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呢？”來捉奸嗎？

  樓君炎忍住了後麵半句，眼神已經像是要吃人。

  “哦！好的好的。”慕之遙忙把一罐藥水端起來，給兩人展示，嘴上說得天花亂墜，又是能起死回生又是重塑骨肉。扁鵲扶額，這不過是一罐麻醉藥罷了。

  樓君炎在房中轉了一圈，最後停在桌子邊，舉起一個小瓶子，死死地看著慕之遙。

  慕之遙的心髒提到了嗓子眼。

  “那這個呢？是做什麽的？”

  “這個嘛……”慕之遙絞盡腦汁地想了半天，突然腦袋一拍，道，“這東西用處可大了，吃了一粒提神醒腦，吃了兩粒長生不老……哎！”

  “正好本王這兩日處理公務頗為費腦，不如直接給本王吧。”

  樓君炎居然把藥丸倒在了手上，作勢要吃下去。

  扁鵲睜大了眼睛，慕之遙猛然衝上去奪回了她的藥丸，“還沒有研製好，這一瓶是殘次品，等本妃做出來了，一定給王爺送上一箱。”

  “一箱？”樓君炎輕輕笑起來，眼睛裏已經有些不耐煩，像是很不滿意慕之遙的說辭。

  然而轉瞬之間，慕之遙輕輕拉住了樓君炎的手。

  “別鬧了，都交給本妃吧。”

  樓君炎見不得她這樣撒嬌的樣子，把頭轉過去，不再看這人，“交給你了。本王……本王先回去了。”

  慕之遙靠在門邊笑容甜甜的和他道別，她眼下還有一圈青色的痕跡。

  扁鵲跟了樓君炎這麽多年，片刻便能猜出來這人心裏想的是什麽。

  王爺許是動搖了。

  樓君炎看了看自己的手，喃喃自語道，“怎生這樣冰涼。”

  陳管事經營的那家青樓，定然有問題。

  花陳的事情一出就跑到簡家鎮來，甚至還經營一家規模不小的青樓，今日簡府上下甚至對他都畢恭畢敬，怎麽會清清白白？

  樓君炎用扇子擋住自己的臉，一派貴族公子哥的模樣，走進那家朝暮樓。

  外表看著就貴氣十足，走進去更是奢靡華貴，幾個醉醺醺地男子嬉笑著同女子捉迷藏，一看見樓君炎進來，立馬有幾個衣裳單薄的女子團團圍上來。

  翠衣姑娘最是熱情，裹挾滿身玫瑰香風樓主樓君炎的脖子，說什麽也要樓君炎陪她共度良宵，其餘的姑娘也不肯敗下陣來，嘴唇印在樓君炎臉上，留下粉紅的唇印，還怪樓君炎怎麽冷著臉不理她們。

  青檸驚恐萬分。

  結果樓君炎倒是沉住了氣，看朝暮樓媽媽模樣的人遠遠走過來，那人年紀不小，身穿大紅衣裳，臉上褶子似是可以夾住瓜子殼，堆著滿臉笑意和緋紅的胭脂，提裙子跑過來。

  沒等那女人說話，青檸主動扔過去一個錢袋，樓君炎直截了當道，“你們樓的單姑娘。”

  那媽媽也是愣住了，顛了顛手中的錢袋子，知道這次是遇到了貴客，忙道公子好品味，又看著樓君炎的身後，“單兒還愣著做什麽，快帶貴客上二樓！”

  樓君炎冷靜地抹了一把臉，回過頭平靜地與那翠衣姑娘對視。

  單兒整整裙子，走上前去帶路，饒有興致地回頭看了樓君炎一眼，“公子，請隨單兒來吧。”

  那單兒一關上門，樓君炎就抗拒地站了十萬八千裏遠，道，“長話短說，本公子不會受你的誘惑。”

  單兒卻慢條斯理地關了窗戶，又點燃一根香燭，坐在貴妃椅上撿起一粒葡萄，把樓君炎從上往下大量了一遍，這才道，“本姑娘賣藝不賣身，王爺這都不知道就來朝暮樓點本姑娘。”

  沒有給樓君炎羞愧的機會，樓君炎很快抓住了重點，“你知道本王的身份。”

  單兒好笑地看他警戒的模樣，“王爺下次偷偷尋樂子，記得把腰上的玉佩摘掉。”

  樓君炎一把摘掉了玉佩。

  “聽琴還是作詩？”

  樓君炎也調整好了狀態，坐在椅子上，眼神是和單姑娘對視，開門見山，“你們的陳管事，究竟是什麽人物？”

  單姑娘聽到這立馬來了興致，也不說話，隻是眼神立馬曖昧不少，伸出手來食指勾了一勾。

  樓君炎在桌上放三塊金元寶，隻道，“長話短說，不與姑娘客套。”

  像是怕他反悔，單姑娘立馬把元寶攬進懷裏，樓君炎還是皺著眉看她，她立馬態度一轉，嬉笑道，“王爺大氣。”

  她立馬站起來把樓君炎拽到門邊，指著三樓黑洞洞的大房門，擠眉弄眼道，“三樓小山閣，媽媽這時候不會上去，奴家幫王爺看著點，王爺快去快回！”

  “給點錢就能把自己主子賣出去？”樓君炎語氣平靜地陳述事實。

  “王爺說笑了。”單姑娘好笑地搖頭，“得了便宜還賣乖，崇高還虛偽，你們這些王公貴族都一個德行。”

  樓君炎沒理她這句話，隻是點點頭，避開樓下的視線，輕功飛上了三樓。

  單仙兒從一邊摸出把煙鬥，眯著眼看樓君炎的身影消失在小山閣的門裏。

  “真不怕他把你們朝暮樓整垮了，讓姑娘無處可去？”

  身後，樓伯仁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躺在床上，撐著頭問道。

  單仙兒回首，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子，“主人。”

  那小山閣裏麵隻有細微的燭火發著光，樓君炎在裏麵翻了一會，青檸也不聲不響地跟了過來。

  黑暗裏青檸的眼睛比樓君炎的好用，兩人效率極高地把裏麵找了個遍，也隻有一些出庫入庫的賬本記錄。

  “王爺也沒找到東西？”青檸站在樓君炎身邊小聲問。

  二人正想要走，樓君炎踢到了一個小小的地磚，平平整整的地上，怎麽有這麽一塊突兀的地方。

  樓君炎蹲下來，輕輕吹開上麵的塵土。

  “王爺饒命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王爺這樣豈不是要讓我們一大家子餓死在簡家鎮！”

  “陳管事真會開玩笑。”樓君炎蹲下來，拍拍他肥膩的臉龐，彎著眼睛說，“陳管事經營那麽一大家朝暮樓，又身家萬千，隻怕整個簡家鎮都比不上陳管事一人的產業，你的妻兒老小這麽容易餓死。”

  “小的隻求王爺提點一句哪裏小的做錯了，讓王爺不滿意，小的一定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