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看，像江同學這種被男人始亂終棄、公然退婚的女生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你們以後千萬別學她亂搞男女關係，對伴侶不忠誠，還腳踏幾隻船不守婦道。”

  他現在講台上，穿得衣冠楚楚，卻麵目可憎，分明就是一個衣冠楚楚的禽獸。

  “江同學，我要是你，就自己去外麵找塊豆腐悄悄撞死。”

  話音剛落，階梯教室裏哄堂大笑，不少同學都被俞其琛的幽默風趣逗笑，沒留意到這位代課老師竟然在拿別人的生命開玩笑。

  這些大笑的人當中，有幾個女生分明露出糾結懷疑的目光，似乎內心在做艱難的抗拒，但礙於整個大環境的推動，她們隻能被動地隨波逐流跟著走。

  被整個教室裏一兩百個人嘲笑圍攻，江軟軟麵色不改，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處變不驚的笑。

  這份定力和心性，讓許佩玖深感佩服。

  許佩玖和江軟軟的年齡分明差不多大，但她天生膽子小，遇到這種被群嘲的事，肯定尷尬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直到今天看見江軟軟的反應，才知道原來還能這樣！原來真的有人可以做到這樣！

  光是站在江軟軟身後，許佩玖都感覺與有榮焉。

  她像個忠誠的戰士，接受來自所有人審視嘲諷的目光，但她毫不畏懼，因為前麵有一盞明燈，為她在黑暗中照亮心扉，指引她正確前行。

  行至講台之下，與俞其琛相距不到五米遠的地方，江軟軟昂起頭公然與他對峙。

  “歌德詩曰：‘永恒之女性，引導我們走。’走向何方？走向一個更實在的人生，一個更人情味的社會。”

  “女人比男人更屬於大地。一個男人若終身未受女人熏陶，他的靈魂便是一顆飄蕩天外的孤魂。”

  說罷，她臉上浮現出作為一個女人的驕傲之光，並且用耐人尋味的眼神掃了講台上臉色鐵青的俞其琛。

  “如果一定要在兩性之間分出高低，我相信老子的話：‘牝常以靜勝牡’，‘柔弱勝剛強’。也就是說，守靜、柔弱的女性比衝動、剛強的男性高明。”

  她句句鏗鏘，聲音擲地有聲，有一種特殊的穿透力，即使沒用擴音器，也能讓坐在角落裏的每一個人聽得見。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

  “翻譯成白話便是：空靈、神秘、永恒，這就是奇妙的女性，老子是在用女性比喻“道”即世界的永恒本體。”

  教室裏靜悄悄的，江軟軟的聲音無比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中。

  那些對俞其琛深信不疑的女同學，在聽完她引用古聖人說的話證明自己的觀點後，臉上不約而同浮現出猶豫、糾結和沉思。

  正在這時，一個爽朗清澈的男低音在門口驟然響起。

  “無獨有偶，歌德也說：“永恒的女性，引我們上升。

  哥德的意思是說，“永恒”與“女性”乃同義語，在我們所追求的永恒之境界中，無物消逝，一切既神秘又實在，恰似女性一般圓融。”