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燼是瞧著田園兒和上門才放心的端著藥膳走向床榻的。

  陸夢離已經坐直了身子，不像方才那麽死氣沉沉，但是眼中仍舊沒有光亮，整個人瞧起來並沒有生氣。

  瞧著她毫無血色的嘴唇，軒轅燼不禁有些心疼，坐到床邊後就動作輕柔的將一勺吹過的白粥送到了她的嘴邊，道：“你昏睡了大半日了，快些吃點東西吧。”

  陸夢離看著他，眼神冷漠，甚至還有幾分疏離。她沒有任何要去吃下那藥粥的意思，隻是淡淡的開口，道：“王爺，您難道沒有什麽想要問臣妾嗎？”

  軒轅燼的手一僵，而後眸底陰沉，多了幾分不悅。陸夢離向來是不拘小節的，若非是心情不悅刻意與自己保持距離，是不會以這般稱謂自稱的。

  “本王又能問些什麽呢？”猶豫半晌，軒轅燼還是放下了那碗藥膳，對上了陸夢離的眸子，沉聲反問，“這些天，若不是你自己與本王坦白，本王又問的出什麽呢？”

  “所以王爺這是在責備臣妾了？”開口的那一瞬間，她的淚水也劃過臉頰，可眼神中仍舊毫無懼怕之意，“王爺對臣妾早有不滿了是嗎？”

  軒轅燼沒有立即開口，隻是捏緊了拳頭極力克製著自己。他的麵色鐵青，瞳仁中亦是寫滿了冷漠。

  陸夢離的淚水最後竟然成為了激怒他的工具——隻見他忽然伸出手，不顧她身體的嬌弱，就那般勒住了她的咽喉，仿佛是要置她於死地。

  “是又如何？你能有什麽怨言嗎？”軒轅燼壓聲開口，語氣中盡是冷漠與威脅，讓人覺得十分的冷漠。

  陸夢離沒有說話，隻是繼續繼續他的眸子，見他這副模樣倒是意外的逐漸冷靜下去——那件事情確實應該有一個了解了，這是她應該麵對不能逃避的。

  隻是她實在沒有想過，軒轅燼會在這個時候對自己動手。頸脖處忽然傳來的滾燙的窒息的感覺讓她覺得十分慌亂，甚至還瞧見往日的那個出租屋。

  陸夢離有一瞬間的晃神，眼神與意識也多了份迷離。她隻是無精打采，而後輕笑一聲，道:“自然是應該的。若是臣妾是王爺您，見到那般場景，定然無法慷慨出手救助。”

  聽到此話，軒轅燼的理智忽然回轉了些許，手上得了力度也鬆了些，但是語氣依舊強硬，道:“既然如此感謝本王的慷慨，那便與本王說一次真相吧。”

  他頓了頓，似乎是心裏還未做好準備去聽最真實的答案，能瞧得出他的眼底有一瞬間的猶豫。

  “為何還要替軒轅熔辦事？為何還未對兵符死心？為何要騙本王！”

  越是說著，軒轅燼的情緒越是激動，雖然他極力克製著自己，但是最後的話語還是含著幾分顫抖。

  他凝視著陸夢離的麵容，生怕錯過了她一絲一毫重要的表情。這般時候了，他還在擔心她的苦衷與無奈，怕她委屈自己直接認下這個罪責。

  陸夢離卻是緩緩垂下眸子，不再與他對視。她的臉上除了倔強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那本該是毫無血色的臉上因為頸脖的束縛逐漸漲得通紅。

  軒轅燼終究還是心軟了，她的一聲不吭和沉默寡言就像是一根刺一樣，插在他的心裏讓他不能呼吸。

  聽著他的質問，陸夢離隻覺得無言以對。她沒有辦法和他解釋有一個叫做係統的東西正在逼迫著自己做一些她不願意的事情；也沒有辦法去讓他相信這一切都是不真實的。

  她也曾反抗過，可是那隻是螳臂當車，激不起任何的水花。

  若不是他今日開口，她都要忘卻自己還曾向他承諾日後隻會向軒轅熔拖延時間。這樣看來，確實是她背信棄義。

  “臣妾不知道要如何向您解釋，但是這一切都並非我所願。”雖然聽來有幾分荒唐，但是眼下她隻能給出這樣的解釋。

  軒轅燼隻是仰天大笑了幾聲，隻覺得十分好笑。

  下一瞬，他便收起全部的笑意，向前傾身直視著她躲閃的眸子，咬牙道:“你知道自欺欺人的感覺嗎？”

  “在你還未開口之前，在這裏處心積慮的時候，本王就已經知曉了你會說什麽可笑又荒唐的理由！”

  “本王現在才明白，原來一直被蒙在鼓裏其實是本王！”

  陸夢離猛地抬起眸子，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已然對自己毫無信任的軒轅燼，她的眼中攢了些淚水，卻是倔強的不願意滴落下來。

  “原來臣妾現在在王爺眼中就已經是這樣的女子了嗎？”她顫抖著聲音，毫無氣勢的質問著。

  在未開口之前，她還未想到會是如此的委屈難過；原來自己還是沒有分清現實和遊戲，原來這就是惡語傷人六月寒。

  “為何要用這般受傷的表情看著本王？難道本王說的不是事實嗎？”軒轅燼隻是冷笑一聲，對她的悲傷全然不顧。

  “那臣妾就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您好了！”陸夢離直接跪在床榻上，情緒有些失控，聲音幾近嘶吼。

  她的突然爆發讓軒轅燼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正欲開口之時，她又忽然開口吼道：“隻怕臣妾今日能將真相說出來，王爺您卻沒本事聽到。”

  “你這是什麽意思？”軒轅燼立馬緊張起來，四處打量，疑心著周圍設下了埋伏。

  看著他警覺的模樣，陸夢離笑的更是淒涼，道：“王爺，您現在是不是在懷疑臣妾今日的昏倒也是計策？”

  軒轅燼隻是看著她，並未作答。

  “臣妾今日之所以會暈倒，就是因為這背後的人。而今日臣妾會去偷兵符，亦是因為這背後的人。”

  “其實臣妾所在的一切都是受人操縱的，包括嫁給您。”

  軒轅燼隻是沉默的聽著，而後不自覺地捏緊了拳頭，刻意壓製著眼中的怒意。原來這一切都是局，而他也是一顆棋子。

  “可是臣妾愛上了您，不想再按照他給的軌跡生活。於是，臣妾嚐試著反抗，可是卻無濟於事，他太厲害了，甚至可以威脅到您。”

  “嗬，”軒轅燼輕笑一聲，覺得十分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