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堇色說完昨日密林之中的細節，二皇子樂得拍手叫好。鬼魅在一旁莫名其妙地撓撓頭，問道：“不就是堇色把那個北辰王妃交給三皇子嗎，這有什麽好開心的。”

  二皇子隻笑道：“這些彎彎繞繞的心思啊，你不懂。”

  他又仔細思索一番昨日的場麵，聽他們昨日安插在北辰王營地的眼線說，不隻是王妃，好幾個夫人下午時都不見蹤影，而樓君炎的侍衛又被十夫人安排得到處跑，所以昨日營地裏空蕩蕩，根本沒幾個人留在那。

  想到這二皇子和堇色也差不多明白昨日大概的來龍去脈，堇色怒道：“我隻想著她貴為滄月國公主，理當是被捧著的皇家女子，沒想到三皇子竟然讓她受這等委屈。”

  “哼，你也隻能這麽說了，好歹那慕之遙已經是三皇子的人，你著急還隻能幹看著。”

  堇色瞪了鬼魅一眼，接著說：“北辰王府其他幾個夫人竟然敢聯手毀她名譽，隻怕慕之遙還不知道，我……”

  “別做多餘的事。”二皇子猜到自家侍衛的心思，冷然打斷。

  “……自然。”堇色望向窗外，心裏已經打起了自己的算盤。

  北辰王府內，今日並沒有往日的喧鬧，各個院裏沒人敢做聲，晚膳設在牡丹園，幾位夫人坐在席上，尤其是白雪、程程、譚豔幾個。

  青柳從昨天開始就沒再現過身，白雪準備好一套流利的說辭，隻怕青柳把她們幾個也給捅到王爺麵前。

  一桌隻有慕之遙沒事人一樣有一口沒一口地夾菜吃，她今早在自己屋中醒來時，身上並不是白天穿的衣服，她強睜開眼，頭卻生疼。

  看到她醒來，流螢眼裏終於鬆了一口氣，哭喪著臉：“王妃你終於醒了，您再不醒……您再不醒我也不知道怎麽和王爺交代。”

  “王爺？”慕之遙忍著頭痛欲裂，疑惑地問。

  “對，昨日是王爺送王妃回來的，我一直在謝宮，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恕奴婢無能！”

  “這也不能怪你，昨日我仿佛中了迷藥一般，隻知道追著小白跑，對了！小白！”

  “流螢你先退下，我處理些事。”

  進入空間後小白安安靜靜地窩在水邊睡覺，慕之遙來了也隻是懶散地動動耳朵，斜看她一眼。

  “小白，昨日你為何出現在獵場外？”

  “唔？”白色的小腦袋昂起來，迷惑不解地看著眼前的人類。

  慕之遙想要想清楚昨日的前因後果，隻是越想頭越疼，隻好作罷。

  晚膳上其他幾人麵色不佳，讓慕之遙看了心中的疑惑不禁越來越多，昨日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何她在林裏追小白會昏倒，醒來時流螢就說她是被王爺送回政院。

  樓君炎來時桌上的菜已經涼了大半，旁人並沒有動筷子，慕之遙被人看著也尷尬地停下手，擦擦嘴，正襟危坐。

  她是越來越覺得樓君炎古怪，回南冥後臉上笑容就越來越少，南冥的政務如此操勞嗎？

  她不知道的是樓君炎心中大半煩的都是她的事，他掃視一圈，最後目光與她交匯，好像有些欲言又止。

  終是目光錯開，慕之遙這時候還不知道，他們未說出口的話要誤彼此多少年歲月。

  樓君炎開始說昨日的來龍去脈，他為追獵物進入一片密林，正好撞見青柳夫人與男人糾纏在一處。

  “王爺冤枉！小的想起來了，昨日正是這女人主動把我引過去的，我真的不認識這人！王爺明察！”

  青檸押過來兩個人，其中一個男人還沒咖看到人就聽見他大聲申冤。

  白雪眉毛一擰，向那邊看去。

  青柳一夜未見已經憔悴了很多，早就不如同昨日時的嬌柔可人。慕之遙沒料到會是這番情形，訝然捂嘴。

  “青柳，你有什麽可辯解的。”

  青柳的眉眼間滿是滄桑，她呆滯地看王爺一眼，餘光掃到白雪皺眉看著她。

  “柳家。”白雪嘴型示意。

  “沒什麽可辯解的。”她苦笑，低下頭，臉色蒼白地回答。

  “好，本王諒你也與我有過幾年的夫妻情誼，這事更是不便聲張，你從今以後十年不得踏入南冥土地半步，可有異議？”

  青柳咬白了嘴唇：“沒有。”

  “沒想到啊，昨日我就昏睡過去一會，竟然發生如此多的事。”

  回去路上，慕之遙小聲和流螢咬耳朵。

  “其實。”流螢覺得有些難以啟齒，“昨日王爺就是處理完他們的事後，抱著王妃一起出來的。”

  “此事並不簡單。”慕之遙愈發覺得其中有鬼，但昨日空白的記憶太多，她實在聯係不了所有的事。

  “之遙。”

  看見樓君炎，慕之遙和流螢轉身行了禮，“王爺。”

  “昨日的事，你可有什麽可說的。”

  慕之遙眨眨眼：“沒有啊，我隻知道自己昏睡過去，就被王爺你送了回來。”

  樓君炎和她擦肩而過，“最好是。”

  “什麽？”慕之遙沒聽清，拽住他的袖子，“說清楚點。”

  樓君炎說：“以後在外麵小心點。”

  “哦對了，你昨天把披風忘在我那，要不要隨我去拿？”慕之遙這幾日心態已經平複，再沒有之前的落魄和傷情。

  樓君炎卻不是，他心情複雜地說：“我還有要事要處理，我過會會讓青檸去拿。”

  慕之遙愣在原地，她也不是傻子，怎麽會聽不出來樓君炎的回避。他分明是在躲她。

  “王爺日理萬機，臣妾又怎敢打擾您的正事。”

  “王爺？怎麽，我又是你的王爺了？”

  流螢和青檸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神裏讀出來恐懼。

  兩位大人從沒用如此針鋒相對的語氣說過話，今日之事他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引起。

  王爺向來寬宏大量，就算與下人也沒有過多嫌隙，最近卻常常燥鬱不安，讓郎中看過隻說是肝火旺盛，喝了幾天藥調理也沒有把火氣降下來。

  二人也隻敢在私下幹著急，隻恨地上沒洞讓他們躲起來。

  慕之遙狠心要走，她盼著樓君炎能攔她，可是他到最後都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