變了。

  她如今怕是也有了軟肋了，慕之遙是這麽想的。

  一個人隻要有了軟肋就自然而然的多了一份愁緒。

  以往的顧嘉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漢子，如今就是一個怕天怕地的女子了。

  “你不願意卷入那皇城之爭，我又何嚐不是！隻是你我二人如今都不能完全脫身了。”

  有人要他們死，有人要他們生，若是要自己活著，就必然要那些想自己死的人都葬身。

  顧嘉也是同樣的處境。

  皇上擔心的也是這一層，他當年就陷入了兄弟之爭，最後隻剩下了他自己一個人，還真的就是一個孤家寡人。

  想來，慕之遙還是覺得皇上挺悲慘的，雖然坐擁天下，卻沒有一個知心的人。

  “他……隻說當年想要我能夠幸福，能夠遠離這一場爭鬥，隻是我並未逃開。”

  這個他，該是皇上吧!

  慕之遙看著顧嘉眼神，卻覺得又不是。

  看著顧嘉失落的神色，慕之遙不再談及這個事情，而是轉移了話題。

  “明日不是皇後的大宴嗎？你可是要進宮的？”她看著顧嘉的眼睛，雖然顧嘉並不是皇後的女兒，但是論起來也該是跟樓君炎他們同等的。

  若是顧嘉是在宮裏麵長大的，那必然也會是皇後帶大的。

  提及皇後的時候，顧嘉的神色瞬間晦暗了許多，似乎在看著很遠的地方，想著一些憂傷的事情。

  等了良久，也不見顧嘉說一句話。

  “算了，夜深了，你還是早些休息吧！”慕之遙起身，看了一下天色，倒是看不出究竟是什麽時候了，隻是夜深了。

  夜深天冷，她拉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再度看了石凳子上麵不動一下的顧嘉一眼。

  轉而，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今夜，樓君炎是要在書房裏麵看卷宗的，實際上，她是知道樓君炎的心裏不好受，她找不出什麽規勸的說法，也就不去打擾了。

  看著那一抹背影離開之後，暗處這人隨即掃向顧嘉，手提起來，將自己的麵巾蓋住嘴巴鼻子隻留下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