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茵的眸子亦是黯淡下去，當年的事情她或多或少知道一些，但是除了自己的父親，牽扯進來的人又有誰沒有苦衷呢？

  ??“那皇上您現在有打算了嗎？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日，您又會如何抉擇呢？”

  ??聽著她這擔憂的語氣，軒轅熔隻是抽回了自己的手，而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道：“寡人的心思很是混亂，也不知道究竟該如何麵對那一日的征戰。”

  ??柳如茵沒再問下去，隻是將一旁溫好的茶遞到了軒轅熔的麵前，道：“不去想那些事情了，喝口茶吧。”

  ??“這茶是臣妾讓清歌去城郊的新摘得茶園裏的嫩葉，味道最為鮮美，您快些嚐嚐。興許因為味道甘甜，您的心情會好轉許多。”

  ??軒轅熔點了點頭，而後接過了茶盞，抿了一口，便是閉上眸子細細品味。

  ??過了片刻，他便露出笑意，點了點頭，道：“這新的嫩葉果然是不尋常，喝下之後確實有著沁人心脾的感覺。”

  ??柳如茵不禁露出笑意，道：“既然能夠讓皇上少一些心煩，臣妾便是滿意了，這嫩葉真是采對了。”

  ??軒轅熔放下茶盞，身子緩緩傾斜，而後將頭枕在她的膝上，輕歎一口氣，道：“若是當年寡人不為所動，現在的局麵也不會是如此吧……”

  ??柳如茵一邊理著他的碎發，一邊聽著他的念叨，聽到這話，手上的動作不禁一頓，嘴邊的笑意也跟著僵硬在了嘴邊。

  ??“皇上這是後悔了？”她輕聲試探，心底有幾分擔憂。

  ??若是當日的一切都不發生，那麽兩人興許也不會有交集，父親也不會讓自己嫁給他的。在父親的眼中，不論這天下是誰的，她都必須成為九天遨遊的鳳，成為南唐的皇後。

  ??“後悔又有何用呢？”軒轅熔隻是輕笑一聲，聽來話語中還有幾分淺淺的笑意，“就好似那句古詩，‘嫦娥應悔偷靈藥’，她也曾後悔，可是未曾一日放棄過做神仙；寡人亦是如此，雖然覺得當年的決定很是不該，可是又在享受著這至高無上位置的殊榮。”

  ??柳如茵鬆了一口氣，而後壓低聲音，道：“皇上，其實有一件事情臣妾一直都沒有告訴您。興許能夠改變如今被動的局麵。”

  ??“哦？”軒轅熔尾調輕揚，並未將她的話放在心上，隻是不想拆了她的台，“是何事，說來聽聽。”

  ??“便是有關臣妾的眼疾。”柳如茵毫無避諱，隻是壓低聲音，“那次眼疾並非是意外。”

  ??“你說什麽？！”軒轅熔頓時睜開了眸子，眼中盡是驚愕，他未曾想到這背後竟然還有著更深層的秘密。

  ??不過想來也是，自從她患了眼疾之後，性子變了許多，就連口味也跟著變了許多——變得嗜血可怕。

  ??甚至那些日子派過去瞧病的大夫也都一一殞命，甚至是被飲血而亡。

  ??柳如茵隻是麵露難色，而後繼續輕聲說道：“您是否還記得那日臣妾前去城郊，回來之後便是昏睡了許久，而後便患了眼疾。”

  ??軒轅熔這下再是躺不住了，撐起身子目光認真的瞧著她，點了點頭，道:“此事寡人自然是記得，自從那日之後，皇後便是性情大變。”

  ??回憶起那些往事，柳如茵的表情有幾分難看，輕輕道:“其實是因為臣妾在城郊遇見了一個人，準確來說，並不是一個人。”

  ??聽著這些，軒轅熔的表情越發的凝重，但是並未開口，隻是靜靜地聽著她說。

  ??“那是一隻狐妖，能夠攝人心魄，讓人對自己言聽計從。臣妾本不醉心於此，但是她告訴臣妾，可以得到您的真心。”

  ??說完，她便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一旁的男子，打量著他的神情。

  ??軒轅熔這才恍然大悟，忽然明白了她的性情大變，以及自己為何一踏進鳳鸞殿便會覺得記憶恍惚，有些命令就連自己都不曾記得。

  ??“為何今日忽然與寡人說起這些？又為何說局麵或許可以改變？難道這妖怪……”

  ??他沒再說下去，隻覺得這個法子過於荒謬，他不應該將希望寄托在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上。

  ??柳如茵卻是認真的點了點頭，道：“皇上，臣妾知曉您會覺得此事很是不可思議，但是您無法否認這確實是一個有效的辦法。”

  ??“她雖然是妖，但是也通人性，講道理，若是達成交易，便會為你所用。”

  ??軒轅熔隻是輕笑一聲，仍是覺得這個法子荒誕至極。但是他又沒有駁了柳如茵的興致，隻是淡淡問道：“既然如此，那寡人又該去何處尋這位狐妖呢？難不成皇後你這些日子還與她有著什麽聯係？”

  ??柳如茵搖了搖頭，壓低聲音，道：“臣妾雖然未能知曉她的蹤跡，但是知曉一些線索。”

  ??“什麽線索？”軒轅熔皺起眉頭，心中的感覺十分奇妙。

  ??“靖王妃。”柳如茵嚴肅著神色，沒有半分玩笑之意，“那狐妖定然與靖王妃陸夢離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她初次見到她時，心中便是泛起了波瀾，而後離開臣妾的身體亦是在靖王府。”

  ??軒轅熔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麽，門外便是傳來叩門的聲音。

  ??“進來。”

  ??德海躬身進門，先後朝著兩人行禮，而後走到軒轅熔的身側，附在他的耳邊，道：“皇上，花憐當真是死了，您可高枕無憂。而後便是靖王府，她急匆匆地離開了靖王府，像是朝著鎮國公府而去。”

  ??“還有一事，皇上要萬分小心。楊澤將軍發覺收納來的鎮國公府的軍隊不對勁。”

  ??軒轅熔陰沉了臉色，又想起柳如茵方才的話，終於是按捺不住，沉聲道：“去準備馬車，再派人將她截下，寡人要好好問她一番。”

  ??柳如茵瞧著她起身，眼中卻是含著希望，追問道：“皇上莫非要去見靖王妃了？那您可一定要把我這個機會。”

  ??“你先府中安心修養，不要多想這些。”說完，他便轉身離去，臉色有幾分陰霾。

  ??結合種種，這陸夢離還當真是奇怪。

  ??自己在她身體裏種的毒似乎也不起作用，看來自己當真是擇到了一個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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