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們聽得津津有味，聽到不一樣的習慣氣候時更是連聲感歎。

  “滄月那邊最熱鬧的除了除夕那就是春天的花節，我們那人都喜歡穿一些花裏胡哨的衣服，說到這我就想起來一件趣事。”說到這裏襄陽捂嘴笑，似乎是想到什麽有意思的事。

  瓔珞郡主聽了好奇，忙催她，“什麽事啊，說給我們聽聽。”

  襄陽那神情真像是回憶起了美好的往事：“王妃那時候可是個小調皮，看我的衣裳好看，非要同我換，結果王妃那時胖乎乎的，我就太瘦弱了，王妃穿了我的衣裳，竟然哢嚓一聲撐破了。”

  襄陽說得輕快有趣，於是下麵便一片歡笑，可馬上有人察覺出哪裏不對味道，四皇子府的六夫人胡仙說道，“你怎就不知道強硬一點，好歹都是公主，你就如此忍讓，聽說王府裏也是王爺更寵王妃一點，你這樣一說可是真叫妹妹心疼了。”

  襄陽目光躲閃了一下，再一抬頭竟然已經有了瑩瑩的淚光，白雪見了連忙抽出兜中的絲帕，遞給襄陽擦拭眼淚。

  襄陽的傷心也似乎隻是一時的，意識到哭出來恐怕不好，軟聲軟氣道，“襄陽早就不在意這些了，現在竟然還哭出來，太擾了大家的興致。”

  夏嵐夫人見美人落淚，忙將襄陽攬進自己的懷中，真是擺極了大姊的姿態，用手輕輕撫摸她後背，道，“今天來了我們南冥，定然也不會讓妹妹受欺負了，我們這邊人沒有你們滄月過得精細，但勝在爽快，最看不得有人受委屈。”

  下麵其她一些小姐聽了也為她打抱不平，明明都是皇宮出身的姑娘，這個襄陽又知書達理，又嬌小可人，那個不學無術的王妃哪比得上她一點好。

  聽了襄陽剛才所說的故事，眾人更覺得那個慕之遙王妃驕縱跋扈，不是善類。

  瓔珞郡主卻已經好久沒說話，撇撇嘴，叫上侍女清河，笑盈盈地告辭了後，一路上撅著嘴，也不說話，清河好奇地問：“郡主在煩惱什麽？”

  瓔珞想了想說，“那個襄陽我似乎在我兄長的店中見過她一麵，但當時她披著鬥篷，所以我也沒看清楚。”

  “小姐兄長的店鋪？”清河奇道，“小姐的兄長開的店可是……她也在私下做什麽交易？”

  “不過說話的都是那個叫牧歌的侍女，所以我勉強能確定那人就是她，與她做交易的似乎是京城的謝醫師。”

  謝醫師最近家裏似乎出了事，以前她家有事還經常找他，謝子宴雖然身份不高，但是遠近都有名的良醫，收錢卻偏偏不高。

  他家裏出了事，兄長幫不了忙，隻能在黑市替他找了一份事做，也算稍微解了他家的燃眉之急。

  清河聽了理所當然地說，“但奴婢方才聽那個襄陽郡主說得可憐，那淚水流得讓奴婢也感覺心疼，那樣的人，清河不覺得會做什麽壞事。”

  “哼，你個小丫頭懂什麽？”瓔珞不欲就這個事多說，在別人背後這樣胡亂猜測也實在是一件不好的事，她們隨著都蘭苑侍女在花叢裏繞了半天，總算到了出口。

  到了出口才發現，那個慕之遙雖然走得早，卻還在門口站著，瓔珞郡主與她擦肩而過，涼涼地問了句好，並沒有多尊敬。

  不過慕之遙也還真不是在意這些的人，雖然這個瓔珞郡主在宴會上沒給她多少麵子，也笑著問了好。

  “阿炎哥哥到底看上了你什麽……”

  聽到瓔珞郡主在一邊小聲嘀咕，慕之遙側過身子，溫聲問：“什麽？”

  “沒什麽。”

  外麵在下雨，估計這個王妃是在等王府的轎子來接她，瓔珞也一樣，於是二人便不尷不尬地站在一起躲雨。

  “說起來……”瓔珞郡主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和那個襄陽大夫人，關係從小就不怎麽樣？”

  “怎麽會？”小時候的一幕幕畫麵在她眼前閃現，慕之遙下意識回答道：“襄陽小時候就討大家喜歡，我不一樣，她們在一起玩的時候，我從來搭不上話的。”

  看著這個王妃麵帶歉意地笑，瓔珞心中有一股不知何來的無名火，“真是沒用。”

  “你們怎麽湊在一起了？”後麵來了人，撐著傘走到二人中間。

  “阿炎哥哥！”瓔珞立馬不複剛才對慕之遙愛答不理的樣子，看見樓君炎，像個小貓般掛在了他身上。

  原來是認識的。

  慕之遙心中想，難怪她剛才聽她小聲嘀咕了什麽阿炎哥哥，她還當是聽錯了。

  “你啊，都這麽大了怎麽還這樣？”樓君炎寵溺地笑笑，胳膊卻無意間慢慢抽出來。

  “阿炎哥哥對瓔珞也生疏了。”瓔珞察覺到樓君炎的動作，也想起二人都已經不想幾年前是小孩子了，食指撓撓臉頰，和樓君炎隔開了距離。

  她仰頭和樓君炎說話，從慕之遙的角度看過去，小姑娘的眼睛彎成月牙，就算刻意保持距離，她還是能從中辨認出做不了假的傾慕，或者愛意。

  原來是這樣啊……

  可能這就是樓君炎的青梅竹馬吧，他之前竟然也沒有和她提到過。

  “瓔珞的兄長最近生意可好？”

  “好得很呢，你和瓔珞說話，幹嘛要說他嘛。”

  樓君炎伸手，想要揉揉瓔珞的腦袋，卻立馬意識到這個動作不合適，又將手縮回來。

  “長高了。”

  “那王爺再見了，兄長大概還在家裏等我呢，我要回去晚了，他大概又要說什麽孩子大了管不著了。”

  樓君炎笑道，“你們兄妹二人關係還是這麽好。”

  “好什麽呀！”瓔珞的轎子來了，她小跑過去，突然轉身做了個鬼臉，餘光還瞥著慕之遙“你挑王妃的眼光，真不怎麽樣！”

  “對了，有空來或蘭找我和兄長玩！”

  是了，瓔珞一家住在或蘭，隻偶爾生意上有事會來京城住一陣子。

  一旁一直假裝空氣的慕之遙：“……”

  她覺得瓔珞郡主可以不把那句話說出來的。

  轎子遠去，二人站在一起，樓君炎道，“她從小時候就是那樣，你別往心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