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張大夫進了書房，是準備給二小姐看病來著。

  張大夫跨了門檻進來後眼尖的看見了桌麵上被三七捏碎的茶杯。

  還有三七冷若冰霜的臉，雖然三七平常就沒有什麽表情，但是張大夫長期在她身邊照顧三七，三七什麽神情張大夫不說了解得入木三分，但也是能了解到七八分。

  就這個樣子，氣氛就很僵硬。

  張大夫故作輕鬆得說：“二小姐這是給我們降溫嗎？”

  三七這才意識到張大夫進來了，又看了看眼前這被她捏成粉末的茶杯。

  “你怎麽來了？”

  “我要是不來，能知道你把這上好的皇家茶杯捏成這個樣子嗎？”

  三七微微掀起眼皮，睨著他說：“不要說什麽皇家茶杯了。”

  張大夫笑了笑，把藥箱放在桌麵上，因為重量的問題，在他放下的那一瞬間，將粉末揚了起來。

  三七很自覺的把手放在了桌麵上，等著他來把。

  張大夫老臉笑得皺紋都堆在了一起，調侃道：“怎麽這次就那麽自覺了？”

  這要是放在之前，三七怎麽都會禮貌性的回答他幾句，但是今天三七明顯不太想說話。

  張大夫挑了挑眉，一本正經地把脈。

  “他們來過了？”

  張大夫便收拾東西邊問三七道。

  三七心情很是沉重，不比尋常，張大夫有些擔心，她之前的內傷還是沒有完全痊愈，這要是心情這般樣子，想要痊愈又得推上點時長。

  三七看著茶杯裏麵的茶水，晃動著，裏麵的茶水有激起了微小的波瀾。

  三七不說話，張大夫也能明白。

  張大夫問：“決定好了？”

  三七聲音沒有往常的那般冷漠，語氣中充滿了無奈而疲憊：“決定了。”

  “決定了，那就去做吧。”

  三七看著張大夫，有些驚訝：“你怎麽不阻止我？”

  張大夫笑著說道：“我阻止你有什麽用，那個人情還了，你才是真正的你啊！

  你老是心有顧慮，但是很多事情，我們都要做出決斷，權衡利弊也好，及時止損也罷，總歸是要把心裏那道坎給過了。”

  這段話說完，三七陷入了沉默。

  隨後張大夫又道：“這份人情要是還完了，你也不會覺得自己做出什麽來都會那麽左右為難。其實吧，這世間上很多事情都沒有什麽所謂的兩全其美，我們多多少少會做出什麽艱難的抉擇。

  沒事的，哪怕你做的這個決定處理不當會造成什麽不好的後果，但是你該相信你自己，該相信那位啊。”

  張大夫提到那位之後，三七的眼睛終於有了點光亮，看著張大夫，像是想了很久之後，才緩緩說道：“如果他還在就好了。”

  張大夫聞言一愣，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心裏壓抑著一種悲痛。

  最後千言萬語都壓在了嗓子下麵，什麽話也沒有吐出來，拍了拍了三七的肩膀。

  像是在安慰一個傷心的小孩。

  張大夫說：“這些藥你必須給喝了，待會我會讓下人給你送上來，不許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