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

  “無尤師父，你看到媽媽了？”

  “媽媽怎麽樣了？”

  “她還好嗎？”

  “她什麽時候可以看到我！”

  兩個孩子你一言我一語，全圍著無尤，無尤直直走向思遙，嘴裏呢喃著：“她好累！她跑了好久！不過，她能聽到我們的說話！”

  “媽媽！”

  “媽媽！”

  “我想你了！”

  ……

  兩個孩子你一句，我一句，不停地對著思遙說話。

  這一幕顯得有些詭異，成大夫感覺一身都涼颼颼的，好像有一陣陰風飄來！

  春草堂的後院詭異異常，而外麵楚鎮的大街小巷也差不多，整條街開著門的商鋪不過十之一二，百姓進鎮買東西，買糧買油也無地方可買。

  鎮子裏，不少百姓家不見炊煙。

  一時之間，百姓怨聲載道，紛紛上衙門。

  外間的一切，南宮墨皆知，他獨坐春草堂後院，凝聲道：“楚雄下了一招好棋，隻是他若是以為這樣，就可以奈何得了本王，那他就可以去死了！”

  “楚雄現在何處？”

  “回主子的話，楚雄去鬆山腳下了。我們要不要攔下他？”

  “不用，給他一個機會！”

  “墨叔叔，為何不製止他？其實一開始，您便可以控製住外麵的動亂，不，應該說一開始，您就可以讓那動亂亂不起來才對！”小東是個很好學的孩子，他心中有疑問，便問了。

  一個好學的人，碰到一個願意傾囊相授的老師，也是難得。

  小東很幸運，他的每一個老師，都願意將自身所學全部授於他。

  怪爺爺如此，思遙亦如此，無尤也這樣，南宮墨更是這樣。

  南宮墨揮手令人下去，神情有些自豪，道：“一個傷口若是化膿了，你是把裏麵的腐肉全部剔除出來，還是就此包紮上藥？”

  “當然是全部剔除爛了的腐肉，媽媽說過，這種情況下，若是不將它們全部都剔出來，也隻會表麵好一下，沒多久又會重新爛了，而且會爛得更大，甚至會導致感染，然後致命！”

  “你娘說得很對，如今這楚鎮於澤國就是一個化了膿的傷口，而楚家那幫人就是那些腐肉，想要治好傷口，這些人都得剔出來，可是你要如何分辨哪些人是楚家的死忠者？哪些人又是無辜者呢？”

  南宮墨教得很細心，也很有耐心，他沒有直接告訴小東的答案，反而是一步一步引導小東該怎麽想，如何解決問題。

  “我明白了，隻有讓他們動起來，自個兒跳出來，才能分辨，至於那些在這場動亂中，堅持開門做生意的人，以後你也會大力扶持他們對嗎？”

  “而且有這些人的參與，也不會引起過大的波瀾，到時候……”

  “厲害！”小東對南宮墨豎起了大拇指，這就是媽媽所說的，上兵伐謀，不戰而屈人之兵。

  南宮墨竟穩坐這裏，就能輕易地讓敵人自我瓦解還不自知。

  春草堂外，衙門外忽然跑來一人喊道：“你們還在這裏坐著幹什麽？鎮東那邊一家糧店開門了，和昨天同樣的價錢，今天還多一半糧呢！”

  “什麽？”

  “有這樣的好事？”

  “走！”

  “趕緊走，去晚了，呆會就買不到糧了！”

  ……

  一群人一窩蜂似的散了，跑得比兔子還快，隻留下十來個人傻站著。

  不等這十來個人反應過來，衙門的大門開了，三十來個衙役，將這十來個人統統圍，雙手反捆，扭進了衙門。

  動作十分熟練，十來個人沒一人逃出去，有的人嘴裏剛叫，就被敲暈了。

  與此同時，日正之時，凡店鋪未開門者，皆在家中被從天而降的人給拿下了，通通全部押解進衙門，一時之間，衙門的牢房裏人滿為患。

  這些人的家眷紛紛上衙門討說法，被一句，擾亂市場給說蒙了。

  “擾亂市場？”

  “這個詞用得好，用得妙，主子實在是英明神武！”宮二拍手笑道。

  南宮墨白了一眼宮二，冷聲道：“這個詞不是本王所想，乃是小東嘴裏說出來的，至於小東從哪裏聽來的，你自己去查！”

  “查！屬下這就去查，隻是主子，那牢房裏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些，都不夠住！”

  “幾人關一間？”

  “三人一間！”

  “哼！”南宮墨冷哼一聲，道，“讓他們十人呆一間，回頭簽字畫押，說明情況，讓每一戶出十兩銀子把人給領回去！”

  宮二驚呼，道：“主子！就這麽放了，才十兩銀子？這幫奸商可是個個都住著園子，家裏奴仆成群，嬌妻美妾的，這也太便宜他們了！”

  “便宜他們？”

  “你想多了，人是可以領回去，但店鋪繼續關著！什麽時候查清楚了，什麽時候繼續開張營業！”

  宮二捂著腦袋，有些頭疼道：“主子您這是唱得哪一出？”

  “不懂？”

  宮二點點頭，確實不懂，這又是抓人，十兩銀子就把人放了，這是關鋪子，可是還允許後麵繼續開張，這到哪底是要關還是要開？

  十兩銀子，都不夠他手下弟兄們分！

  他可是從錦官城連夜調了一兩百人來，一人一兩，也得兩百兩，可是那些商人好像也才五十來人。

  這哪裏夠分！

  “不懂，你好好去請教一下你大哥，實在不行，你去問小東也行！”

  南宮墨扔下這話，便把宮二給趕了出去。

  楚鎮的勸亂來得快，平息得更快，如同煙花，火一點燃，聽得一聲響，便結束了。

  楚府，楚雲士獨坐院中，外麵的，府內的，他皆知，他歎息道：“父親，這一局您輸了！”

  “可是他該何去何從？”

  王爺不見他，這是對他失望了？

  楚雲士不知，也不敢去問，從宮二今日對他的態度，可探得一二，王爺定然是對他失望了。

  隻是他也沒想到，二弟胡鬧，竟胡鬧到王妃頭上去了，這不是肥豬跑進屠夫家——找死！

  “大公子！”

  “麗娘，你怎麽來了？”

  “麗娘，你這是準備幹什麽？要走？”

  “大公子，麗娘來此，是為告別，多謝大公子這些年來，對麗娘的暗中照顧，隻是麗娘無以為報，臨走之前，有一件事關於大公子的事，想要告訴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